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梦
生日宴还在继续,秦放勾起时幼妍的好奇后,却又绝口不提一个字,到底是什么秘密,反倒是一反常态地去敬了酒。
天生一副薄情脸,就连敬起酒来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偶尔勾起的淡淡笑意,也透着凉意。
时幼妍在一旁看着,倒是松了口气,秦变态果然就算失忆了也能应付的不错,游刃有馀,没让人发现他失忆。
“我哥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幼妍姐你让的?”
秦络却一脸难以置信,极为小声地同时幼妍嘀嘀咕咕,还不敢明目张胆地伸手去指。旁边苏隐白和秦放客套了两句后,两人都默契地打住话题,连敷衍也不敷衍。
“不知道,估计是脑子还没好吧。”
时幼妍被秦络却拉走,挽住秦放的手也松开。
她才松开,秦放便先一步捉住她的手,像是生理反射一样,迅速而敏捷。
“去哪?”他问。
秦络却立刻做贼心虚一般,灰溜溜地就将牵着时幼妍的手松开,很自觉。
时幼妍右手稍稍使力想要挣脱,她对秦放这样草木皆兵的样有些不喜。
“和络却说说话而已,你不是要给长辈敬酒吗?怎么不给黄姨和秦伯父敬一下酒吗?”
“行。”秦放松开手,拇指在时幼妍白嫩的手背上滑过,他心不在焉地敷衍答应,“就去。”
“现在!”时幼妍迅速收回自己的手,反手放在身后,耳根都羞恼的变成粉红。
“行啊,阿酒你说的我都听。”
秦放见好就收,他之前说要敬酒不是因为什么尊重长辈的屁话,不过是为了敬酒时候能多搂上一会儿阿酒的腰而已,现在去给那两人敬酒也正好了可以问些话。
“我的天!我哥他现在这么听话的吗?幼妍姐你也太厉害了吧!”
秦络却望着自家哥哥漫不经心的身影,走去的方向确实是自家母亲和父亲大人所在之地,内心感慨万分,激动地想要来首黄河大合唱。
“不知道他,大概这就是失忆的好处?”
秦放走了,时幼妍也放松了身形,挖了一勺奶昔随意调侃。
“那正好!我带你去摸牌!”秦络却扒拉住时幼妍的裙子,眨巴着双眼撒娇,“我钱都输光了,幼妍姐姐你不是会算牌吗?你帮帮我。”
摸牌是从香港传过来的一种打牌方法,规则和打法和普通的扑克牌玩法差不多,秦家主母的生日宴上也有专门的地方供富家小姐太太消遣玩乐,秦络却一开始是去作为主家陪同玩了两把,结果次次都输,胜负心一下子便起来了。
“帮她一把吧,省得她今天一整天都要念叨。”旁边苏隐白附和了声,他是秦络却的未婚夫。
“你还说!要不是你不帮我,我怎么会要幼妍姐帮我!”一提到这,秦络却就生气。
时幼妍在一旁噗嗤笑出声,她倒是能理解,苏隐白一个青年英俊坐在富太小姐中间打牌,不管出牌的样子多风流倜傥,怕都不是太好。
等被秦络却拉到牌桌旁,时幼妍才发现,这桌上的另外三个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果然还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可还是中学同学呢,时小姐。”最右边的穿着粉色及膝短裙的女人摸了张牌,笑眯眯地亲切道,一头大波浪卷发闪着金光。
时幼妍一边摸牌,一边又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试探地问道,“卞学蕓?”
粉裙子女人果然点了点头承认,“时过境迁,我还真怕时小姐记不起来我呢。”
“没有,还记着。”
时幼妍确实差一点记不起来,毕竟现在她现在看着卞学蕓的这张脸和当初记忆里的还是差了一些的,眼角开过,也缩过鼻翼,颧骨内推,微调整的很成功。
只是多年前的老同学而已,时幼妍又客套了两句便不再搭话,卞学蕓却依旧不依不饶,嘴里说的话比打出来的牌还快。
“没关系,就算时小姐记不起来我,我也永远记得时小姐你呢,毕竟当年可就是慧眼识珠,将秦总这么一个好男人,这么早就牢牢把握在手里了啊!”
