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并不是傻子,两个韩信都不是。十六岁的韩信一号,早在医者诊断不出叶裔病因的时候,就在买药时,去淮阴城棺材铺,订好了棺材为叶裔“冲喜”。
之后的日子里,他上午买药,回家煎药,下午便走遍淮阴城周边,寻找无主的大片土地,来为叶裔提前预备下墓地。
功夫不负有心人,韩信找了四个月,才终于在淮阴城北方,靠近下邳的位置——清水墩山找到了合适的目的。
如今韩信一号的记忆被韩信二号继承,他自然也就知道了关于棺材和清水墩的全部事迹。
如今的韩信家,不出意外的说,算是死了一个户口本,包括正牌韩信,那来到这个陌生时代的韩信自己又不懂得墓葬的礼仪,想了一下后,决定去找亭长李卫帮忙。
在韩信的登门请求下,李卫痛快地答应了下来,随后迅速地找了几个街坊邻居帮着韩信将棺材取回。
入棺前,李卫请了附近的老妇人,帮着韩信给叶裔穿好寿衣,又从家里拿了块玉蝉,给叶裔含上,随后便入棺入椁。
五月的天,气温已经日渐升高,开始变得炎热,因为韩信家也没有了其他亲戚,李卫和韩信商量了一下,在征得了他同意之后,加快了停尸的时间,殡了三天后,便结束了停灵,将叶裔埋在了韩信选好的清水墩墓地。
就在这边举行这场简易的葬礼时,却不想在清水墩的另一边,有一位俊美的中年人正站在不远处打量着韩信。
这个中年人秀气的脸庞,几乎让人分不清他的性别,天鹅般的脖颈上,有着突出的喉结,表明了这是一位男生女相的大叔。
距离不算近的韩信,只是略微地瞥了一眼这个儒生打扮的人,就转移了视线,并没有在意他。
中年人见韩信扫了一眼自己,笑了一下刚准备离去,却突然被韩信腰间的截鹄剑吸引了目光,随后死死地盯着这个少年腰间的宝剑,良久之后才收回了目光,离开了这里。
在众人帮助韩信,为叶裔立好了碑后,他跪在碑前,重重地磕了四个头,看了许久的石碑,直到在李卫和几名农夫的过来劝说后,韩信才站起身来,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清水墩。
几人一路无话地回到了南昌亭,韩信对着几个邻居一躬到地,感谢他们这些时日的帮助。几个农夫连忙摆手,说着“不妨事不妨事”,各自回家去了。
李卫见韩信对几个村民作揖行礼,轻轻地点了下头,跟村民打了个招呼之后,没有回家,而是跟着韩信走到韩家院门前。
韩信见李卫没有离开,试探着开口说道:“亭长您有什么要嘱咐小子的吗?”
李卫见韩信开口了,在沉吟了片刻后,最终还是开口说道:“韩信啊,你的情况,叔叔也都知道,十一月时收上的稻子怕是不多了吧?
“这些年我当亭长,乡里乡亲还算敬重我,也攒下了百亩良田,家中也就只有拙襟窦颖与小女李晗,算是颇有家财,你若是不嫌弃,平日里就到我家里吃饭吧。”
韩信听后,心中自然欢喜,自己本就不熟悉大秦的日常生活,这四天也是全靠过来帮忙张罗丧事的街坊们做饭度日。
本就发愁日后生计的韩信,听到李卫的话,迫不及待的想要答应,但又细细一想,自己家与李卫非亲非故,帮着自己料理丧事,已经够照顾自己,为何还要这样?而且听着李卫的话,韩信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虽然韩信心中颇多疑惑,但一想到自己现在囊中羞涩,仅有的粮食也不知能撑几日,田里虽然还有十亩小麦,半月后便可成熟。
但这几个月来无人照料还不知能收几石后,他思来想去,顺杆一爬,改了称呼开口说道:“李叔叔,您这些时日辛苦奔波,如不嫌寒舍简陋,不如去侄儿的屋内歇息片刻,侄儿也好感谢您的帮助。”
李卫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便跟着韩信进了韩家的小院。
韩信将李卫请至主屋的外室后,告罪了一声,便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韩家的田契,仔细辨认了一下田契上画着的田地图样,将播种了麦种的十亩田契收起,另外十亩揣在怀里,回到了主屋的外室。
韩信斟酌了片刻,开口说道:“我本不应再叨扰与叔叔您,但如今我家境窘迫,在下也没有务农的本事,如今只剩下家中这十亩闲田,还请叔叔收下。”
李卫微微皱眉,略有不喜地说道:“我本看在与贤侄家有着十多年的交情的份上来帮忙的,要是收了这田地,街坊会如何看我?贤侄莫非是觉得我帮你是贪图你家这几亩田地?”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谁知道是不是坏得很,我家跟你有个屁交情,你肯定有什么事,还是拿着我才安心去吃白饭。’
韩信忙道:“侄儿不是此意,只是叔叔若不收下,侄儿日后有何面目再去叨扰与您?田地与其荒废,不如让有能力的人耕种。
“您不仅帮我料理丧事,还如此照顾我,让我去您家讨口饭食。街坊自会看在眼里,又怎么会误会,传言您是那贪图蝇头小利的人呢?”
