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
被人揪着衣领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受,李明远自然也是如此,他皱着眉不悦地盯着盛宜年,心说兄弟我好心开解你,你却给我来这么一出,是个什么意思
他想推开盛宜年的手,却终於发现,自己怎么也推不开,也对,这家夥有空就会去健身,而他自己有空就只会泡妞,谁体力好根本不用对比。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高兴,想开口质问盛宜年,然而被他磨磨唧唧模样给弄得彻底没耐心的盛宜年却比他先一步继续开口, “快说!”
李明远被他那一脸蕴含激动的样子给吓了一跳,也感觉到了对方并没有开玩笑,并且看着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楞楞地回了句: “你问什么,什么女人”
“就两年前那晚啊!”盛宜年简直想打死这个蠢货了,可打死对方就没人告诉他答案了,於是只好继续忍耐。
李明远回过神,也终於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事,他想了想点了个头, “啊对啊,我不是看你都要和男人在一起了,再不试试女人以后就没机会了吗”
“你确定点的女的”盛宜年再次确认。
李明远也不负他所望地点了头, “对啊,你都要和男人结婚了,以后想怎么来不行我给你点男人干嘛”
他一脸莫名简直不要太明显,还以为自己什么话触动了对方,让盛宜年要抛弃那棵独树去享受森林了,却见对方只是呆呆地松开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整个人像是醉了一般地趔趄了几步,跌靠在桌边。
许是被盛宜年一脸失了魂的模样给吓到了,李明远也不敢再瞎逼逼,伸出手在盛宜年面前晃了晃, “喂,老盛,你怎么了别吓我!”
盛宜年屁反应都没给他一个,他现在已经沈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虽然他那晚醉了,可还是有本能的意识反应的,否则根本没法儿进行什么。
所以他的身体触感告诉他,那夜绝对是个男人无疑,毕竟男女身体差异并不小,他不至於分辨不出来,可为什么李明远说是女人
他像进了一个迷宫,明明摸到了线索,却因为前面路和门太多,摸不清谁开着,谁能走通,一时僵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该从哪儿突破。
他闭上眼,将脑袋放空,让思绪平静下来,良久,他紊乱的心跳才终於恢覆规律。
盛宜年睁开眼,又向李明远最后确定了一次,思绪线索逐渐清晰了起来。
即便因为时间太远,许多细节他已经不甚清楚,可司韵和他是同一晚出事的这件事他如何也没有忘记,并且还在同一家酒店。
心底某个不敢置信的想法逐渐冒出了清晰的身影。
难道……
或许,当务之急,他该查一查,或者做个确定。
前因其实不必去多想,他只需要确定一件事,就能大概推测出那晚的情况。
他已经逐渐压制不住自己心底的冲动想法了,恨不得这就去司家找到平安。
可他知道,司韵肯定会和他在一起,所以不能着急,只要有耐心,总会有机会的。
他现在已经有了眉目了不是吗所以何必着急在一时
想到这儿,他的心才终於真正平静下来,忍不住瘫坐在椅子上,望着虚空某个不知名的方向,露出了罕见的轻松的笑容来。
司韵并不知道已经有人把主意打到他儿子头上了,最近没了简明霜,也和司夏说开了,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家里气氛也好了很多,就是司父长期出差,一直没回来,否则就堪称完美了。
如果盛宜年没在这时候找上门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说实话,看着门外的盛宜年的时候,他下意识皱了下眉,却还是将门打开放了他进来, “你怎么来了”
或许是见面越来越少,盛宜年在面对司韵的时候格外认真和敏锐,因此他感觉到对方似乎比之前见面的时候态度好了一点。
不知道司韵原本就心情好的他心下忍不住一松,想着或许这就是距离产生美
司韵给他倒了杯水, “你来这儿做什么”他心里忍不住皱眉,以前也没发现这人是个执着的人啊,怎么现在拒绝了这么多次好像都没什么用
盛宜年还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他喝着司韵递过来的水,心情有些忐忑。
他的猜测终究也只是猜测,若是没有证据佐证,别说说服司韵,就连他自己都未必相信。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起前些天好像是平安的生日我工作忙就给忘了,所以想补偿一下,平安呢还在睡吗”盛宜年眼睛往楼上看去。
“没,我哥带去打针了。”他没去,是因为不忍看平安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而且他今早起来有点感冒,就没有长时间抱平安,怕传染给他。
他一个成人感冒了甚至不用吃药就能好,孩子生病了就会很麻烦,药都不敢多吃。
盛宜年眼里流露出了浓浓的失落, “哦,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司韵眼神锐利地盯着他, “师哥,你对我儿子,貌似关心过头了吧”
有那么一瞬间,盛宜年甚至怀疑司韵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只是没有告诉他,可片刻后,就镇定了下来,若是司韵知道了什么,那怎么会不告诉他呢毕竟,他们当初的矛盾产生於此,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并且司韵也知道,那下一步该做的不该是覆合吗
这样想着,他的心就安定了许多,毕竟,在事情没确定之前,他还是不想声张的,要是闹了个乌龙,大家都会很尴尬。
