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为武,指代数字'5'。
一见面就打架,形容人'二',亦指数字'2'。
合起来为'25',又画在'门上',若猜的没错,反过来应该是'上门'。
萧娟儿曾说,宣忠义把'云棋路'解读为'25号'门牌,原来是为这里留下的伏笔。
这是给领导人看的,或许也是给自已看的,但至于自已看不看得懂,就看天意使然了。
看来,天意站在了自已这一边。不对不对,这种猜数字谜的游戏,小时候,自已和小妹关云云经常玩。
莫非,有人非常熟悉自已,告诉了宣忠义?
无论如何,关少溪八成相信,宣忠义是假变节。
剩下两成,也得重视,以防上了有心人的当。
天叔出马,一个顶俩。吴妈说得对,时机到了,火候到了,自然迎刃而解。
他兴奋的跑下楼,进了厨房,抱住吴妈亲了一口,笑呵呵的说:
“吴妈,我想通了,静身养气很重要,做菜可以练心。”
吴妈奇怪的打量他好几眼,“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出去是不可能的。”
关少溪摇了摇头,“人在家中坐,福从天上来。我才不出门,在家坐等,我乃有福之人。”
“你就不怕是'祸从天上来'?”
吴妈横了他一眼,冷不丁的说:“家里的电话,万一有人监听,福就成了祸!
这话听得吴少溪大惊,回过神来,见吴妈抿嘴而笑,嗔道:
“吴妈,你又吓我!你是不是神算子,未卜先知?”
“你那点小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再说,你脸子有喜色,又没与人接触过,只有接到电话这一条啊。”
吴妈拍了拍他的脸,叹了口气:“就是个小白脸,偏要做个关公,着实不搭调啊。”
她又开始神神叨叨,关少溪苦笑道:“你能不能跟我讲点,我能听得懂的?总是云里雾里的。”
吴妈一哂,“拨得云雾见天开,守得云开见月明。唉~我是看不到那一天啦,你得好好活着,替我好好看看。”
关少溪碎道:“呸呸呸!看看,又来了不是,吴妈你长命百岁。”
“真长命百岁,就成妖怪了。哎呀呀,跟你瞎白活,菜都糊了。”
吴妈连忙翻炒锅里的菜,又怪关少溪添乱,将他赶了出去,又忙在后面叮嘱:
“不准出门啦!”
关少溪庆幸,电话没有人监听,不然事情就大条了。
军统近期盯着关公馆,暗中做点手脚,也不是难事。
领导人会以什么方式、以什么时间来见自已,这不可预测。
可自已能做些什么,才能避开军统等有心人,让风险降到最低?
吴妈死活不让自已出门,肯定不只是外面不安全,是不是她也知道有人要上门?
换了别人,关少溪不会信,但是换成吴妈,就极有可能。
他又厚着脸皮回了厨房,一脸讨好的端菜拿筷子,还帮吴妈轻轻捶背。
吴妈轻笑道:“又有事有求于我?说呗,我又没拦着你。”
但关少溪不能直接开口问,一问就得回答问题,但自已又不能回答。
他只好讪讪陪笑,就是不开口,只让吴妈盲猜。
吴妈被他脚跟脚、手跟手的,磨得不行,最终耐不住道:
“我又不是神算子,你烦不烦?待会吃晚饭,我给你放两个小时的风,出去透透气。”
关少溪虽有些失望,但能出去,而且一旦出去,自已犹如脱缰的野马,谁还管得着?
但他想多了,吴妈又补了句:“两个小时若不回,后果自负。”
今天吴妈有点怪,先出去再说,大不了按时回来。
正要出门,吴妈手里拿着一把雨伞和一件风衣,追了上来,嗔怪道:
“少爷,今天外面阴冷,好像要下雨,把风衣穿上。别撇嘴,晴带雨伞,饱带干粮。”
正不悦的关少溪心中一动,莫非吴妈是有意为之?但吴妈平时也是这个样子的呀。
再说,吴妈再人老成精,也不能凭空猜出,有客人上门吧?
关少溪满怀狐疑的出了门,天上果然飘起了蒙蒙细雨,但不打伞,也顶得住。
他钻进公馆对面的咖啡厅,叫了一杯咖啡,翘起二郎腿,拿起昨天的大美晚报,有一眼没一眼的扫视。
中午的咖啡厅,人并不多,只零星坐着几个人,但大多是年轻人。
关少溪有意无意扫过几个中年人,但没一个人有异样的反应。
他都觉得自已有点神经质了,便专心致志的看报,偶尔抬头看一眼关公馆。
当他再次抬头时,发现了天叔的身影,正猫在一棵大树下,不时跺跺脚。
关少溪正要起身时,咖啡厅门口走来一个带眼镜的中年人。
此人身穿风衣,打着一把雨伞,半佝偻着腰,时不时捂嘴咳嗽一下。
风衣、雨伞、中年人,此人不会是自已要等的人吧?
但此人并没有进咖啡厅,站在门一侧,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出神。
关少溪犹豫了。五分钟后,他起身,出了门,直接朝天叔走去。
此时雨大了些,他撑开了伞。
二人会合,未待天叔说话,关少溪低声问:“站在咖啡厅门口的那个人,你在南山路7号见过吗?”
天叔透过他的肩膀,朝咖啡厅看了看,揉了揉眼睛,自嘲道:
“我这视力大不如以前,三百米的距离,就看不清了。我走近几步看看。”
三百米,肉眼看不清,不很正常吗?关少溪心中腹诽。咱年轻,不也看不清吗?
天叔一瘸一拐,向前走了二三十米,又装着忘了什么似的,回头朝关少溪摊摊手,说:
“阿溪,我身上的钱,喝杯咖啡怕不够,你再给我点。”
关少溪迎了上去,掏出二块大洋,递了过去,低声问:“见过吗?”
天叔喜笑颜开,连忙点点头,“这下够了,但咖啡厅里,也好像有人盯着那人。”
关少溪心中一紧,“还有其他可疑之人吗?”
天叔低声说了句:“没发现,但不排除,动手吗?”
说完,他转身就走。
此时,那中年人似乎见雨小了点,撑起伞,朝关少溪所在的方向走来。
关少溪强压着心中激动,点上一根哈德门香烟,深吸一口,吐了三个烟圈。
但那中年人却与他侧身而过,朝关公馆的反方向走去。
不是?!要不要跟上去?
正犹豫间,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关少溪面前,后座玻璃放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蔡太太!这也太巧了!
“阿溪,在家门口闲荡,干嘛呢?没事的话,要不跟我走?”
这是在试探自已是否在等人?
关少溪苦着脸,回道:“是干妈呀!给阿爸禁了足,好说好歹才让出来透口气,待会还得回去。”
蔡太太大惊小怪,“禁足?你又干了什么坏事?”
关少溪张口就来:
“那倒没有,我不是要订婚了吗?阿爸说,订婚前不得外出,否则打断我的腿。
干妈,今儿个可不成,再不回家,佣人就来催我了。”
蔡太太也没强求,关上车窗就走了。
关少溪的余光中,已不见那中年人的身影!
这该死的老女人!
她要是有意为之,也就算了。要是碰巧,可真特么晦气!
关少溪朝还未进咖啡厅的天叔,打了个隐晦的手势,然后往家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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