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向负刍汇报完自己的工作成果,被高兴的负刍拉着一起吃了顿饭。
饭局结束,天色已晚,负刍道:“让禄送你回去吧。”
李智推拒几番,碍不过热情似火的未来老丈人坚持,被熊禄带着人往家护送。
熊禄是宗室旁支,也是负刍身边的头号小弟。
让小弟送看重的人回家,原本这还能算是正常的操作,半路上熊禄却谈到:“听说你很喜欢那家严氏做的粥醴。”
“哪家?”李智回想一阵,“哦,原来是他,我是比较喜欢他家的做法,但他好像搬走了。”
严罗是曾经和李智接过头的基层间谍小分队队长,接完头之后把手下名单都交给李智的那位。
李智对负刍的疑心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为什么都查到我刚来咸阳时的事情了?我俩之间的信任就这么岌岌可危吗?我还以为最近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好了。
熊禄附和道:“我也喜欢,听说他似乎改去别地做生意,感觉有些可惜。”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后来我又发现了另一家合我胃口的,是南城门边的那个。”李智提起别的替代品。
熊禄点头:“噢噢,我也知道他!”
两人就此话题深入讨论,直到熊禄把李智送到家。
如果说最初李智只是感觉不对劲的话,到现在他可以确定,这些人确实不对劲。
熊禄和他身后的侍卫竟然都陆陆续续进了李智家门。
这个住处可以说是李智吃软饭蹭来的,是李智改了亲事之后负刍送的房子。
“你们这是……哦!是不是有些累了?那都进来歇一歇吧,东啊,为贵客准备……”
“不用了。”熊禄阻止,问他,“你对昌平君怎么看?”
李智看着他与其余可以说是“强闯”入家的人,收起笑容,说:“他是我的恩人,如果没有他,我现在还在秦国不知道该做什么。”
熊禄便对他道:“你看重他,公子很感动,却也不希望你太烦忧,接下来这段时间,请你先待在家中静养吧。”
李智面无表情,心中却大松一口气。太好了,还没到灭口的程度。如果这群人强来,他真的没有好的应对措施。
可恶啊,有你这么卸磨杀驴的吗?我才刚替你把人说服啊!世道也太阴险了!
“你们,他,怎么可以这样!”李智被拥着回寝室,恼怒。
“公子也是为了你好。”熊禄无视这毫无作用的挣扎,把人关回卧室,将带来的侍卫放在周围留守,自己回去找负刍复命。
熊禄道出自己的判断结果:“公子,他之前确实对严罗离开一事不知情,他们等人应当与他无关。”
负刍也放下心。不是他要求高,实在是李智身上时不时冒出些疑点,让他没法忽视,因此就没停过调查的脚步。
他宁愿李智是真心对待熊午,也不希望李智其实是站在秦国那一边。
一路查下去,从各路证人的言论证词来看,基本洗清了李智的嫌疑,可是有一点异常让负刍不解:严罗和他的一些朋友陆陆续续搬离了首都。
负刍没找到人,没有证据,只是心中有些疑惑而已。
查到严罗身上,正是因为李智初来乍到时曾与人接触过。
李智认为,如果背地里接头反而像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似的,万一查出来就解释不清,百口莫辩。
因此他一向是光明正大地和人见面。严罗卖粥醴,那李智就是喜欢粥醴。虽然见了面后,有些失望……
原本李智也想过这件事应该如何收尾,但在他计划再次与人聊时,却发现严罗已经悄无声息搬走了。
李智观察确认不是本地人搞事,顿时感受到了来自远方队友的助攻。
同时,做戏做全套,从此他在寿春就有了一个逐渐稳固的人设,“喜欢粥醴”。闲暇时他会以此为由转悠,收送礼也大都与此有关。
李智却如何都没想到,在他快要放松警惕的时候,会突然面对这件事。
熊禄提起时,实在是吓了他一跳。
还好李智天生大心脏,稳得一批,把人糊弄过去了。
但……如果糊弄失败的话,我是不是就要死翘翘了?李智躺在床榻上,想。
他愤懑不平地坐起身体,望着紧闭的窗户。
外面,四面墙,八个大汉看守。
八个啊!那个中年人不讲武德!有本事和我比口嗨啊!直接动手算什么本事!
负刍行动太快,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更不可能留出传递消息的时间,李智现在可以说是束手无策。
他除了等待,除了祈祷队友反应过来,好像没有其他办法。
但是,真正知道我身份的队友在秦国啊,而且我已经很久没和他们联系了,就算我失联也没有用,他们只会觉得很正常。
在楚国的其余人不是认为李智跟着负刍,就是认为他跟着熊午。
还有一个差不多有所猜测的卢满,可他身份太低……
李智深深感受到远程单线潜伏的弊端。
谁来救救我啊!
在房间待得越久,李智越【记仇+1】。
他试图在寝室找出一些能用的东西,但除了李智最近收藏的各式笔雕,没有可用的利器。
李智拿起一支玉笔,看着尖锐的笔毫,陷入沉思。
难道要用这个吗?可我要怎么用它干掉八个人?干掉之后我又要怎么在楚国国都报复一个楚国公子?
李智现在没有落荒而逃的心思,他只求一个有仇报仇,念头通达,不留遗憾。
关押我,他用的是什么理由?生病吗?
昌平君能不能发现不对劲呢?我下午见他时还健康得很。
为什么我的父亲是个弱鸡,如果他再强一点,我不就可以大杀四方了吗?还用怕这区区八个人?
可恶,假如我能出去,以后我的每个房间都必须放上兵器。
李智握着玉笔,心中发誓。
负刍则对着虚空感叹:“不是我想对智做些什么,我只是怕他会做些什么。他喜欢玩耍,却并不愚钝。他还是看重我的那个秦国兄长,有他在,假如发生意外就不好了。”
负刍低声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做心理建设:“等到之后,我会放他平安的。”
对于这种不稳定因素,直接把人干掉的话,负刍有点不舍得,他其实还挺喜欢李智。
但不把人干掉,他又有些不放心。
“唉……”
我该怎么办呢?负刍惆怅。
不管怎么说,搞事之前,先把对面的指挥禁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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