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松背着邱桑芜回到休息的地方时,萧婉正拿着树叶当扇子给趴在她腿上的邱呈言煽风。
林子里闷热,树叶太小,扇的风不够大不够凉快,但聊胜于无。
萧婉见着他便停了扇子,抬眼瞧了过来。
邱呈言也从她腿上爬起来巴巴地望着两人,软乎乎地喊了声哥哥,又将视线落在了趴在萧寒松背后的邱桑芜身上。
萧婉起初还有些担心邱桑芜是不是受伤了,仔细一看才知道小丫头是睡着了。
便小声问着自家儿子:“阿芜这是累着了?”
“嗯!昨夜为了收集露水没怎么睡,今日又早起赶了半天的路,困得睁不开眼了。”
萧婉明了地点点头。
“娘,你接一下果子。”
萧寒松小声喊道。
萧婉忙拿过一旁邱桑芜姐弟的包袱打开接过来,他们母子除了一个水囊啥也没有,能装东西的也就邱桑芜这个包袱。
萧寒松便将衣服里兜着的山莓全倒了进去。
“这是你们摘的?”
萧婉小心地看向四周,或许是还记着昨夜他们抢邱桑芜的饼,将装满山莓的包袱赶紧收起来:“没人看见吧?别又让人给抢了。”
“没事,他们不吃这个,这些是摘回来给你和小宝的,你们赶紧吃,吃完也休息一会儿。”
萧寒松没说他们是怕这果子有毒,他怕自己说了萧婉也不敢吃。
腾出手来,将后背睡着了的邱桑芜小心地放下来,他动作很轻,没有弄醒她,将人小心放在树荫下的草地上,用腿给她垫着头。
“你们不吃?”
萧婉看着儿子小心翼翼的动作愣了愣,拿了一颗山莓喂给小宝。
萧寒松没察觉自家母亲的视线,见邱桑芜睡得满头大汗,便捡了萧婉之前当做扇子的树叶给她扇风:“我们吃过了!这些都是给你们摘的。”
有人贴心照顾,邱桑芜睡得非常舒服,萧寒松见她睡踏实了,星眸里溢出了清浅的笑意。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女孩子这么好!”
要知道,以往萧寒松可是最讨厌女孩子了,觉得女孩子娇弱又麻烦,看见了恨不得绕道走,哪能像现在这样悉心照顾啊!
萧婉温和的声音让萧寒松一怔,扇着风的手顿了顿,继而续上。
“她救过你。”
“就只是这样?”
萧婉不信,她自己生的儿子她可是了解的很。
“她很特别!”
萧寒松知道瞒不过,抬眼看向母亲,眼中有微光闪烁:“她和我以前见过的女孩子都不一样!”
“她和家里人走散了,她拿我当哥哥,她就是我妹妹,我会保护好她。”
“而且……”萧寒松顿了顿,继而说道:“她也认为父亲是冤枉的,我…”
“松儿!”
萧婉目光隐隐浮现一抹哀伤,不过一瞬又隐藏了起来,语气略显责备:“你答应过我以后不提这件事的!”
这件事已经害死了很多人,他们不能再往里面搭命,他们必须忘记这件事,重新开始生活。
可,真的能够忘记吗?
萧寒松垂下眼睑,浓密的长睫盖住了眼底的幽暗,半响,才沉声道:“是,以后不提了!”
…………………………
邱桑芜睡醒时还有些懵,等她睁开眼看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更懵了。
扯了扯汗湿的衣裳,睡眼朦胧地往四处张望。
“哥哥?
“小宝!”
“婉姨!”
“你们在吗?”
寂静的林子无人应答,热浪拍打着树梢哗啦摇曳,夏蝉在空旷的林子里肆意鸣叫。
三伏天的烈日在头顶耀武扬威,沁着薄汗的太阳穴胀痛得厉害,热浪拍得她头昏脑胀。
她想喝口水缓解一下干涩的嗓子,摸到腰间才发现水囊不在身上,地上孤零零的躺着属于她的那个花环。
她怔愣半响,不敢置信的看着空荡荡的林子,一股熟悉的恐惧在心头蔓延。
她好像又被遗弃了!
