“老罗,还是去你那别墅吧,其他地方人多眼杂。”钱为望了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老罗。
老罗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不去我那儿能去哪儿,我那儿本来就是给你们用来金屋藏娇寻欢作乐的。”老罗轻吐了一口烟,又说,“话说你这车也该换了,多少年了还开这种二奶车。”
“树大招风,太引人注目了哥们我就在班房里蹲着了。”钱为回头望了眼在后座上睡着的翦墨优,又问,“我带她进来前你们在酒里加了些什么,还是上次那种?”
“还是上次那种,早知道这丫头这么能喝,就多加一点了,都不知道药效还有作用没。”老罗也回头瞥了眼熟睡了的翦墨优,“实在不行,到了那再给她灌些药粉下去。”
钱为听此眯起眼猥琐地笑了笑,说道:“上回老魏在红灯区找的一个姑娘,就喂了一点药,衣服不知道脱得多利落。”
“哎,红灯区的玩多了就没意义,一点劲都没,还不如……”老罗话还没说完,拐角处一辆黑色轿车突然横空跃出,直挡前方。钱方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打方向盘及猛踩刹车,避免了和这辆车直接相撞,可这辆QQ车的车头还是撞向了道路旁边的护栏。
“哪里冒出来的神经病,会不会开车啊?!”钱方推开车门骂骂咧咧地走下去,见撞上护栏的车壳都扭曲了时,心疼极了。
黑色小轿车的车门打开,戴着大墨镜一身黑色大衣的慕扬寒从车里走下,神色冰冷,一把揪起钱方的衣领:“今天和你们吃饭的女孩带去哪儿了?是不是还在车里?”大大的黑色墨镜里折射出迫人的寒光,凌厉而又凛冽,比慕扬寒矮了一大截的钱方一个趔趄,哆嗦道:“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慕扬寒听此二话不说握起拳狠狠地给了钱方一拳,随后将钱方往护栏猛地一推,快步走向那辆QQ车。将QQ车后门用力一拉,睡倒在里面的女孩不是翦墨优又会是谁?
“你……你是这她什么人?”一直待在副驾驶座上没下来的老罗见慕扬寒走来一把抱起翦墨优,随即带着一丝侥幸心理威胁道,“你带走了她,那就别怪我们在她爸的事情上没有帮忙了,我们最终也只能依法处理。”
慕扬寒听此鄙夷地哼了一声,眼皮未抬一下,将翦墨优抱在怀里径直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但刚走没几步,又一辆小车在钱方的QQ车旁停下,QQ车里的老罗见是后面的老魏赶来,立刻从车里跳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见钱为的车头都撞上护栏了,老魏连忙从车里走下。
“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子太嚣张了,咱哥们三个今天好好地教训他一顿。”被狠狠给揍了一拳的钱为捂着受伤了的左眼上前说道。
“喂!前面的,站住!”老魏听此对着慕扬寒吼道,“你是谁啊?知道我们是谁吗?”
慕扬寒头也未回,小心翼翼地先将翦墨优抱进了车副驾驶座上,轻轻关上车门后,方才悠悠回过头。
目光盯向站成一排的老魏三个人,慕扬寒薄唇微扬,一抹讽笑噙在唇边,整个人却透着一股肃杀的气息。只见他慢慢向老魏三人走近,握了握拳,拳头正要挥出去,一个一直待在他车里的男子连忙下了车拦住了他。
“扬寒,少安毋躁,暂时先忍忍,先把那女孩送回去。”车里走下的人名叫廉安,G市一家大型国企的老总,和慕扬寒曾经是大学同学。廉安一边劝一边将慕扬寒推进了车里,真要打起来,他只怕混过大学散打社团的慕扬寒会把老魏那三个人往死里打。
“我不管你们是谁,但是这辈子你们的好日子过到今天为止了。”慕扬寒性格清淡,向来得饶人处且饶人,很少会像今天这样发狠。说这话的时候他神色虽然如常,但眸里的寒意却让廉安也不禁有些骇然。
翦墨优睡到第二天下午才清醒过来,醒来的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安静坐在房间里小书桌前的慕扬寒。
慕扬寒微微低着头,轻轻翻着手中的相册,一会儿嘴角弯起,勾勒出一抹温暖的笑意;一会儿又抿唇摇摇头,似乎对某张照片很不满意。
窗外夕阳西下,火红斑斓的红霞映照在慕扬寒的侧脸上,看起来是那么温暖幸福。翦墨优正怔怔地望着这幕,慕扬寒突然回了过头。
“优优,醒了?”慕扬寒眸中闪过一丝惊喜,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相册,快步走到床边,“一定饿了吧?我出去给你盛一碗鸡汤。”慕扬寒转身要走,翦墨优急忙喊住他。
“不……等下。”他不是出差一个月吗?她又为什么躺在房间里?翦墨优晃了晃头,脑海里一片混乱。
“你怎么来我家了?”翦墨优一脸的疑惑,她依稀记得自己为了父亲的事似乎还在酒店里陪着几个人喝酒。
“你说呢?”慕扬寒听此在床边坐下,抿了抿唇,眼里带着某种令人不懂的深意,淡淡地反问道。
如果那天不是齐夜语告诉他她突然回G市了,他恐怕是最后一个才知道她家里出事的人。
如果他昨天没有飞机换飞机地及时赶回来,如果不是找了廉安一家又一家地寻找G市的各大酒店,她昨晚还不知道要被带到哪里去!
