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他一定会得到心脏病,但,值得。
心情蓦地大好,他扬声问:“还没到家吗?”
司机像被主人的好心情吓到,忙道:“就快了,再五分钟。”
回家,多棒的字眼!那代表着有水漾的地方,她对他敞开的心。活了三十三年,他第一次为“家”这个字而感动得不能自已。
第二天,让叶、纪两家长辈们非常满意的,叶遐尔果然乖乖回公司上班,坐回了他总裁大位;虽暂时没敢要水漾卸下代理总裁之职,但那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最后还是得乖乖当个小秘书来辅佐她丈夫。女人的本份嘛,她早该认份的——
一群人自得的这么想。
对水漾来说,这也是个好消息。不仅可以成日磨着她亲爱的老公,逗逗他,还能向他讨教商业手腕,蚕食他那一套“硕彦学苑”里教授别人治理公司的本事,又可以把那讨人厌的丰步雍交给他去应付。
早就想这么做了!那个丰子(伟大厉害的人通常被尊个“子”字,如孟子、孔子。为表彰丰步雍的伟大,若不叫他丰子,岂不失礼?)总爱没事溜来“叶丰”,出了一堆刁难的点子要她迎战,偏偏两造之间还在谈合约,不能拿扫把轰人出去。她已经非常肯定自己绝对能拿到那张合约,但付出的代价是让丰子先生充份满足了对她这个女强人的研究。叶遐尔暗示过她:一旦丰步雍对某人感到好奇与欣赏之后,接下来绝对会花很多很多时间去了解、研究他,直到自已觉得“够了”为止。
真是……咬牙切齿的感到荣幸!也快要让她扬声喊救命!既然摆脱不了他,那找个挡箭牌不犯法吧?檄天之幸,叶遐尔不就收假归来了吗!
阿弥陀佛兼阿门,哈利给他路亚!
才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原因回来上班哩!天天可以同进同出最重要。所以她根本没问他。
但还是有人生怕她不知道,硬是上楼来讲给她听。
叶展宏就是这么个不识趣又煞风景的人。
他们夫妻俩正窝在总裁办公室交接“丰扬”的后续谈判工作。她是摆明了拒绝再玩,不管他同不同意,她就是再也不要跟那个丰子穷搅和了。
然后,叶展宏闯了进来,一副替天行道的凛然表情。
“你怎么能这么做?!”他吼。
瞧瞧她老公这个龙头老大当得多没尊严,随便一个人都把这里当自家后院逛。水漾淡淡提醒:“你忘了敲门。”
“别管敲门不敲门了!你一定还不知道对不对?”叶展宏对她露出爱怜的情圣表情。不知道什么?是副总统有没有打电话“嘿嘿嘿”三声?还是核四究竟会不会盖?她想全台湾的人恐怕都不太清楚吧。
“有人请你上来吗?”她又道。
“水漾!”叶展宏忍无可忍地叫:“你知不知道你要被打压夺权了?你的丈夫正是那个要剥削你一切的人!”
水漾退了一小步。这人非得叫得这么大声吗?自己想当大声公,别人可不见得要当聋子,有没有公德心呀!
叶展宏伸手指向端坐在沙发上的人。
“你问他!看他敢不敢说实话!说他是不是要降你当一个秘书,当一个没用的花瓶!”
“当秘书?”高扬的声音。
“秘书是没用的花瓶!”尖锐的抽气声。
水漾与吕依芳互看了眼,而吕依芳很快的把手上的花束与花瓶丢到一边撇清两造之间的“亲戚”关系——她正巧把刚收的海芋插到瓶子中送进来。情况很是滑稽,也很尴尬。叶遐尔必须很忍耐的克制自己脸皮保持在呆板的原样,切切不可爆笑出来。
“你……你要我当你的秘书?”好飘摇的声音,水漾危颤颤的走向丈夫。
“你说我是花瓶?!”吕依芳飙向叶展宏。
“水漾,我……”叶遐尔想解释。
“不必花言巧语了!你算人家什么丈夫,连替自已妻子出头也不敢!我——”
叶展宏的撒野也只能到此为止,因为他被吕依芳揪住,她发火道:“你又算什么东西!?敢骂我是花瓶!没有人敢这么侮辱我过!你给我解释出一个道理!”
“放开我!小小一个秘书敢这么对我!我——”
“水漾?”吕依芳才不理他,挑眉看她上司。
“送客。”水漾根本把他当空气看,眼下只盯着她的老公。他们之间可有得聊了。很快的,办公室内只剩他们夫妻。
叶遐尔一脸谨慎,希望她能心平气和听他说明。
水漾则是满脸慎重,双手合十的肢体语言像是正期待梦想成真,只待他来宣告……
“请你听我说。”他开口。
“那你就说啊。”讲重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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