就像当年父母离开时决绝的背影,爷爷奶奶将她推出即将坍塌的房屋时毅然决然的眼神,还有被人送到孤儿院无人问津的那些年头。
明明她没有做错什么,可每一次被抛弃的人都是她,那种难过,无法用言语表达。
“哥哥……小宝……”邱桑芜失神地低喃着,烈日下的身影落寞又孤寂。
“别叫了,他们丢下你已经走了!”
杜存银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邱桑芜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杜存银?你怎么在这儿?”
邱桑芜从地上站起来,手中拿着那个遗落的花环。
“自然是提醒你啊!免得你像个可怜虫一样在这里独自落泪!”
杜存银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懒洋洋的靠在一旁的树干上:“我还以为你哥有多宠你,结果不还是丢下你走了吗?”
“啧啧……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
杜存银像只耀武扬威的雄鸡终于有机会展示它光鲜亮丽的鸡毛似的骄傲起来:“你就像条人见人嫌的落水狗!有人给你一口吃的,你就摇着尾巴叫人哥哥,结果呢!人家就是在玩儿你!”
“你也不瞧瞧你那寒酸样儿,人家能瞧得上你?还不是逗你玩儿的?你还当真了?哈哈!”
杜存银放肆的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忽然变了脸,唾骂一声:“真是不要脸!”
邱桑芜静静听着杜存银嘲讽,听着她嘲笑,听着她唾骂,神色木讷得仿佛没睡醒似的。
半响,才见她缓缓仰起头,热烈的日光落在脸颊上,灼热的温度让她脸颊发烫,这才又低着头用手揉了揉脸,企图让自己清醒些。
她可不信杜存银会这么好心专程来提醒她!
勉强将目光聚集在杜存银身上,歪头问道:“你带药了吗?”
“什么?”
杜存银一怔,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
邱桑芜忽的痴痴笑将起来:“难怪呢!原来是没带药啊!”
伸手拍拍杜存银的肩膀,满目同情:“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嘴不好眼睛也不好。”
“哎呀!”
就在杜存银正要发怒,邱桑芜忽然捂着嘴惊呼一声,将杜存银的怒气吓没了,见她面如菜色,邱桑芜这才惊讶的看向她:“你这病可不好治,以后该不会嫁不出去吧?啧啧,真是可怜……”
“你个小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杜存银气急,动手想要打人。
邱桑芜手疾眼快将她推了出去,见她摔到地上横眉怒目的瞪着自己,无辜的撇撇嘴:“我可不会怜香惜玉,你以后少来惹我,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将你漂亮的小脸蛋儿打成猪头!到时候你怕是更嫁不出去了!”
说着,余光瞥见她包裹着的双手,邱桑芜邪邪笑将起来:“或者你下次再来招惹我,我就把你手指头撅了,惹一次我撅你一根手指头,若是手指头都撅完了,我就把你脑袋撅了当球踢!”
“你敢!”
杜存银怒瞪着她,只是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睛怎么看都在颤抖。
邱桑芜无所谓的耸耸肩:“你可以试试呀!”
看着杜存银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邱桑芜心情别提多好了,吓唬不了老流氓,吓唬个欺软怕硬的小丫头还是行的!
欺负完惹人嫌的大小姐,邱桑芜抬起衣袖擦了把额头的汗,舔着干涩的唇,感觉嗓子又要干得冒烟了。
果然燥热的天气不适合多说话,下次直接动手好了,就只揍她那张破嘴,讨厌死了!