翦墨优听了这话愣了一下,隐约也猜到了些许事情。忽然又想起在S市的步行街见到的林诗琦,以及慕扬寒在登机前打来的电话。翦墨优的心随即又沉了下去。
“告诉你又能如何?你都带着其他女孩子去外地出差一个月,我告诉你岂不是让你来笑话我?”既然都挑明了,翦墨优不管不顾地继续说,“我们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有权有势的人家,求别人办事自然得吃点苦头付出一些代价。”
说到这,翦墨优心一酸,眼眶立刻红了。她也想有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给她依赖,可是她敢轻易依赖他吗?他有钱有背景,这点事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随便一句话都可以处理好。可对她来讲,这却是一件很艰难的事,能看到一点希望就已经很不错了。
慕扬寒听此默然地垂了垂眸,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抬起头说道:“优优,对不起。”
他的目光正好对上翦墨优的眼睛,翦墨优把头一转,狠下心说道:“你回去吧,我不会再回S市了,我已经打算留在G市,恰好也如你所愿!”瞥见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翦墨优起身拿过,还未找到李梧桐的电话,慕扬寒却侧身低头对着她的嘴唇直直亲了过来。
慕扬寒的唇带着一股深深的炽热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翦墨优往后躲闪了几下,终是屈服于他迫人的攻城略地中。
“优优,有时候我真怕哪天控制不住,直接就把你给吃了。”他的吻轻柔地落在翦墨优的颈项间,整个人半压在她的身上,然后低低轻笑着,“优优,你其实还是在吃林诗琦的醋。我这才知道原来你这么纠结是因为她啊!”慕扬寒弯着嘴角,笑得很坏。
“我哪纠结她了!”翦墨优立刻反驳道,“只是既然你还是喜欢她的……那我退出,不再纠缠你不就是了……”翦墨优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有情人经历万千挫折和磨难都会在一起的,她还不屑于当他和她之间的女配角。
慕扬寒听此哭笑不得,挑唇反问道:“你就知道我一定喜欢她了?”
“不喜欢她?可那天在M市吃完饭,你看到她走时,明显是很难过的?”那天林诗琦来M市看他,临别时慕扬寒脸上闪过的那抹忧伤在翦墨优脑海中是那么清晰。
“有吗?”慕扬寒皱眉想了想,“林诗琦要回美国我难过什么。”慕扬寒揉了揉翦墨优蓬蓬的头发,弯着嘴角戏谑地说,“小优优,那一定是你的臆想,我对林诗琦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慕扬寒说得斩钉截铁,翦墨优不由得也怀疑起自己当时是不是想太多了:“算了,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本来就是你看错了。”慕扬寒垂了垂眸,一脸无辜的模样,“小优优,你冤枉了我,你要补偿我。”
“我……”翦墨优无语,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装可怜扮无辜,“这样够了不?”翦墨优抬起头在慕扬寒侧脸上飞快地亲了一口,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这样就打发我了啊?太吝啬了吧。”一直半压在翦墨优身上的慕扬寒脸上闪过一抹坏笑,然后伸手挠了挠她的颈脖子,怕痒的翦墨优一边笑一边连忙求饶:“别……别……你说吧,你想怎样就怎样,能给你的我都给你。”翦墨优很慷慨地说。
“你有的,我都要。”慕扬寒弯着唇坏坏地笑着,突然一个翻身将翦墨优腾空举在胸口前,“哇,好重啊,举不起了……”很快慕扬寒将翦墨优轻轻放下,似乎真的因太重抱不起。
翦墨优趴在慕扬寒的胸口上,面红耳赤,想要起身,却被慕扬寒的长臂紧紧环住了腰。
“优优,抱着你真温暖。”慕扬寒的眸里波光潋滟,洋溢着一种幸福的满足感,“要是肉再厚实一点就更舒服
了。”
“肉再厚实一点你就更抱不起了。”翦墨优状似嗔怪地拍了下慕扬寒的胸口,“我才一百斤不到你就说重了,我都抬得起一百斤的大米!”
