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孟惠姿已经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和郎仕群之间剪不断的纠结终於要剪断,情何以堪时,一双凤眼瞪得喷血,恨不得将关锦绣手刃当前。而段书乔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死死瞪着郎心黛,一副要吃她的肉的喝她的血的架势。
郎心黛面对这种局面,毫无主人翁意识地想要一走了之。不是她胆小怕事没脾气,而是不想因为和段书乔孟惠姿缠斗下去,给孟旬东再惹麻烦。人家已经摆明了来撕破脸皮了,如果还傻乎乎地和人家吵,吵出了意外就是孟旬东来扛。她自己都要走了,还逞什么口舌之快……
但息事宁人,追求平静这种事,不是她一个人自作主张就追求得了的,来人这么气势汹汹张牙舞爪,她虽然不动手,但也不能由着别人欺压自己让孟旬东伤心啊,无计可施之下只有请外援了。郎心黛给段书泰打了电话。段书泰看着陌生来电,“喂,请问是哪位?”
郎心黛避重就轻地说,“方便来救驾吗?小乔姐姐现在的状况,不是很乐观。”
段书泰听到她的声音笑着问,“什么情况?”
趁着郎仕群一夫当关正在与孟惠姿段书乔对峙的当口,郎心黛快速说,“我们在金源,吃饭的时候遇到些状况。小乔姐姐现在情绪有些激动,如果你不能马上来,我担心有好事的人,把这段录下来传到网上。”
“谁会这么好事?”段书泰哈哈一笑,揶揄说,“是你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
“哎呀,看来我们真是有缘。我在你隔壁,正在和一个朋友,吃饭。”段书泰擡眼看看坐在对面的人,孟旬东,真是玩得一手好诡计啊,就连这闹剧,也在他计划之内。
郎心黛毫不避忌地和段书泰讲电话,段书乔已经朝她走过来了,急速道:“那你还楞着,快过来帮帮你妹妹吧。”
段书泰盯着孟旬东笑不可仰,“我和她,只怕没有你和孟旬东那么深厚的兄妹情谊。”
“没把你拖下水你就幸灾乐祸了?你可想好了这事传出去,对你家的影响……”
听她那边是真急了,段书泰得意洋洋地说,“行了,别求了,我过来救你还不行吗?”
只要他把段书乔拎走,他爱怎么说都行!郎心黛迫於段书乔的一巴掌扬起的掌风挂断了电话。好险,差点就被她挥到……郎心黛蹲下来躲过一掌,段书乔已经被关锦绣推开了。郎心黛站起身,“小乔姐姐,你至於气得连你的修养都不要了吗?”
段书乔被推得踉跄撑在墙上,气急败坏地站直了身,“你一个野种,也好意思骂我?”
“我不骂你,我只觉得对不起你,看你现在这样子,我更觉得自己对你有愧疚了。”既然段书泰快来了,郎心黛就表示出了示弱的态度。
段书乔轻谩大笑道:“你的话值得人相信吗?你当初答应我什么,怎么现在我看没有一件是办成了的。你根本就是……”
一墙之隔的距离,怎么到现在段书泰还没有过来!郎心黛盯着门口,段书乔的态度是颐指气使,可也足够她可怜,爱上一个变态被逼成了一个疯子,郎心黛很清楚,她这种愤愤不平并不能给她和孟旬东的关系带来实质的好处,反而会将孟旬东激怒。做不到他爱的人,难道就想做一个被他恨的人吗?爱一个人,是不是需要这么傻?快回头是岸吧,“小乔姐姐,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你长得特别好看,喜欢你的人那么多,可能睁眼瞎也只有我哥这一个,只要你看开些,你会发现爱你的人,有那么多……为什么?”
段书乔冷笑道:“别人爱我,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段书泰就不爱你了吗?你还不是照样做得这么绝情,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出尔反尔,我哥和孟旬东付出了多大代价?你就是个扫把星,你凭什么……”
“我知道错了。”惹了麻烦的人准备出国悔过了,从此也不准备给孟旬东添任何麻烦,可她这么不依不饶的,会让孟旬东又为难了,“小乔姐姐,我就快走了,如果你烦我,那之后我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了。对不起,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段书乔对她的认错嗤之以鼻,“你惹了麻烦就一走了之,你真是有脸啊你!”
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她这态度,真叫郎心黛为难了。“如果我做什么可以弥补你的话,你可以告诉我,如果我做得到,我很乐意在自己要走的时候,再为自己犯过的错事做些弥补。”没办法沟通了,就尽量谦卑吧,反正话说得委婉些,又不会掉块肉。
“那你能……”段书乔的要求正要开口,就被段书泰的推门而入打断了。“小乔,怎么你在这里,这么巧,我和朋友在旁边吃饭,要不你也过去……”
段书乔瞪着他,怪他破坏自己的好事,“谁要认识你的朋友,我这里有事,你别来烦我。”
段书泰自动忽略她难看的表情,笑眯眯说,“我的朋友你也认识啊,孟旬东,你说你认不认识?”
“什么?”段书乔相当惊讶!