“我挺喜欢那孩子的,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司韵一噎,确实,盛宜年从一开始就没掩饰过对平安的喜爱,他就算要震惊要怀疑,现在也有点晚了。
可他还是不太想看见对方得意的样子,强词夺理道: “哦,那是我以前大度,不和你计较,现在想计较了,那是我亲自生出来的儿子,你要是喜欢,就自己生一个去,我儿子不是你父爱的寄托。”
看着生气的司韵,盛宜年……盛宜年其实是很惊讶并且高兴的。
因为他依稀记得,这样鲜活的司韵,还是在大学的时候,后来再见就很拘谨了,再后来就变得淡淡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温温和和,就连笑容都带着并不明显的克制。
他心里想着,或许是因为在他面前对方心里总会带着包袱,后来见过几次司韵在别人面前的样子,却依旧如此,就明白并不是因为他特殊,而是司韵性子变了。
可是,在某些场合需要克制是一定的,可若一直压抑着真实的本性,那是不健康的,即便短期看不出什么,长此以往,肯定会影响心情和健康。
所以,生气也好,高兴也罢,只要能发泄,盛宜年其实都挺喜欢的。
“平安也挺喜欢我的,这个你不能阻止。”
司韵气结: “他什么时候表现得喜欢你了”
“好多时候啊,上回吃饭不还一直看我来着”盛宜年记性不错。
说到这个司韵也来气,天知道平安是怎么连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的,明明他还那么小。
记得谁不好,怎么偏偏就是盛宜年这让他有种被儿子背叛了的感觉。
即便这个盛宜年并没有做什么,甚至还道歉了补偿了,可不知为何,见到对方他依然生气。
可是奇怪的是,这种生气并不是曾经带着怨恨的情绪,而是一种单纯的怒气,莫名其妙的怒气,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为何而来,只是看见对方,就很自然而然产生了,像是它原本就存在,只是藏在心里某个柜子里,一旦触发某个开关,就会自动出来,毫无疑问,这个开关就是盛宜年。
司韵心中生出疑惑和怪异,怎么回事明明上次见面都没有这种感觉的,怎么这次见面就这样了
这种莫名其妙让人抓不住的感觉司韵很不喜欢,连带着对盛宜年他也不喜欢了。
他强迫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克制住那翻滚的怒意, “平安不在,你可以先回去了,下次来也不迟。”反正已经错过了。
“我不能等他回来吗”盛宜年略失落地问。
“没必要吧”不是不能,而是没必要,司韵这是在拐弯抹角暗示他,他和平安没什么关系,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自己才是平安的亲爸。
盛宜年惊异於自己对对方的解,随即苦笑一声,只觉得大概是报应。
低落的心情打击了他的不少热情,冷静下来的他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激进鲁莽了。
於是起身就准备告辞。
司韵不想送他的,可想了想,到底还是跟着他出去,将对方送到大门口。
临走之前,盛宜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问道: “小韵。”
转身准备回去的司韵重新转过来,疑惑的眼神看着对方,示意对方说。
盛宜年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还记得,当初你提分手的时候,说的理由是觉得我无法接受你和别人有过一夜情,第二个是觉得我不能对平安做到视如己出。”
司韵怔楞着,似乎也想到了那一天的情形。
“现在呢”盛宜年期待地看着他,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你知道其实我也不比你干净,也知道我早已经不介意这个,我对平安的态度你更看在眼里,现在呢你还觉得我们不能在一起吗”
司韵还在发楞,他想到了刚来的那一天,那会儿的自己满脑子都是怎样离开盛宜年,让司韵避开原着的道路,根本没有去感受盛宜年是怎样一个人。
可直到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一年多,也足够让他看清对方,他甚至已经逐渐无法理解为什么原着里的两个人会走到那个地步了,而眼前的这个盛宜年,值得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吗
司韵有些迷茫,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和回答,只是这么看着不远处的盛宜年,似乎看得越久一点,他就更能知道还如何做。
然而这只是错觉罢了。
良久,等到盛宜年的心都渐渐冷了下来,司韵才说出一个无比真实的答案: “我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
一来他们之间确实有不少不好的回忆,这让他无法全心信任且接受对方,二来还有一个并不美好的原着无形地夹在他们中间,盛宜年或许不知道,但是他自己非常清楚,这并不是轻易就能过的坎,如果他不弄明白,恐怕他们这辈子都没可能。
前面都是让他不愿接受盛宜年的理由,而既然他说的不知道,那肯定就有让他愿意接受对方的理由。
而那只可能是一样,喜欢。
是的,他心底的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还暗暗藏着对盛宜年的喜欢。
他甚至不知道这是原主留下的情感还是他自己生成的,可它的存在是实实在在的,平时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暗暗藏着,只偶尔对着盛宜年的时候,才会时不时冒出那么一点儿。
怒气和喜欢并存,覆杂的情绪让司韵自己都无奈了,难得毫无芥蒂心平气和地看着脸上隐隐藏着紧张和期待的盛宜年,轻笑了声, “随缘吧!”