萧寒松是不会不声不响就抛下她的,邱桑芜坚信自己不会看错人,他们可能只是去做什么事了,一会儿就会回来找她。
但即便是这样,要留她一个人在这儿也不知道提前打一声招呼,她心头多少还是有些不高兴,因为这会让她有一种被人抛弃的错觉,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心情不好,口干舌燥,她得再去那片灌木丛摘点山莓解解渴,不然她恐怕等不到他们回来就要先脱水而亡了。
长山莓的灌木丛离休息的地方并不近,邱桑芜腿短,走了很久,出了一身的汗。
头顶的花环因为脱水有些恹恹的,跟她现在的精神半斤八两,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了脸颊上,很不舒服,但她没心情去打理。
前面就是摘山莓的灌木丛了,邱桑芜舔了舔唇角,她热得口干舌燥,喘气跟拉破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响。
再往前,隐隐听到有说话声,邱桑芜顿了顿,眺眼望去,枝叶挡住了视线,她看不清。
会是谁在那儿?之前走散的人吗?
走出遮挡视线的灌木,目光中猛地撞进一个熟悉的人影,邱桑芜怔怔地立在原地,暗淡的目光骤然有了光泽。
萧寒松教完众人分辨山莓和蛇果后正打算回去找邱桑芜,他想让小丫头多睡会儿便没有叫醒她,但也不放心小丫头一个人在那边待太久。
回转的脚步有些急切,他怕小丫头醒了找不到他会着急,却没料到转身便看到了心里挂念着的人。
“阿芜?你怎么过来了?”
小丫头的脸色不太好,整个人看上去焉巴巴的,跟她头顶耷拉着的花环一样没精神,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眼中有了光泽。
萧寒松心跳漏了一拍。
略带疑惑的声音将怔愣的人唤醒,邱桑芜垂了垂眼眸,忽然想起杜存银说的那些话,一股莫名的委屈忽的涌上了心头。
微微抿着唇,不知怎的,她好想冲过去紧紧拽住眼前的少年,屈着手指头给他脑门儿重重的来一记,然后耀武扬威地厉声质问他为什么丢她一个人在那儿。
这样想着,身体已经先她行动气冲冲地奔了出去,只是没等她奔出几步,便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紧接着又听到“咔”的一声脆响,伴随着惊呼声,气冲冲的人便已经摔在了地上,提起的气势瞬间摔散了。
“阿芜!”
萧寒松眼见着小丫头摔倒,忙飞奔过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将趴在地上的人扶起来,看着她咬着唇泪眼汪汪的模样心疼得不行。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是不是摔疼了?”
脚腕传来的疼痛让邱桑芜咬紧了牙关,迅速惨白的脸颊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痛苦地盯着萧寒松,痛苦中夹杂着愤怒和委屈,毫不遮掩的,直盯得他心中忐忑不安。
懊恼地将人拉起来从头检查到脚:“是不是哪儿摔疼了,快给哥哥看看!”
邱桑芜不说话,眼泪珠子一颗一颗汇聚着往下坠,将萧寒松吓得手忙脚乱地哄。
“怎么了?怎么还哭起来了?”
邱桑芜扁着嘴落泪,忽然毫无征兆地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吸引了不少正在摘山莓的人的目光。
“啊呜~哥哥,脚疼……”
“脚扭到了是不是?”
“给我看看!”
萧寒松温和的眉眼变得沉重,目光瞧见了她脚边那块不规整的石头。
伸手去掀她的裤腿,果然见到左脚脚踝扭曲成了一个不正常的弧度,瞧着那脚踝周围肌肤红肿一片,萧寒松脸色顿时就黑了。
萧婉和邱呈言听见邱桑芜的哭声也顾不得摘山莓,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
邱呈言迈着小腿跑到邱桑芜身边,本来想安慰大哭的姐姐,却在瞟到邱桑芜红肿扭曲的脚腕后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一大一小哭声连成片,惊飞了枝头成群结队的鸟群。
就连萧婉的脸色都白了,一把将哇哇大哭的邱呈言抱进怀里安抚,担忧的看向黑脸的儿子:“怎么弄得这么严重?脚不会有事吧?”
