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响动,万物惊蛰。
浅水镇,桃花开。
整座小镇生机都随着花红柳绿复苏。
一位布衣青年,负一担柴穿草过林,自南山上迈步而下,磁性清朗之音响彻山林。
“一担干柴古渡头,盘缠一日颇优游。归来涧底磨刀斧,又作全家明日谋。”
青年浓眉大眼,容貌俊秀,身材颀长,猿背蜂腰,皮肤白皙,气质温润。
下了南山,走入小镇。
一门之隔,宛如两个世界。
由清静山林步入喧闹人间,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炊烟袅袅,市井烟火。
“高小子又砍柴回来了。”
“这是今日第五趟了吧?”
“高景,这担柴我要了。”
众多市井百姓跟青年打招呼。
青年是浅水镇一位特殊存在,既因他不像普通市井百姓的气质与长相,又因他总是能安全地独自走下南山,每日往返数次。
山林妖魅,喜食人心,更喜欢朝独行的年轻男子下手,是以樵夫砍柴总会成群结队。
可青年是个例外!
按理说,像他这种俊秀男子最容易被妖魅盯上,可他独自行动,总能安全返回。
砍得柴又多又好,整整齐齐,根根分明,颇受镇上百姓欢迎。
连续三年,风雨无阻,尽皆如是。
“张叔,又在找媒婆给自己说亲呢?”
“王妈,你家瓜看着不错,闻着香甜,回头给我家送一个,小云儿喜欢吃!”
“薛伯,老规矩,十文钱一担柴。”
高景跟镇上百姓熟稔交谈,浅水镇不大,仅五百来户,许多相互熟悉。
卖出柴火,拿了银钱,肉疼地拿出五文钱买了一包桂花糕,高景转身归家。
浅水镇分三街六巷,清水巷最是贫困,鱼龙混杂,九流汇聚,市井气息最浓。
大部分是土墙茅屋,巷子是黄泥土路,坑坑洼洼,一到下雨天,满地泥泞,水洼遍地。
走入清水巷,熟人更多。
高景一边招呼,一边朝里走去。
一群垂髫稚童围了上来,欢天喜地,童言童语:“高景叔叔,这次给碧云姐姐带了什么好吃的?我们能不能先替她尝一尝味道?”
随手弹了为首孩童一个脑瓜蹦,高景笑道:“鬼灵精!每次都拿小云儿当借口,我看是你们嘴馋了。”
打开黄油纸包,取出几块桂花糕,他没立即交给孩童们,而是笑眯眯道:“老规矩!”
垂髫孩童轻车熟路,立刻异口同声道:“谢谢高景哥哥。”
高景顿时笑容灿烂,将桂花糕交了出去,虽说小镇男子普遍早婚,但他才十八岁。
放在前世,才刚上大学,甚至可能才高中毕业,依旧是一个开朗大男孩。
四舍五入,放在这里也该是个好哥哥,与云儿一个辈分,这个绝不能乱。
———
清水巷尾。
一间普通茅草屋映入眼帘。
推开斑驳木门,高景跨门而入。
小院虽旧,但被打扫得很干净,扫帚农具都摆放整齐,左侧是半亩菜地,郁郁葱葱;右侧是一株桃树,花瓣绚烂。
举起手中油纸包,高景喊道:
“小云儿,快出来。”
“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
一道倩影从里屋走了出来,布衣荆钗,相貌普通,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七尺身高。
这放在小镇上都平平无奇的容貌,在高景眼里却千好万好,谁让这是他认定的家人。
此女正是水碧云。
素手轻挥,鸡毛掸子飞了过来。
高景立刻侧头躲过,故作夸张道:“水碧云,你想谋杀亲夫吗?”
布衣少女啐了一口,耳朵微红,紧锁眉头却不曾舒展,她迈步上前,一把揪住高景耳朵,轻轻一拉,低声呵斥道:
“大喊大叫做什么,不知道老爹身体不适,打扰了老爹休息,看我怎么收拾你。”
高景故作疼痛,开口求饶道:“小云儿,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注意,绝不打扰陈老头休息,你快动手,疼死我了。”
水碧云这才罢手。
高景立刻送上桂花糕。
“知道你爱吃,还是云记的!”
水碧云接过桂花糕,心中甜蜜,嘴上却道:“云记桂花糕五文钱一包,够买五个包子,价格太贵,你每日上山砍柴,赚钱养家不易,日后不要这么大手大脚。”
点头如捣蒜,高景趁机道:“小云儿,你言之有理,等把你娶进门,咱家的钱都交给你保管,论精打细算,一百个我也比不上你。”
此话一出,水碧云再次啐了一口,粉面含春又柳眉倒竖,“整日里没个正形!”
见水碧云眉头施展,高景心中欢喜,看了眼堂屋,想到屋子里那股垂暮腐朽气,他不由道:“小云儿,陈老头无病无灾,此番是大限已到,要寿终正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话落,高景耳朵再次被揪起。
这次直接扭了一圈,痛得他真龇牙咧嘴,开口讨饶,水碧云这才松手,哼声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罚你上山砍一百担柴回来。”
尽管知晓高景所言是事实,可她跟义父相依为命十五载,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理智上认可,情感上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歉意地看了眼高景,水碧云转身入了灶房,烧火做饭,准备晚餐。
高景走到水缸前,饮了一瓢水后,来到灶房旁,抽出柴刀,拿起木柴,劈砍起来。
柴刀在手,他匀速挥刀,动作行云流水,颇具美感,仿佛在雕刻艺术品。
周身上下都散发一股玄妙韵味。
每根柴都被他一刀砍为四块,大小粗细都相同,没有丝毫差异,显露精湛刀工。
堂屋床榻上,一位白发老汉起身,身穿粗布麻衣,身形佝偻,面容削瘦,皱纹纵横,透过窗户瞧着院里砍柴少年,颔首微笑。
———
浅水镇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陈家小院弥漫一股饭菜香。
就着晚霞余晖,桃花树下。
陈老头与高景各自落座,四方木桌上摆放着粗茶淡饭。
一碟萝卜青菜、一碟小葱拌豆腐,唯一沾有荤腥的油渣菜,被放在陈老头面前。
高景口腹之欲不强,对吃什么讲究不高,唯有一样不可少,见桌上放着一盏浊酒,他双眼微眯,笑容灿烂,快陈老头一步,将酒拿到手中,直接对口豪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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