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落陈桀准备手起刀落,将刘持国就地正法时,突然,在不知不觉中,周围的一切仿佛在须臾之间由动化静,一切的人、事、物仿佛失去了生机,就像时间永远驻足在一瞬之间。
一位老者在周围的一切凝滞的情况下,缓缓走出。他满头白发,满脸皱纹,身披白色衣袍,尽管再如何掩饰,都盖不住他威严的气息,以及尊贵的地位。而他手持权杖,身冒金光,步伐缓慢。这等架势,怎么看都像是活了百岁的得道高人。而现场这一切,皆是由这位老者不费吹灰之力运转气场所致,这等强悍的时滞之力,当世罕见!
他缓缓穿过人群,走到了落陈桀面前,望了望落陈桀的脸庞,缓缓说了句:“孩子,除了杀人,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落陈桀在强大的时滞效果下,任凭他如何反抗,依旧是动弹不得,但他的意识却可以表露。
他艰难的凭借他的意识在脑海里对老者说了句:“你..你是谁?”老者捋了捋胡须,俯瞰了下地面,说道:“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确定要杀了这个人吗?”落陈桀愤恨道:“为什么不杀,他要杀我,我为什么不能反过来杀他?”
老者又捋了捋胡须,说道:“可你有想过吗?以战止战,并非唯一的办法。为了杀一个人,得罪一个家族,恐有断送自己前程的危险,于情于理,皆为不妥。”落陈桀依旧不服他的立场,反驳道:“难道我要任凭他宰杀吗?”老者看了看刘持国,又看了看落陈桀,说道:“你跟他势均力敌,战力相当,但你却能在须臾之间找到他的破绽,三刀之内击败他。我以为你是聪明人,这么看来还欠点火候。”落陈桀不屑道:“我怎么不是聪明人了?”老者看了看落陈桀,叹了口气,缓缓走到落陈桀身后,说道:“你可在须臾之间洞悉对手破绽,难道看不出他虽然杀气满满,但并不是卑鄙邪恶之徒吗?”落陈桀仍旧不服,反问道:“你又如何看出?”
老者为落陈桀捋了捋逻辑,说:“他之所以愤怒,是因为他喜欢的女子对自己冷淡,而你与那女子互视的眼神颇显倾心,这份醋意,不得惹急了暗恋时的少郎么?”落陈桀想了想,似乎老者说的不无道理,但依旧反驳:“可这也不至于起杀心吧?”
老者仰天大笑,拍了拍落陈桀的脑袋,笑着说道:“这世间人各不同,哪可能人人想法一致。性情不同,亦无可厚非。但那孩子生性不坏,老夫,也只是为你指点。”落陈桀依旧困惑,问道:“指点,你能给我指点什么?”
老者走回到落陈桀的面前,看着他说道:“若世间真能以战止战,那么罗刹雄怎会陨落?人间之大,以战止战,不是唯一的办法,你若今天放过这孩子一条生活,结下善缘,减少杀孽,这,不失为一种为人处事的办法呀。”
落陈桀心里想了想,好像挺有道理,莫闻将军说过,强大的力量只会招来更强大的祸患,或许这位老者说的不无道理。他落陈桀自岁时便受先生指引,随莫闻将军浴血沙场,他作为军人听到最多的道理莫过于“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以至于忘了“以德报怨”这样的人生哲理。今日老者一席话,使他豁然开朗,若真是杀了这莽夫,恐怕今后真的日子难过下去了,或许这老者就是来指引他的贵人,或许真的还有其他办法能解决纷争!