慕扬寒故意“哎哟”了一声,摸了摸胸口:“小优优向来比较神勇,哪是我们寻常人能比得了的啊!”
“那是,你现在才知道啊!”厚颜无耻的翦墨优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慕扬寒低低笑了一声,突然问道:“优优,如果我突然离开了你,你会很伤心吗?”
面对慕扬寒突如其来的一问,翦墨优微微一怔,抬头看向慕扬寒,却见他仍扬着唇淡淡笑着,眼里亦是静谧的微笑。
“如果你是跟别的女人走了,那我就找一个比你更好的人,比爱你更爱他。”锁眉想了想,翦墨优继续回答,“碰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过得比遇上他时更加幸福快乐!”
“那……如果是其他万不得已的原因呢?”慕扬寒小心翼翼地追问道,“如果是因为生老病死呢?”
“生老病死?”翦墨优皱眉,很不喜欢听到这几个字,“好端端说这个做什么?”
慕扬寒笑了笑,看向翦墨优时,脸上绽放着宠溺的笑容:“生老病死是人生四大苦,每个人一定要面对的啊。”
“那如果你不在了,把我一个人丢下了,我就上山当尼姑去,一个人老死在庙里!”翦墨优很不高兴地回道,她实在不能理解这么美好的时光慕扬寒怎么就硬要谈论这么严肃的话题。
“你以为你是女版贾宝玉啊?”慕扬寒笑拍了下翦墨优的头,“现在当尼姑也得名校本科毕业,你去还不够格呢!”慕扬寒脸上带着慈悲的笑容,轻轻揉着翦墨优的头发,吻了吻她的脸颊,“优优,我舍不得丢下你一个人。”
墨优,佛语中曾说,笑着面对,不去埋怨。悠然,随心,随性,随缘。我一次又一次地放弃你,又一次又一次地和你在一起,是不是一切顺其自然才是最好?
听到慕扬寒的回答,翦墨优把头靠在慕扬寒胸口上,聆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只觉一切有他,万分安心。
翦墨优和慕扬寒有一搭没一搭地东聊西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房间门外传来翦父的声音。
“墨优,醒来了吗?你妈给你熬了鸡汤,赶快出来喝吧。”在客厅里听到翦墨优和慕扬寒的喁喁细语,思想保守的翦父深怕他们俩一时没把持住做出不轨行为。
爸爸回来了?!
翦墨优疑惑地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看向躺在床上扬着唇一副慵懒模样的慕扬寒,顿时了然。
“坏,竟然不告诉我!”翦墨优用力地捶了下慕扬寒的胸口,高兴地从他身上爬起找衣服穿。
“小优优,你又没问我。”慕扬寒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边揉揉了胸口,似乎被拍得很疼。
翦墨优不再理他,从床头柜上拿过叠好的衣服,闻了闻,上面没有酒精味,只有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
正想脱下睡衣换衣服,突然想起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呢,翦墨优连忙回头,见一脸笑意的慕扬寒果真侧身躺在床上望着自己:“喂,太不自觉了,赶快转过另一边去!”
“转过另一边,看向这边?”慕扬寒指了指另一侧,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你确定要我转身看这边?”