有缘便会再续,无缘自会淡薄。
盛宜年来的这一趟似乎什么也没做,却彻底将改变了自己在司韵心里的位置,这收获是额外的,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必清楚明白,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引导,虽不知为何如此,可盛宜年还是很高兴。
相反,另一位当事人却发了许久的呆,直到司夏开车带着平安回来,他这才反应过来。
“我们回来了!”司夏怀里还抱着平安,平安虽然眼睛红红的,明显就能看出哭过鼻子,人却很精神,似乎也很开心,还跟着司夏喊了一声, “肥来啦!”
司韵看着他手里拿着的玩具车,心知司夏已经将他给哄好了,笑着伸出手抱过他, “回来啊,爸爸怎么看着平安这是哭过啊”
“打针针,痛痛!”小家夥也没逞强说自己没哭,可见是真的委屈了。
司韵也不打趣了,忙着安慰道, “平安痛了那咱们一会儿吃甜甜的糕点好不好”
一听有吃的,小家夥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 “好!”
见两人说得开心,司夏笑着也没去打扰,他可没忘记进门的时候看见自家弟弟正在发呆,看来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过什么
虽然他不插手对方的事,可还是要知道的,掌握在手中才更有主动权,否则要是将来发生什么,他还摸不着头脑就不好了。
佣人回答得很迅速,司韵又没让他们隐瞒什么,又不是不能说。
“盛少爷来了,说是想见小少爷,二少爷说不在,说了会儿话就送他走了。”对於那个差点和自家二少爷结婚的男人他们当然也清楚,当初看两人掰了还挺可惜来着,现在见这模样,恐怕是有希望和好的节奏啊。
司夏拧眉摸了摸下巴,怎么又是他合着还阴魂不散了
不过,当听见是他的时候,司夏却松了口气,有一个盛宜年就够了,要是再来另一个影响司韵心情的人,他恐怕会想将他们都给解决了。
至於盛宜年,沈屙旧疾他解决不了,还得司韵自己来,其实,看两人拉拉扯扯这么久,他心里竟生出要是司韵真就这么认定了那个人其实也没什么的想法,不就一个男人吗。
可最终还是得看司韵的意思,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是他自己的决定。
回到房里,心里委屈的平安还特地脱掉裤子,给司韵看他打针的地方,那里红红的一片,看着像是在哪儿磕出来的似的,只一瞬间,司韵就心疼了。
见平安还眼里含着泪水,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司韵心里也早就偏到了他身上,随口指责那个不知名的护士, “这手也太重了,看把我家平安给扎得,屁股都红了。”
针眼已经在这肥嫩的屁股上消失匿迹,可见人家护士的手法根本没问题,司韵也就是随口一说,来安慰安慰眼前这个卖惨的小家夥。
果然还是自己儿子自己了解,一听他安慰,平安立马就笑了,还反过来安慰司韵, “爸爸不哭,平安不痛!”
司韵哭笑不得,他哪里哭了,不过是装一装罢了。
给小家夥穿上衣服,想着他刚才卖惨的模样,又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小家夥卖乖卖惨简直是手到擒来,也不知道学的谁,只是也实在好哄,三两句就能反将他耍得团团转。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刚才平安的模样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哪儿见过,只得作罢。
晚饭后,司韵将平安哄睡着,却听见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一打开,只见司夏站在那儿,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司韵一楞, “哥这么晚你不睡觉找我做什么”
“咱们去书房,我有点事要和你说。”司夏道,说完便径直往书房去。
司韵疑惑地皱眉,却仍想不到有什么事会被司夏这么重要地对待。
难道是盛宜年也不至於吧
书房里,司夏站在那儿,明明没什么表情,司韵却似乎感觉到了对方的郑重严肃。
“什么事啊怎么非要拖到这么晚才说。”他声音发紧,心也在紧张。
司夏听出来了,於是安慰他, “你别紧张,没事的。”
明明是安慰的话,司韵却敏锐地发现对方说的你别紧张,而不是不用紧张。
他接过对方手里的文件袋,拆开来看,那是一份体检报告。
他的手差点没拿稳,脑子里一声轰鸣,仿佛无数炮火在他脑袋里炸开,霎然间,不知鬼神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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