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南境观察使景颇不日将回京述职,景颇表面上是文臣,实际是当年与文肃侯齐名的大将军,当年与家父、文肃侯不合遭贬黜才改任文臣,此人不得不防!”戴云早已暗中派血影卫查清景颇的身世和经历。
太子高寅长出一口气,接过戴云递来的文书,这是景颇的调查文书,认真地看了一遍,“此人竟然藏得这么深!传令血影卫盯死景颇!南境各州驻军虽有不少父王当年留下的部将,依然有景颇的旧日部将,一时无法撼动景颇在军中的地位。”
戴云轻声回道,“臣即刻依令行事!”
“景颇定是父皇留给二弟的臂膀,文肃侯戴俊来去世后,景颇在南境各州驻军兵士心中地位甚高,老师的势力在北境六州,本宫需筹划一番方能清除景颇昔日的旧部!”
太子高寅此刻感觉到危机到来,带着一丝紧张离开明石斋。今日戴云提前传信给太子,太子才能提前赶到明石斋躲在屏风后偷听。
戴云站在明石斋大门前,一脸凝重,轻摇手中的折扇,心中思索着,“景颇,不单是一个南境观察使,空有武宁伯之爵位,无实权,依然在军中享有盛名,本国公需小心提防此人!”
明石斋掌柜陶克笑着走过来,手中拿着太子留下的一沓银票,“戴公子,这是太子买书画的万两银票!”
戴云冷笑一声,这是福黎送来的万两银票,一摆手,“准备好四幅上好的书画送到太子府上,左手倒右手,太子殿下玩得真好!”
陶克道了一声,“在下即刻去办!”
“景颇年过五十,空有武宁伯之爵位,无封地,无兵权,只有南境观察使的虚职,若无三十年的军中声望,岂能胜任南境观察使之职。本将军不屑于对付一个如此不堪之人。”戴云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大步走上二楼客房开始继续做书画。
此时的京城之中王、林、萧三家家主接到薛恒散布的消息,深知世家之间不能相互争斗,只能强行压下此事。戴云早已密令刑部衙役暗中处死三名刺客。能如此解决此事倒也是一件幸事。
戴云在明石斋前后待了两个时辰,做了四幅书法字画,有一幅字画题字如下: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戴云刚要走出明石斋之际,陶克手拿一幅书画跑过来,躬身施礼,“戴公子,近些日子有一名唤作纪庐的太学生送来一幅书画,其画风与康国一众学子书画风格不同,请公子瞧一瞧!”
戴云认真看了几眼,纪庐的书画风格酷似大秦的书画风格,康国学子书画细腻丰富,风格迥异;秦国书画多大气磅礴,书法苍劲有力。“陶掌柜,下次此人再来务必问出此人在京城之落脚处,此人定来自大秦,这幅书画本公子带走。”
陶克笑着点头,“世人皆知公子文武双全,殊不知名动京城的戴元伊是赫赫有名的越国公。”
戴云无奈地摆手,“本公子还有要事要办,好生开店莫要拍马屁!”
薛恒早已在外面备好马车,戴云坐上马车回府,今日发生一系列不可思议的怪事,一时搅得他心烦意躁。京城之中风云再起,陛下密调南境观察使景颇回京述职,其意欲何为;皇宫敬妃一心想要二皇子高觉提早回京上朝听政;府中项柔和田清韵相互看不顺眼,如此下去,戴府后院将不得安宁。秦国皇帝项坚送来一位依兰公主,算是一颗随时爆炸的炸弹,府中两位夫人果然不是好事情。
戴云坐在马车上好生烦恼,猛地掀开马车的帐幔,任由清凉之风吹拂,突然间有几分清醒,低声讲,“薛大哥,暗中派人盯着南境观察使景颇的一举一动,找到景颇和南境驻军校尉相互勾连的证据,这位南境观察使是陛下的心腹!”
薛恒应了一声“遵命”,继续驾车。从明石斋到戴府平日只需半个时辰,今日用了一个时辰,薛恒发现街市上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开始怀疑京城之中有人在暗中行事。
待戴云回到戴府后院会客正厅,天色已晚,田清韵和花雪儿坐在正厅喝茶,项柔慢步走进正厅,慢步走到戴云面前,拉着戴云的手,娇滴滴地讲道,“公子,今日本公主做了新食补药膳,请公子去西苑尝一尝!”
坐在一旁的花雪儿瞧着田清韵,捂嘴傻笑,“大夫人,你就这么看着!”
田清韵笑着一摆手,“雪儿,快把今日新制的秦国糕点端上来,令公子尝一尝。”
项柔瞪了一眼田清韵,“田夫人,你这是何意?”
