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老们的残魂彻底融化前，沈风叹息着摇摇头：

“短短两日，痛失三分之一魂魄，接下来你们在太初宫里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泓义瞪大眼睛，想说些什么，却因为嘴巴融化，无法成言……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丢失的是三分之一的灵魂？为什么？！”泓义的本体在太初宫里咆哮。

“会不会是善元告诉沈风的？我们都知道，善元最后的一点魂体去了研究所，被沈风给收拾了！”瀚音说出自己的想法。

“善元在那之后不久就死了！残留的灵力难道你没吃？”玄冥没好气地说。

泓义细细思量，冷笑：

“他说善元是乱拳打死的，你就信？在这之前，善元就没可能受过什么刑罚，透露些消息？”

众元老沉默下来，一时间气氛沉闷得可怕。

沈风透过命运碎片见证他们的争吵，招招手，面前的金色大网如海潮一般退去，消失在街道尽头。

他左右看看，街上安安静静。

沈风张开手虚虚地在半空抓了一把，面前的景物扭曲一阵，变作薄膜回到沈风手中，瞬间化为乌有。

他望向距离最近的探头，这条街上每一处监控探头表面，都黏了一片枯叶。

警笛响起。

沈风把卫衣上的帽子扣好，越过碎裂的柏油马路，来到长街尽头。

四辆警车并排，把路堵了个严实。

两个女警员，正忙前忙后照顾那十二个倒霉蛋，其中十个被操控过躯壳，这会儿仍昏睡着，他们还要虚弱上好几天。

剩下两个倒是清醒的，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样子十分可怜。

杨素正在和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察交流，沈风没有过去，很自然地移形换位，让自己的身形隐没在中师队伍之中。

更多的左师、中师成员从道路两旁的建筑后面走过来，沉默着站在队伍之中。

看到沈风过来，韩松用眼神发起询问。

见沈风朝自己点头，韩松走到杨素身边，对那个警察说：

“事情已经处理完，可以解除封禁了。”

警察拿起对讲机，望向街对面下了几道命令，没一会儿，对讲机里传来一句：

“张局，你快来看看这段路面！”

被称为张局的人有些纳闷儿，一边走一边问：

“路面咋的了？”

毁掉一段柏油路的沈风若无其事地从当铺里取出两罐冰汽水，递给韩松一罐，自己开了一罐，舒服地喝了起来。

“幸好，给我们下禁令那个年代太久远，汽水这种东西不在禁令范围内，不然我们的菜单得多单调啊！”沈风对韩松说。

韩松学着沈风的样子打开易拉罐，抿了一口，气泡在他嘴里狂跳！

“简直就是在我嘴里放了炸药！凉的炸药！”韩松含混地对沈风说。

沈风笑了两声，转头看到江听雪正在和八脚螅说着什么。

他又将视线投向命运碎片。

青铜鬲前的十个元老，正在复盘这一次失败的行动。

玄冥将这次出师未捷，归咎于太初宫里有内奸！

泓义觉得可笑：

“什么内奸，能吃得下这样的苦，陪着我们被囚一千多年？”

沈风心说：为什么不能？

既然他们这样想了，沈风就得想想办法，安排个内奸好些……

安排谁好呢？

嗯，不能是瀚音，瀚音要是死了，他在太初宫里就没有眼线了。

沈风动了心念，立即盘算起接下来的计划……

内奸的人选，最好是在地位最高的那几个元老之中。

能坐上高位，并活到今天的，各方面都不会太差，很难对付。

如果能除掉一个……就算剩下能力没那么强的元老们瓜分掉“内奸”的灵力，要对付起来，也没那么难了。

过了一阵，一辆SUV来到这边，车上走下来四个身穿黑色便服的男人。

沈风立即用不高不低的音量说：

“江听雪，江听雪……不要让他们看到你的脸。学委会之前画过你的画像，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把画像同步给特调局。”

原本在数米外和八脚螅说话的江听雪低下头，转身来到沈风身边。

“我先回去？”江听雪说。

“也好。”沈风说。

江听雪取出一瓶水，拧开瓶盖，对着水源打开通往迷林的大门，跃进了通道。

沈风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金彪发起了语音通话。

沈风接起语音通话，走出队伍，金彪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沈风，听说事情结束了？怎么处理的？”

“十个元老的残魂都被收了，被寄居躯壳的那几个倒霉蛋得躺几天了。”沈风简单复述。

“是谁处理的？”金彪问。

“左师和中师。”沈风含混回答。

金彪倒吸一口凉气，道：

“我听说去的人不少，那么多人出动，就为了收十个元老大约六分之一的魂魄？”

“嗯，元老很难对付。如果他们实力不强，也搞不出来这么多的事情来。”沈风说。

金彪那边沉默了十几秒，才重新开口：

“说真的，我现在牙疼。我刚看完相关区域的监控录像，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这么难对付的元老，我们要对付九十九个……这可真是要命……”

沈风在心里纠正：不是九十九个，目前是浓缩过的三十二个。

“话说，拉着你往前走的那个女生是谁？看不清脸，但不用看脸就能知道这是个美女啊！”金彪调侃。

“右师的一个成员，她的异能，你可以理解为太初宫雷达，只要元老们出现在附近，她就能知道。”沈风信口胡说。

“原来是这样。你们今晚所在的位置……鬼蜮势力刚好在归墟附近，所以才知道了元老的动向？”金彪问。

沈风在心里夸赞一句：多好的孩子，都会抢答了！

“对，为的是提前防范。研究所那边出事后，他们不可能没有下一步动作。元老们选择今天行动，倒是一件好事，早点解决他们，三师也少了一件差事。”沈风说。

那边的金彪没有立即接话，今晚，金彪总是在沉默。

“鬼蜮做完任务就回去？”金彪问。

沈风知道他想说什么，干脆告诉金彪：

“交接完就回去睡觉。鬼蜮奉行的是日出开市，日落休息，现在这个时间算是加班了。”

金彪憋了半晌，憋出来一句：

“这个作息可真够健康的！”

沈风笑了一阵，又和金彪随便聊了几句，挂断通话。

那边，杨素已经应付完差事，悄悄地走过来对沈风说：

“沈师，这边没咱们的事情了。”

“走吧，回家。”沈风说。

“是。”

杨素用一碗水打开通道，吆喝：

“左师听令，即刻返回鬼蜮！”

韩松用另一碗水打开通道，喊道：

“中师听令，随我回城！”

两支队伍有序跳入通道，拥堵的街头转瞬空了大半。

“这是怎么回事？那么多人，就这样不见了？”一个年轻警员擦擦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别问，啥都别问！”年纪大点的警员面色苍白。

年轻警员指着左师和中师消失的方向：

“赵哥，你看到那两个光圈了吗？那是应该出现在大街上的东西吗？我的世界观要崩塌了！”

“别问了！你可别忘了，行动前把我们的手机都收了，这明显是要保密的！”赵哥压着声音呵斥。

为首的张局拍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一队留下，其他人立即上车，回警局！”

张局上了车，跟着他坐上去的，还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神秘人员。

“得，八成是安排我们签保密协议。今晚够呛能睡觉了。”赵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