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金陵大朝会如期而至。紫宸殿内,百官分列两侧,气氛肃穆。然而,伴随着苏承的上前一步,这股静谧被打破。
“父皇,臣有一事禀奏。”苏承的语气不卑不亢,带着几分试探。
苏振南眉头微皱,抬手示意:“讲。”
苏承环顾四周,目光微冷:“林云昨日被关押大理寺,却在深夜越狱逃脱,寺内守卫死伤十余人,案情疑点重重,望父皇彻查。”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苏振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越狱?大胆!谁人胆敢救他?”
苏承面露沉痛之色,缓缓说道:“据大理寺守卫所述,是一支来历不明的刺客队伍。臣暗中查访,却发现此事疑点颇多。林云越狱后似直奔城外,而此举不合常理。更令人怀疑的是,城门守卫称,昨日有人通传放行,或许……与宫中有人相助。”
他这话出口,满殿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苏振南眉头紧锁,脸上神色复杂。他环视四周,似在等待谁来主动解释。
片刻后,苏瑶轻轻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无奈:“父皇,儿臣认为此事不可草率定论。林云虽有过错,但此举未必是他所愿。若有人真是为救他而行险,或许另有隐情。”
她的话虽中规中矩,却暗藏端倪。苏承立刻抓住了这点,微微冷笑:“姐姐为何如此维护林云?莫非这越狱之事,与姐姐也有所牵连?”
苏瑶目光一冷,毫不示弱:“三弟,你不要血口喷人!林云是我苏家的功臣,若真与此事有关,儿臣愿接受父皇的彻查。”
苏振南一拍龙椅,沉声说道:“好了!此事无论是否有内应,务必尽快彻查。传朕旨意,封锁城门,调禁军追缉林云。同时,彻查宫中是否有人通风报信,若有,绝不轻饶!”
苏承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垂首道:“臣遵旨。”
苏瑶却暗自握紧拳头,神情复杂。她知道,苏承咄咄逼人,不过是想趁机打压林云。而她心底深处,也隐隐担忧,自已那不经意间的举动,是否已经成为了苏承手中的把柄?
夜幕低垂,临安城外的破庙中,气氛肃然,冷风穿堂而过,带起几片枯黄的落叶。林云端坐在庙中,脸色深沉。他的心绪如眼前飘散的香火,散乱无序。此刻的他,虽是一方战将,但身处多重矛盾的中心,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
“夫人为何迟迟未至?”林云喃喃自语。他低头看着地上的火光,心中生出几分烦躁。
不久,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林云抬头望去,苏瑶已然出现在门口。她一身素装,带着些许风尘之色,眼神却依然清亮坚定。
“云哥,局势已经恶化到这般地步,你为何还留在临安?”苏瑶开门见山,语气中有责备,也有深深的担忧。
林云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夫人,我怎能走?这一切本就是为你,为苏家而来。我若弃你而去,岂不是辜负了我最初的承诺?”
苏瑶闻言,神色微动,但很快恢复平静:“正因如此,你更该保全自已。苏承如今权势滔天,你若与他争锋,胜算几何?”
林云没有回答,默默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外面的漆黑夜色。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瑶儿,我林云不是一个怕事之人。如今朝局混乱,天启江山岌岌可危,我若此时抽身离去,不仅对不起苏家,更对不起这片土地的百姓。”
苏瑶静静看着他,眼中复杂的情感交织,有敬佩,也有无奈:“可是云哥,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坚持或许会毁了我们?”
她的话让林云一震,他转过身,正欲开口,破庙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云眉头一皱,立刻警觉地握住了腰间的佩剑。
“谁?”苏瑶低喝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庙门。
片刻后,一个身影推门而入。苏瑶看清来人,顿时愣住了——竟是柳媚儿。
“你来做什么?”林云声音低沉,夹杂着一丝不悦。
柳媚儿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抬手掸去肩头的灰尘:“林云,我救你一次不够,还要救你第二次。你以为自已能躲得了苏承的耳目?没有我,你早就被抓回大理寺了。”
苏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冷冷地看着柳媚儿,声音冰冷:“柳媚儿,你来的倒是及时,可惜,这里不需要你。”
柳媚儿抬眼扫了苏瑶一眼,轻笑道:“苏瑶,你是天启的公主,也是林云的妻子。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苏家如今做的一切,对得起他为你们流的血吗?”
苏瑶闻言,面色一白,但很快挺直了脊背,冷声道:“柳媚儿,你挑拨离间的本事倒是见长了。林云是我苏家的大功臣,我们苏家从未亏待过他。”
“是吗?”柳媚儿挑眉,语气中满是讥讽,“如果苏家真的在意他,又为何让他背上所有罪名,如今甚至要他离开临安?”
苏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柳媚儿怒道:“林云是我夫君,他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林云站在两人中间,神色复杂。他想开口,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柳媚儿却毫不退让:“林云,你现在应该明白,你的坚持有多可笑了吧?留在临安不过是死路一条,跟我走,我可以保你周全。”
苏瑶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怒极反笑:“柳媚儿,你还真是处心积虑啊。我告诉你,林云绝不会跟你走,他是我苏家的人!”
两人的争吵愈发激烈,林云眉头紧锁,心中一片烦乱。他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喝道:“够了!”
这一声怒吼让两人都停了下来,林云看着她们,语气低沉却充满无奈:“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朝堂内外的危局需要我们共同面对,而不是在这里内斗。”
柳媚儿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苏瑶看着林云,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云哥,你真的觉得,她比我更能帮你?”
林云被问得一时语塞,面露挣扎。
苏瑶见他沉默,心头一凉,转身便走:“林云,我不愿再见到你。”
林云伸手欲拦,却被柳媚儿按住:“让她走吧。她只会让你陷得更深。”
苏瑶离开破庙后,心中悲愤交加,直奔皇宫将此事告知了苏振南。
翌日,苏振南召集朝臣议事,怒气冲天地说道:“林云屡次犯上,又与外人私通,分明是不臣之心!来人,立刻将他拿下!”
苏瑶跪在大殿中央,眼含泪光,却没有为林云求情。她对父皇的命令心知肚明,但同时也无法释怀林云与柳媚儿的接触。
苏承见状,心中冷笑,但脸上却做出义正词严的模样:“父皇明鉴,林云虽有战功,但其心难测。若不加以惩戒,恐生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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