“骨头错位了”萧寒松绷着脸小心地捧着小丫头的脚,将她的鞋脱了下来。
邱桑芜疼得瑟缩了一下,萧寒松抬眼盯着她,虽冷着脸语气却轻柔:“忍着点儿,我得把错位的骨头给你正回去。”
邱桑芜用手臂挡住眼睛,可怜巴巴地抽泣着:“那你轻点,疼~”
“好!”
萧寒松握着邱桑芜扭曲的左脚,在邱桑芜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咔”一声就将错位的脚踝给她按了回去。
邱桑芜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双臂捂着脸躺在地上又哭又骂:“你混蛋,说好轻一点的……呜呜……你个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已经很轻了!”
萧寒松从她包袱里拿出件旧衣裳撕成了布条,一圈圈将那红肿的脚腕给包了起来,包到她脚腕根本没法活动为止。
“轻个屁!”
邱桑芜不信他的话,虽然那疼只是一下,但她就是不想那么轻易放过他,躺在地上又哭又闹:“你想谋杀我就明说,别给自己找借口!”
“真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
萧寒松听着这话有些生气了,可看着邱桑芜躺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又气不起来,只能软了脾气,拽了拽她捂在脸上的手臂,叹道:“快起来,别躺地上了。”
邱桑芜不听,赖在地上不起:“我不,我就不!你走吧!反正你也嫌弃我累赘,反正你也想把我甩掉,那现在正好,就让我在这儿自生自灭吧!”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嫌你累赘想把你甩掉了?”
萧寒松听着小丫头无理取闹,又心疼她脚上的伤,怕她更委屈,忍着怒没骂她。
邱桑芜不依不挠,哭得越发撕心裂肺,明明之前还不信杜存银的话的,这会儿瞧见萧寒松,不知怎的,就是忍不住使小性子,忍不住委屈,心里空落落的悬着不安,好似只有无理取闹一番才能让她确认自己没有被抛弃。
那边得了萧寒松引领,摘了不少山莓裹腹的冯氏兄弟打算过来道个谢。
这次多亏了他们兄妹俩,不然他们这一群人可就错过了这难得的裹腹的机会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佩服的那个见多识广的胆大丫头竟然还会对她哥哥耍赖皮,两兄弟一时没忍住笑了起来。
冯全满哈哈笑着给手足无措的少年解围:“小妹妹快别哭了,你哥哥都恨不得将你宠上天了,哪里舍得丢下你自生自灭呀!”
冯全福也连连附和:“就是,刚刚我们请你哥哥帮忙教大家分辨一下蛇果和山莓,你哥哥担心你一个人在那边,带着我们匆匆过来,摘了一颗红艳艳的蛇果给我们说这种不能吃,说完就要往回跑,真是一刻都懒得待,满心满脑子都挂念着你,哪里舍得丢下你自生自灭?你再说这话,你哥哥可得伤心了啊!”
“哇哇”的哭声渐渐停了,邱桑芜吸了吸鼻子,将手臂从脸上抬了抬,露出一条缝,湿漉漉的双眼瞅着他:“真的?”
萧寒松别扭地撇开眼:“别听他们胡说?”
“那就是真的了!”
邱桑芜撑着手臂坐起来,满是泪痕的脸颊上脏兮兮的,却又甜甜地冲别扭的少年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诚心闹你哥哥是不是?”
萧婉开始听着邱桑芜哭得那般伤心还有些心疼,这会儿瞧着她没心没肺的笑了才安心,却也不忘嗔怪一声:“瞧瞧把小宝吓的,哭得都打嗝了!”
邱桑芜不好意思了,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想爬起来去安慰安慰小家伙,又被萧寒松一把按住了。
“你这脚短时间不能走路,不然好不了!”
萧寒松转身蹲在她面前:“上来!我背你!”