虽见他笑得诡异,但翦墨优也未多想,只是催促道:
“快点啦,好冷。”
“哦。”慕扬寒很听话地转过了身,不再看翦墨优这边。
见慕扬寒老老实实地换了个睡姿,背对着自己,翦墨优放心地褪去睡衣,飞快地换上了内衣和线衫,又想再套上一件外套时,背后的慕扬寒突然开了口:“在家里不用穿这么多,不然出外面了会冷。”
翦墨优以为慕扬寒悄悄转过身了,赶紧回过头,却见他依旧背对着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在穿外套?”翦墨优诧异地问道。
“这里不是有吗?”慕扬寒起身对床边的立体大衣柜努了努嘴,很理所当然的表情。
翦墨优往衣柜方向一瞧,顿时无语泪流。
为什么她忘了大衣柜外面镶着一块全身照衣镜?!
又恼又羞的翦墨优全身发烫,她刚刚除了穿着条内裤,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露了个够!
“是你叫我看向这边的啊,我可是很听你的话。”慕扬寒脸上挂着一副得意的笑容。
“去死!”翦墨优怔了两秒才吐出一句话。
“我死了,你怎么办啊?”慕扬寒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既委屈又伤心地问道。
“变态!”这人越来越爱嬉皮笑脸不正经了,翦墨优丢下一句话连忙跑出了房间。
在翦墨优昏睡的这一天,慕扬寒基本处理好了翦父的所有事情。如翦墨优所说,他只需几个电话,事情的解决就比想象中还更顺畅。
收缴的货物除去一些被低价处理的,大部分原路返还,银行里冻结了的资产全部解冻,翦父只需象征性要交一笔处罚金,公司择日即可重新运转。但经历此事,翦父已无心在这种胆战心惊的灰色地带上游走。
“墨优,我已经决定把公司转手给以前一个同行,搬回家里来住,我和你妈都半埋黄土的人了,不想再活得这么辛苦了。”吃饭时,内心多有感慨的翦父叹了一口气,两鬓旁竟和翦母一样,多了两簇银色的白发。
当一个人两鬓都开始斑白了,那他一定真的开始老了吧。
以前翦墨优从未想过父母也会老去这一事实,这次回来,她是真的体会到了,人的苍老其实只是弹指间的时光。
“那好啊,爸妈你们俩就在家颐养天年,种种花花草草,腻了时就出去旅游,累了时就回老家休养。我也可以随时回来看你们。”心里在为父母的老去难过,但翦墨优脸上还是笑着表示赞同。
“你爸以前就经常提以后老了要出去旅游,现在我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翦母笑望了翦父一眼,眉间尽是劫后重生的欣喜,“多亏了小寒,不然我们现在还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托人找关系呢。”说完翦母拿着汤勺,又给慕扬寒盛
了一碗鸡汤,
“小寒,多喝一些鸡汤,冬天喝了不容易感冒。”
“谢谢阿姨。”慕扬寒伸出双手礼貌地接过满满一碗鸡汤,“阿姨不用客气,我只是举手之劳,这种行业的潜规则本来就是公开的秘密,大家都心知肚明,叔叔不过是被人暗中陷害了而已。”
慕扬寒说话斯斯文文,彬彬有礼,特别一本正经,翦墨优忍不住伸出左手在桌底掐了一下慕扬寒的大腿。
“妈,你这鸡汤不是熬给我喝的吗?怎么把肉全盛给了慕扬寒,剩下的爪子和鸡头就给了我啊?”在慕扬寒吃痛皱眉之际,翦墨优愤愤不平地用筷子敲了下碗后,飞快地把碗里的鸡头和爪子扔到了慕扬寒碗里,再不由分说地从慕扬寒那夹走了一个大大的鸡腿。
“你这丫头,讲不讲卫生啊?”翦母见翦墨优在饭桌上这么没规矩,不禁拉下脸呵斥道,“人家第一次来我们家,可是客人啊。”
慕扬寒见此连忙打圆场:“阿姨,没事没事,小优爱吃就好,况且小优最近为了叔叔的事也辛苦了不少。”
“她能辛苦什么?出去见些领导立刻喝得烂醉回来,还睡个一天一夜的。”翦母并不知道翦墨优被下药一事,只知道翦墨优那晚出去喝醉后被碰巧回G市探望她的慕扬寒遇见。
而事实上,翦墨优自己也不知道那晚被下药了,她还一直以为是酒精度数太高,喝酒过量了才睡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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