李卫听到后,皱了皱眉,听了韩信的话,他心中也明白韩信是害怕有什么流言蜚语,便微笑着说道:“平日里只知贤侄是青年才俊,识文断字,今日才知道你还颇有礼貌,能说会道。
“也罢,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这十亩田地我就收下了,日后把此地收上来的收成交于你就是了。明日便来我家吃饭吧,你一人生活我也是在放心不下。”
韩信连忙点头答应,随后李卫又开口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回去了,咱们叔侄明日相见吧。”说完便起身离去,韩信赶忙起身送他出门。
李卫走后,韩信回到屋中躺在床上,枕着双手望着天花板思考着自己未来该何去何从,‘只要我能迈入锻骨境,哪怕只是刚刚修成锻骨,那也足够让我笑傲江湖的了!关键就是这搬血到锻骨之间的日子要怎么过。
‘这几日忙于丧事,修行倒是落下了。’韩信躺了一会儿,便起身到了院中,解下了腰间的长剑轻轻地抚摸起来,“你说你这么好看的一把剑,叫什么名字不好,偏偏叫个截胡,咋地?暗示我要开赌场啊。”
说完之后他运起了周身血气,闭眼凝神,心中想着击剑的基础动作。
片刻之后,韩信睁开了双眼,双手平端截鹄剑,随后剑随神动,向前一递,刺出了宝剑,就在这一剑刺出后,他的周身血气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场所,涌向了长剑。
就在韩信的血气涌向截鹄剑后,截鹄剑剑首的飞鸟头像,像活过来了一样,鸟喙猛地啄了一下自己的右掌,紧跟着他的血气顺着被鸟喙触碰的地方涌出,沿着剑柄的羽毛纹路流淌了起来。
在血气的疯狂奔涌下,韩信只觉得手中的剑越来越热,让他不得不张开手丢掉它,但截鹄剑就像被自己的血气粘在了手上一样,怎么也抛不下手里的宝剑。
鲜红的血气布满了剑柄的羽毛纹路后,又开始向飞翼剑卫延伸而去,紧接着开始向上,流过剑脊上的鱼鳞纹。
韩信紧盯着截鹄剑,在自己的血气布满了剑上所有纹路后,他只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看见手中那即像大雁又像天鹅的剑柄动了起来,剑柄上的纹路飞快地被翅膀状的剑卫吸走,剑脊化成了飞禽的身子,剑脊上的鳞片纹路遍布着这只飞禽的周身。
就在飞禽在韩信眼中活了过来时,这个奇怪的鸟看了一眼韩信,像是认识他一样,从展翅欲飞的状态中平静了下来,重新化作了宝剑,安静了下来。
韩信眼神一花,双眼再次聚焦看宝剑时,手中哪里还有什么飞禽,不仅那要破空离去的飞禽不见了,自己的手掌也没有任何伤口,好像连剑首刺破了自己的手掌,也是幻想一般,宝剑的纹路和初次见它时一模一样,并没有任何变化。
手中宝剑唯一的变化是从之前的冰凉感,变得有些温热,‘大概是被我握着太长时间,捂热了。肯定是这几天心神不宁太累了,刚刚走神了,才想到的那些画面。’
想到这,韩信又拿着截鹄操练了起来,手中宝剑随着韩信的手臂不断完成者刺、劈、点、撩、崩、截、抹、穿、提、绞、扫基础动作。
几趟剑法练下来,韩信觉得有些累了,便以一招苏秦背剑,作为结束,收起了剑势。
他将截胡挂回腰上,去水缸旁,拿起了水瓢,荡开了水面上的一层浮灰后,舀了一瓢凉水喝了一口,冰凉的井水,顺着食道划过了他的胸腔。
一口凉水下去,韩信只觉得神清气爽,又连喝了几口,定了定心神,向自己屋子里走去。
‘感觉我这搬血境真的要大成了,这全身血气调动起来如臂指使,是时候考虑后续境界的问题了。
‘外出的户籍,找李卫李亭长就能办了,防身和打劫土匪的武器,便宜老爸给自己留了,行走江湖的金银,只怕要用这韩信一号,住了十多年的土屋和剩下的十亩地来换了。看来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在吃光剩下的稻子和田里的小麦前到达锻骨境啊。’
韩信想到这,连忙从床下取出剑匣,拿出修炼锻骨境的书籍看了起来,良久之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来上边这些都不重要啊!我还是太T M的年轻了,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谁T M来教教我,这些鬼画符小篆,到底是TM什么意思啊,怎么秘籍还用韩国文字写啊,跟秦朝用的字意思完全不同啊,咱就不能用普通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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