邱桑芜看着少年单薄的后背微微一愣,耸着鼻子哼哼:“你这么瘦,万一把我摔了怎么办?”
“不怕不怕,我来背你!”
冯全满笑着拍拍自己的胳膊:“我比你哥哥壮,肯定不会摔着你!”
冯全福也撸起袖子准备上前:“还有我!我们兄弟俩轮着背你,背到你伤好了为止!”
邱桑芜歪着头瞧他们,不明白她不过睡了一觉,这俩兄弟怎么忽然对她这么热情了?
“不用!”
萧寒松温和的脸又冷了下来,听着语气好像还有些生气:“我妹妹我自己背!”
冯氏兄弟还没感觉到空气里火药味,依旧憨厚地推销自己:“小兄弟你别跟我们兄弟俩客气,你们把找到的食物告诉我们,可就是救了我们的命,这点儿小忙不算什么的!你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你真不用跟我们客气!”
原来是这样!邱桑芜终于明白两兄弟为什么这么热情了!感情是因为告诉他们山莓没有毒这事儿啊!
萧寒松凉飕飕地瞥了冯氏兄弟俩一眼,依旧保持着蹲下的姿势,微微回头对邱桑芜道:“上来,哥哥摔着自己都不会摔着你,别怕!”
萧婉的目光来来回回的在几人身上游走,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都忍不住扬了起来。
“阿芜,你就让你哥背吧!他摔不着你的!”
连萧婉都出面帮忙说话了,邱桑芜便不再挖苦人,乖巧地爬上了萧寒松的后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萧寒松稳稳地将她托了起来,丝毫不费力气。
一整片灌木丛的山莓都被摘光了,所有人都能勉强填饱肚子,并且还有余粮,一群人看待邱桑芜几人的目光从陌生变得感激,除了和他们有过节的陈贵和刚在邱桑芜手下吃了瘪的杜存银不太高兴外。
但邱桑芜不在乎,她只是想在自己能够存活的前提下让更多的人能够活下来而已。
将抽泣着的邱呈言逗开心,邱桑芜便无所事事地趴在萧寒松背上光明正大的偷懒。
少年步伐稳健,呼吸平稳,即便背着她也没有落在人群之后。
邱桑芜偷偷打量他,萧寒松却像是发现了,忽地侧过头,问:“怎么了?”
“没……”邱桑芜刚想说没事,想了想又顿住了,舌尖顶了顶上颚,将下巴抵着少年肩头,看着前面互相搀扶的人群,忍不住小声说道:“我刚刚睡觉做了个噩梦,梦到你们嫌弃我麻烦就丢下我走了,吓死我了!”
“怎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萧寒松微微侧头,难怪这丫头见着他时眼睛都亮了,那些突如其来的委屈和无理取闹也有了答案。
“你叫我哥哥,你便是我妹妹,我只会保护你,不会丢下你,除非,你不愿意叫我哥哥了!”
即便你不愿叫我哥哥,我也会保护你,傻丫头!
邱桑芜愣愣地歪着头想瞧他那双好看的星眸,却只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那我一辈子都叫你哥哥!”
“那我就保护你一辈子。”
“那我们说好了,你以后不许无缘无故消失,就算要离开,你也得跟我说一声,不然……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好!”
得了少年承诺,邱桑芜心中动容,忽地搂紧了少年的脖子,埋在他颈间无声傻笑。
萧寒松感受到背后小丫头的情绪变好,不由感慨这丫头心情真是变化无常,却也跟着弯起了嘴角:“这么开心?”
“才没有!”
“我听到你在笑了!”
“不可能!”
“反正我听到了!”
“你听错了!”
“你就是笑了!”
邱桑芜把头从他颈间抬起来,瞪着他后脑勺,非常嫌弃地呲了呲牙:“哥哥,你头发多久没洗了?都臭了!”
“…………”萧寒松笑不出来了。
邱桑芜嚣张的笑声却在人群里回荡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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