一句话连讽带嘲,明知道时幼妍和国际青年钢琴家徐禹溪之前有过订婚,现在却故意拿秦放出来说,存心膈应人。
时幼妍性格偏冷,对这种上门挑衅的从来是冷处理,被狗咬了也不能咬回去,不搭理就是最好的回应,让她一个人唱独角戏。
况且她也清楚,卞学蕓喜欢秦放,在中学时候就悄悄暗恋送了好几回情书,但没一回有回应,那些粉红色的情书每一次秦放都当着她的面,撕碎了扔垃圾桶,像是个特别的仪式。
“怎么不说话啦时小姐,我看你刚才和秦总跳舞不是很愉快吗?”时幼妍不说话,卞学蕓却依旧紧追不舍,像是大获全胜似的,得意洋洋。
“啪”!一张扑克有力地摔在桌面,坐在时幼妍对面的一位眼角带着泪痣的女子不耐地撩了下长发。
“我说卞什么的,你这酸味隔着十八里地都能闻到,怎么着,嫉妒人家时小姐啊?”
一番话连枪带棒,丝毫不给人情面,恃靓行凶。
时幼妍有些意外,微微诧异后眼神便恢覆平静,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多谢。”她微微点头,过了南柒手里的牌,没压。
坐在她身后看牌的秦络却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晓得时幼妍不喜欢针锋相对的局面,所以方才没说话回怼,现在南柒说言讽刺了,她也跟着笑眯眯地附和两句。
“对对对,我也闻到了,比醋还酸。”
卞学蕓没料到娱乐圈当红女明星南柒竟然会替时幼妍说话,秦络却也来凑热闹。她和时幼妍家世相当,不必顾忌,但再加上个秦络却和南柒就难说了,况且谁人不知南柒这位大美人身后可是小周总撑腰。
“我叫卞学蕓,南柒小姐以后要是想要进周家,还是能记住我的名字最好。”卞学蕓脸上青白交替,憋气憋的厉害,笑容勉强。
南柒不以为意,随意又打出一张牌,语气诚恳又真诚,“记住你的名字比较困难,毕竟拗口又难听,请问我可不可以直接称呼你为笨蛋?”
“你!!”
卞学蕓是彻底被气着了,偏偏这种场合还不能直接撒泼,只会被看了笑话,憋了半天,脸通红了也没想出什么高超的话回敬给南柒,只能将气吞进肚子。
秦络却啪啪啪鼓起掌,对南柒大美人的语言能力肃然起敬,时幼妍但笑不语。
又是一圈牌走完,时幼妍淡定地心算牌数,抽出一张牌,将卞学蕓的牌压下,然后轻轻撂完手里剩下的牌,“双王炸,赢了。”
卞学蕓将手里的筹码一把推了过来,满脸都是不悦,直呼其名。
“时幼妍,你赢得了一时,赢不了一世,像你这样脚踏两只船的人,迟早会翻船!”
时幼妍淡然地将手里的筹码递给身后的秦络却,有些不屑地反问,“我什么时候脚踏两只船了?”
“你和徐禹溪订婚了,现在却和秦放在一块卿卿我我,这不是脚踏两只船是什么?”
托当代媒体的福,在《音符阶梯》发生的事情被顶上热搜挂了好几天,卞学蕓这才晓得原来时幼妍早就和徐禹溪订婚了,可她没想到时幼妍这才分手没几天,今天就跟着秦放过来参加秦家主母的生日宴,还一起跳了舞!
时幼妍淡淡地瞥了眼卞学蕓,没刻意反驳,也没特地给她纠正什么“卿卿我我”的定义,实在没必要,清者自清,她说的再多,在卞学蕓的眼里也不过是巧言令色的狡辩。
“叩叩叩”的三声,是手指关节敲打在木制摆设上的声音。
时幼妍顺着声扭过头,是秦放。
他就站在几步之外,一只手掀开帘子,半个身子都随意地靠在墙上。
“第一,阿酒和徐禹溪早就分手了,别乱扯关系;第二,我,秦放,还在追求她,并且没有成功,听懂了吗?”