这两个人也有交情?郎心黛也是惊讶,但随即就平静下来。孟旬东这种人,和谁能做永远的朋友,不过就是利益相关,共荣共利。
虽然段书乔不情愿,但还是被段书泰安抚下来,乖乖地往隔壁去了。段书泰临走的时候,回头来对郎心黛笑,“我很高兴你是给我打的电话求援,总算让我在孟旬东的面前得意了一回。”
郎心黛淡淡说,“你高兴就好。”
孟旬东就在隔壁,郎心黛却提不起见他一面的勇气。看着郎仕群和孟惠姿的僵持不下,在他坚定的态度下,孟惠姿已经接近崩溃。郎心黛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能说什么,这是上一辈人的事,她没有插嘴的资格。她看了一眼关锦绣,或许乍然听到郎仕群要离婚的话,她眼中流露出了苦尽甘来的喜悦,可看着孟惠姿凄凉的神情,再看看郎仕群即使脸上寒冷,可眼底显示的於心不忍。关锦绣终於释怀了,“姐夫,你说要照顾我,我有这句话就够了。我已经决定和黛黛一起去伦敦了,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郎仕群轻声说,“等我离婚了,我就去找你们。”
关锦绣平静道:“离婚?你们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即使当初没有爱情,可现在,你能说你们之间没有亲情吗?即使你现在冲动下了决定,今后你会后悔的。虽然我恨她,可你不能否认,她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你为什么要离开她?”
“我为了……”郎仕群看看关锦绣又看看郎心黛,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这么多年都没让他难做,更何况这时候,早已没有当年那种年轻气盛的脾气了,关锦绣看着他,笑了笑,“好了,这顿饭看来是吃不下去了。我带女儿先回去了,你也带着她回家吧。我们该说再见了。”
郎仕群僵在原地,关锦绣拉着郎心黛走了。
孟惠姿挡在门口不让她走,“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关锦绣竟然觉得,这么多年来,其实最可怜的人,是眼前这个女人!“我是输给你了,我做不到你这样。”如果坚持下去,和郎仕群的纠缠只会让自己失去得更多,现在对关锦绣来说,还有什么比得上自己女儿更重要的。可如果不对郎仕群放手,只怕后半辈子,她是没法和女儿国太平日子了。“对我最重要的是女儿,我有了黛黛就够了,要不起那么多。”
“你……”孟惠姿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她居然可以说得这么轻松。
“我输给你了,可以让我走了吗?”
孟惠姿默默地让出门口,看着她牵着郎心黛走了,多的话,一句都没说。
没人拦着她们。郎心黛亦步亦趋跟在关锦绣身后,看着孟惠姿惨白的表情,又回头看了一眼郎仕群,郎仕群只是说,“你们走的那天,我去送你们吧。”别的,也不强求了。
她们走出大门,也没人再追出来。可能孟旬东正在段家兄妹面前做谈正事,没有精力顾忌她这边。
关锦绣拉着她走了很久,郎心黛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知道她是在哭。郎心黛老老实实地和她走,心里却想着,孟旬东那边会处理好吗?他总不至於被人下套了吧?他这个人这么变态,该不会被人骗吧……不放心啊……
又走了很久,关锦绣突然停下来,背对着她问,“你是不是觉得妈妈很傻?”
“不会。”还问傻不傻的,只代表她放不下。她可话已经出了口,心里舍不得也得放下了,“妈妈,我们一起走吧,我不想和你分开了。”
关锦绣抱紧了女儿,哭出了声,“嗯,妈妈也不想和你分开了。”
直到最后这天,孟旬东也没再给郎心黛打过电话。相信这不会是因为他太忙了,他知道她住在哪里,知道她的电话,可他一直没再联系她,是因为……他已经放下了吗?
飞机是下午的,郎心黛早上起来,说自己约了朋友要出去一下,关锦绣并没在她脸上察觉出什么异样,只是提醒她,午饭的时候要回来。
郎心黛一个人来到海边,坐在沙滩上发呆。大清早,在海滩上的人不多。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也没有别的人理她,她觉得无聊了,只想给孟旬东打电话。
随便他接不接,她只想打个电话试试。他没有接电话,可能有什么事在忙,或许是在开会。孟旬东忙,她知道,尤其是因为她的事,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她都知道。可就是受不了他的不闻不问……
她现在是作茧自缚了,想的不就是让人家得到解脱吗?只要摆脱了她,他就解脱了。可他现在是解脱了,她又受不了了。还给他打电话做什么,如果非得和他缠在一起,会害他付出多大的代价……更何况还是兄妹!
同归於尽这种事,在最僵持的时候做不出来,难道现在,都已经是最后,她还要犯傻害了他吗?
郎心黛越想越觉得自己该是发扬风格的时候了,可想不到孟旬东居然把电话打回来了。这好死不死的时候,郎心黛头脑一热,随即将手机扔出了一个抛物线。
手机扑通一声掉海里,郎心黛一颗心平静了。会以惨痛代价换得的感情,万万不可取啊,万万不可取……
她的脑子里再是自律,可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哪怕是再说一句话也好啊,就这么结束了吗?兴许他有什么话想再和她说说,如果她不听他把话说完,万一她走之后,他更变态了怎么办……一个人变态了,什么都做得出来,说不定他会自残,说不定就是残害别人,她现在接了他的电话,抛开别的不说,完全就是发扬救死扶伤的精神……
郎心黛瞬间觉得自己的形象特别光辉,什么顾虑都可以打消了,“哎哟,我的手机……”她疯了一样的往着海里跑,“孟旬东,孟旬东,孟旬东……”她一直叫着他的名字,在海水里扑腾,想要把手机重新捡回来。
旁边的人看到她疯子般的行径,有人过来想要把她带上岸。这时一个人更快一步地冲过来,把她拖上岸就吼,“你是不是疯了!”
郎心黛看到来的人是孟旬东。她呛了几口水,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你……你……”
“我问你是不是疯了!”
“没有。”郎心黛被他吼得特别委屈,头昏脑涨地很想哭。
“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她想她一定是疯了,被孟旬东这么凶,还觉得心里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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