说话间花雪儿端着一个木托盘走进正厅,木托盘上有三盘新制的秦国点心,一盘心形甜酥,一盘玉蓉点心,一盘甜心酱饼,“公子,这是今日大夫人新研制的秦国糕点,公主可将食谱药膳拿来,一起品尝一番,如何?”
戴云冷笑一声,“公主,快把食补药膳端过来,今夜本公子和两位夫人一起尝一尝,家以和为贵!”
项柔低着头,一脸不高兴,突然想起今日在药膳馆之事,一摆手,只见戴玲和戴玉潇各自端着两个刚做好的药膳走进正厅,将两罐药膳放在正厅的长案上,轻轻揭开药罐,两个药罐纷纷冒着热气。
“公子,本公主以怀山药入食补,一罐山药滋补粥,一罐山药滋补羊肉汤,都来尝一尝!”
项柔笑着招手,“本公主的两道药膳顶得过美味点心。”
戴云叹息一声,无奈地招手,“雪儿,快去准备木箸和碗,一起坐下来尝一尝点心和药膳,若是做得好,明日可售卖。”
花雪儿笑着准备好六副木箸和碗,拿起木汤勺开始盛药膳,很快六碗药膳盛好依次放在长案上,做出一个请品尝的动作。
田清韵一脸不服气,端起一小碗轻轻尝了一口,神色慌张,“这滋补羊肉汤味道还行!”
项柔拿起一块点心轻咬一口,本想大骂一声,又拿起另一块甜心酱饼小口吃,禁不住点头,“田姐姐新作的点心还真好吃!一起来吃!”
戴玲和戴玉潇凑过来尝着点心频频点头。
花雪儿跑过来端起碗喝了几口,“公子,公主新熬制的食补药膳真好喝!”
戴云笑着走过来,一摆手,“清韵,明日起和公主商议一番,把中药入点心,卖药膳时可搭配适宜的点心。如此可好?”
项柔思考片刻,笑着点头,“田夫人,公子这个提议甚好,明日一起商议一番,可好?”
田清韵小声嘟囔几句,“也好!今夜公子要留宿东苑!”
项柔不停地摇头,“田夫人,这个不可以!”
戴云坐在长案前端起木碗喝着药膳,不想掺和两个女人的争吵!花雪儿无奈地摇头,这两位夫人争吵起来令人头疼。
戴云吃完药膳,伸着懒腰,大步走出正厅,转身瞧了一眼项柔和田清韵,低声问:“薛大哥,你帮忙去劝一下两位夫人莫要争吵!”
站在一旁的薛恒低着头,有几分烦躁,“公子,女人之事在下不擅长!在下还有要事去办!”
戴云一摆手,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东院书房,坐在书房的书案前,捡起一本书来读,看到书案上的文房四宝,拿起毛笔想要写字,突然发现砚台上没有墨汁。
“公子,小女子来为你研墨!”
这是花颜的声音。戴云猛然间抬头瞧着花颜,笑着点头,“花颜姑娘,今日的戴府好生热闹,两位夫人搅得府中不安宁,本公子只能在书房看书写字。”
花颜笑着研墨,低声讲道:“戴将军有此烦恼很正常,不出三日两位夫人定能成为知已,清韵和依兰公主性格相近,自由洒脱,同为秦国人,自然不会刻意刁难!”
戴云拿起毛笔蘸些许墨汁在宣纸上写了一行字:
水落鱼梁浅 天寒梦泽深
花颜瞟了一眼,笑呵呵地讲:“今夜公子不如去西苑,新婚三日内公子不可怠慢依兰公主,清韵那边小女子去劝慰。”
戴云无奈地点头, 抬头望着花颜,“本公子甚是为难,如今的朝堂上陛下躲在暗处盯着一切,太子监国,戴府只有五百府兵,在京城只能自保,不能震慑一众宵小之徒,日后在京城更加艰难!”
花颜一时分不清哪句话为真,哪句话为假,“戴公子,戴将军,你贵为大康越国公,深得康国百姓之爱戴,虽无兵权在手,陛下一时无法撼动戴家的权势,待戴家之神秘卫队找到,公子可不必受制于他人。”
戴云点头表示认同,在书房待了两刻钟便前往西苑歇息,项柔早已梳洗完毕,等在西苑内室,安排戴玲和戴玉潇去厢房休息,“戴公子,今夜田姐姐做得点心还不错,明日好好商议一番,中医药膳馆和心悦斋联合在一起定能多赚些银钱。”
戴云笑着点头,轻轻搂着项柔的细腰,柔声讲道,“公主,清韵亦是一个命苦之人,你们两个能和睦相处,乃是国公府一大幸事,今夜公主要好生服侍!”