卞学蕓一声不吱,双眼难以置信地睁大,嗫嚅了几下也没说出什么来,她默默喜欢了秦放十多年,在他面前自卑到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可这还没完,秦放朝前走了几步,从后面揽住时幼妍的肩,呈一种保护姿态。
他面带最温和的笑意,眼中冷色却不减,笑眯眯地威胁:
“下次再让我听到这些话,就把你的肠子从你嘴里拽出来打上十八个结再塞回去,你需要个蝴蝶结吗?”[1]
被喜欢的人当众下不来台,卞学蕓一下子便惨白了脸,“不,不需要……”
周围的其他富商太太和小姐都听到声音,有意无意地看过来,听些八卦,也好当日后谈资。时幼妍感受到这些打量好奇的目光,知道这里是待不下去了。
时幼妍离了座位,一圈下来,也给秦络却赢回一些筹码,她反手搭住秦放的手,轻声道,“出去吧。”
等离了专供小姐太太消遣娱乐的那片天地,重新回到生日宴主场,时幼妍才忍不住道,“你刚才没必要说那话让她下不来台。”
“我不说,阿酒那你就任由那个女人造谣惹是生非?”秦放反问。
“卞学蕓她说的确实有点道理,才分手我就和你‘卿卿我我’,像是无缝接轨一样,不是吗?”
“那阿酒是承认我们在卿卿我我了?”秦放扣住字眼不放,紧追不舍,“既然卿卿我我了,那你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时幼妍微怔,没料到秦放不要脸的程度又上一层,明知道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偏偏给折腾出另一种意思来。
“你不要混淆视听,移花接木!”
秦放轻笑,极快地打量了一圈四周,突然揽住时幼妍的腰便向一处人少的角落去。
他力气大,步伐又快,时幼妍根本没有抵抗的力气,半拖半就的被抵在一处墙角,旗袍的裙摆和米色的装饰物纠缠在一处。
不知哪里来的一阵凉风,将她额前的几丝长发吹起,撩拨似的拂到秦放的脸上,不知为何,时幼妍忽然有些惶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阿酒,我今天知道了一个秘密,想要告诉你。”
“那你说啊。”
秦放不说话了,松开对时幼妍的禁锢,单手将一直戴在耳边的银色十字架耳钉取出。
这枚耳钉显然被主人极为爱惜,明明是银质的,戴了这么久也不见颜色暗淡,在灯光之下,光芒璀璨。
秦放放在掌心看了会儿,而后将这枚十字架耳钉戳进时幼妍小巧玲珑的耳垂中,她今天除却带了个手链,身上没有其他首饰,很是素净。
“做什么?”时幼妍上下打量着秦放,不解其意,防备意味十足。
秦放抚摸着时幼妍的发顶,神色带着回忆的温柔。
这是当年时幼妍送我的那条十字架手链,他拆了做耳钉戴了许多年,几乎成为骨肉的一部分,他像虔诚的教徒对待上帝的信物,珍惜爱护着,一如他对时幼妍的感情,忠诚,偏执。
只要时幼妍一句话,秦放便赴汤蹈火,甘愿赴死,毫无怨言。
他是时幼妍最虔诚的信徒,最疯狂的执行者,这枚十字架耳钉便是一个见证。
“第一次见面,你在教堂给我的十字架手链我改成耳钉,戴了许多年,现在给你戴上,不知道你能感受到几分。”
时幼妍心中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去摸耳垂上的那枚十字架耳钉。
秦放捉住她的手,扣在后面,声音微挑。
“阿酒,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祭拜周彤?”
[1]秦放骂人那段来自网络,我本人是和人吵架没说两句自己就先哭的人,看到这句骂人的话时惊为天人,实在是太高超了,记了好久,时幼妍变相骂人笨蛋的也是出自网络,是个表情包,我稍微改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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