老者看了看他豁然开朗的双眼,发觉落陈桀心中顿时有了方向,他冲着落陈桀点了点头,随后在微微笑意中逐渐消失于人海中。而周围的时滞之力也在须臾之间消散,刚刚的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落陈桀的刀仍悬在刘持国的脑袋上,路人心惊胆战,刘持国更是吓到说不出话来。但在这时,落陈桀却收起了双刀。伸出双手搀扶刘持国缓缓起身,还致歉道:“公子,实在抱歉,刚刚是我鲁莽了,我给你赔个不是。”刘持国扶着手臂上的伤口大惊,问道:“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何如此?”落陈桀调动气力,为刘持国止血,并回答道:“有个人告诉我,这世间纷争不断,除了以战止战,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刘持国紧缩眉头,不解道:“难道你就是为了这么个虚无缥缈的道理放我一马吗?”落陈桀看了看刘持国,深思了一会儿,回答道:“与其说是放你一马,不如说是放过自己。”刘持国反问道:“你可知我是洵城刘家的人,你若不杀我,你不怕我日后定然报复你?”
落陈桀为刘持国止住了血液流出,缓缓起身,看着刘持国说道:“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比我有情有义,只不过一时冲动罢了。”随后他转身就走。
刘持国立马起身,身后的被围困的随从也紧凑了上来,一个个问道:“少爷你没事吧?”但刘持国压根没心搭理这些没用的问候,他看着落陈桀的背影,抱拳恭恭敬敬地问道:“我乃洵城刘家刘持国,将军实在是仁义之辈,将军若不嫌弃,可愿留下姓名?在下有缘再报将军的不杀之恩?”
落陈桀后头望去,接而转身而去,笑着回答他:“我不是将军,我不过一个小兵卒而已,我叫落陈桀!我记住你了,洵城刘持国!”
两人似乎惺惺相惜,又感觉只是不打不相识,但总归是结下善缘。这也使得同行的纷纷军友投出了尊敬之心,旁边的路人尽管依然议论纷纷,但大多数是在称赞一个小兵卒不但武功高强,更不失仁义的品质,呆在原地的刘持国也露出了无比尊敬之意,他想置人于死地,却被人的仁义精神所救赎,他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太莽撞了,愧对自小的教养。
但这一切都被两个人尽收眼底,一位白衣弟子在恭恭敬敬地为一位老者沏茶时,疑惑的问道:“师尊,你为何要指导那个小兵卒?”那位老者纵然一笑,说道:“这孩子虽然资质平平,但聪慧呀!虽然在习武天赋上比罗刹雄那个不肖子弟逊色,但看到他血气方刚意气风发的样子,我就不忍想到了罗刹雄那劣徒。就这样走了,十五年了无音讯,让我这孤寡老人,世上又少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说这话的,正是刚刚凝滞周围时间,为落陈桀灌输人生哲理的人。
他的弟子不解:“师傅,世人对罗刹雄的评价太过争议,你为何如此相信他,不是那种用无辜之人的血肉气灵为孩子做献祭的人?”老者细品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雄儿自小家庭父母双亡,遭家族遗弃,靠着吃百家饭长大,尽管如此,他仍然每天心怀希望,满腔热情的活着,我见他心地善良,将他收为徒弟,授其绝学,待他成名之时,仍然不计前嫌地接纳了当年小门小户的罗刹家,称帝之时,他施仁政,减徭役,五洲百姓一视同仁,我相信他绝非暴君暴君。”那弟子质疑道:“可当局者皆说...”
老者不耐烦的骂道:“当局者说?成王败寇的道理你忘了吗?还当局者说...十五年前我虽未能在王都目睹过程,但数十万人构起的生灵灭阵,我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大概怎么回事了。”
弟子又糊涂了,问道:“一个生灵灭阵,能说明什么问题?”老者望了望天边云彩,闭上眼徐徐说道:“生灵灭阵,其实是罗刹雄和他弟弟共同创造的!懂用生灵灭阵的人只有两个,一定是他弟弟布的局!”
那弟子大惊:“莫非那弟弟就是现在的玄王?!”
老者摇了摇头,叹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从未见过那玄王长什么样,他凭空冒出,当年也未曾听闻这个名字,哼,玄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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