项柔笑着点头,开心地偎依在他的怀里,娇声说,“公子,在京城在戴府好快乐,若是能早些诞下孩子会更好。”
戴云抱着项柔开心地进入温柔乡,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两个多月。项柔每日慵懒地坐在中医药膳馆的木椅上,突然间意识到一件好事将到来:她有喜了!
戴玲和戴玉潇每日在中医药膳馆帮忙,项柔每日在药膳馆走来走去安心养胎。
田清韵每日会派马车来接项柔回府,两个女人相处得甚好。
秋风瑟瑟,黄叶满天飞,戴云坐着马车前往皇宫御书房,一路上盘算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朝堂风雨,云州军营传来消息:二皇子高觉在军营半年内积极表现。
今日怕是商议二皇子回京一事。
一切正如戴云预料那般,今日御书房中高世尧坐在软榻上,太子高寅站在一旁,段天福手握拂尘站在御书房门口领着戴云慢步走进御书房,丞相余昀站在高寅的右侧,望着戴云慢步走近前,一脸严肃。
戴云慢步走近前,躬身施礼,“臣戴云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冲着余昀点着头,余昀笑着点头回应。
高世尧一摆手,一脸怒气,“越国公,两个月来觉儿在云州驻军军营表现平平,朕心甚忧!”
戴云低着头回道,“陛下,二皇子在云州军营表现甚佳,陌刀营的兵士皆对二皇子有赞誉,臣曾去过云州四次,亲眼见过二皇子和兵士同食同住同训练。”
太子高寅听完这番话,躬身施礼,“父皇,儿臣亦听闻二弟在云州军营之上佳表现,儿臣恳请父皇调二弟回京。”
“余老爱卿,你意下如何?”高世尧继续追问。
余昀躬身施礼,笑着回道:“陛下,二殿下年轻有为,此时调回京较为适宜,待有利时机可入朝听政。”
高世尧扫视一圈,叹息一声,“如此也好!传旨令二皇子十日内回京!朕困了!太子和余爱卿先退下!朕和越国公有要事相商!”
太子高寅和余昀同时道了一声“告退”便一前一后退出御书房。戴云单独留在御书房,不敢抬头看高世尧的双眼。
高世尧瞧着站在一旁的戴云,低声问了一句,“越国公,三月之期已到,当日爱卿答应的三万重甲铁骑是否练成?”
戴云缓慢地抬头,高声回道:“微臣回陛下,三万重甲铁骑已练成,现驻扎在黄州边境,日日训练,枕戈待旦,汉国军队四处劫掠秦国边境,保不齐哪日会入侵大康,三万重甲铁骑随时准备出击!”
高世尧笑着点头,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段天福,“天福,传朕旨意大康三万重甲铁骑归越国公戴云辖制,恩赐镇国青龙剑,可斩康国一切奸佞之臣!”
段天福从一旁的剑阁中取来青龙剑,青龙剑重八斤七两,长七尺二分,剑身灰黑色,剑柄上有一块圆形铁皮虎泉,剑鞘由玄铁打造而成,护手圈内两侧各刻有一条青龙,剑体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剑体上刻有一个篆体“康”字,剑柄和剑鞘上有黄色龙纹镶嵌。
“越国公接剑!”
戴云一脸严肃,缓慢地接过青龙剑,扫视一圈剑身,暗吸一口气,“此剑比凌风剑还要重,真乃镇国宝剑!”
高世尧高声讲,“越国公接过此剑,要承担起镇国辅政之责,手持镇国青龙剑,可调令三万重甲铁骑,以护佑康国黎民百姓。”
戴云手持镇国青龙剑,跪拜叩谢,“微臣戴云愿接此重任!定不负陛下所重托!”
高世尧一脸凝重,“爱卿平身,”搀扶起戴云,低声讲道:“放眼整个大康,唯有戴爱卿能担起镇国辅政之职,余昀圆润狡猾,少了几分阳刚之气;定王血气方刚,缺少狡诈处事之风;戴爱卿通情达理,文武双全,颇有城府,威望甚高,御敌于边境,斩敌将于沙场,通过朕的重重考验,今日观爱卿之英雄事迹,颇具天德兄当年之名相风范。昔日天德兄伴朕读书十余年,朕自从寻到爱卿甚为高兴,朕之身体每况愈下,戴爱卿需尽心镇国辅政。朕再见天德兄当年之书画,已无遗憾。”
戴云笑着点头,“微臣遵旨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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