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好了以后又聊了一会儿李锦初才起身告辞,温瑶也穿好披风跟着叶成茹去大殿找杨氏。
杨氏正在大殿旁的偏殿歇息,吴国公夫人此时正拉着他的手闲聊,“今日你的好姐妹怎么没来?她这么喜欢热闹的人真是稀奇。”
“叶将军和成帷不是回来了嘛?她现在忙得很,哪里还有时间和我来这山上?”杨氏有些奇怪,往日和自已也没说几句话的国公夫人今日怎么如此主动?
杜氏话锋一转笑问:“对了,我这还想问问你呢,你们家另外两位公子可有婚配了?”
“还没呢?怎么?国公夫人这是想给我们家两个小子介绍介绍?”
“嗨,我就是随便问问,咱们为人父母的不都是要为了自已的儿女操心不是?”杜氏纠结了一下接着说:“那个……我们家初儿不是也还没说婆家嘛,不如咱们?相看相看?”
杨氏稍感意外,吴国公府的大小姐自已也是见过的,看着是个懂事的姑娘不过……杨氏一点都不想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一给儿子找了个自已不喜欢的怕是要被记恨呦。
杨氏思索了一瞬脸上的笑容更甚:“那感情好,不如咱们先让孩子们找个时间相看相看?这种事最好还是听听孩子们的您说呢?”
“那是那是,那等二位公子回来了咱们约个时间?”杜氏为了自已这个宝贝闺女的婚事可是把整个都城的公子哥都查了一遍,当然首要人选还是要个门当户对不是?温大人虽然官职不高但是他们家老爷子那可是陛下亲封的镇国公,就这一位可保家族三代无虞。
杨氏两位还在聊着约在什么时间,身旁的小喜远远就看见自已小姐跟着三少夫人向这边走来,遂在杨氏耳边低语了两句,杨氏也看向了温瑶几人。
“这是暖和够了?”
“娘~这么多人在呢,您给女儿留些面子。”温瑶走到杨氏身旁撒娇道。
吴国公夫人也不是第一次见温瑶了,不过她这副小女儿的样子倒是第一次看,温瑶也看见了她微微躬身行礼:“见过国公夫人。”
“郡主不必如此多礼,那你们母女先聊我去大殿看看第二场开始了没。”杜氏很是识趣的离开了。
温瑶见她走了才问:“娘什么时候认识国公夫人了?”
“我也奇怪呢,今日她怎么会主动找我聊天,原来是想把她女儿给你两个哥哥说说,你们觉得那位李小姐如何?”杨氏着实不是很了解这位小姐。
温瑶听见这话皱眉,这是要乱点鸳鸯谱了?“不是很熟,平时好像也没什么交集。”温瑶含糊道。
“是吗?”杨氏看着温瑶的表情有些怀疑。
“女儿的话您还不信?”温瑶直勾勾的盯着杨氏,其实心里有些慌,还得找个机会告诉李小姐这件事让她把她娘的想法先扼杀在摇篮里!
杨氏刚要说她余光就看见吴国公夫人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几位年轻的姑娘,“夫人安好。”李锦初给杨氏行了一礼,身后跟着的冯子梦等人也同样行了一礼。
“这位就是您家的姑娘?长得可真是好看。”杨氏仔细打量了一下李锦初,这姑娘看着确实不错,“杨夫人夸奖了,要我说还是温郡主更加貌美才是,我这可不是客气啊,任谁看了都会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杜氏由衷夸赞。
“多谢国公夫人夸奖~”温瑶行了一礼谢道。
“你看看你看看,这刚夸了两句就谢上了。”杨氏看着温瑶笑道。
“郡主就是大气,一点不扭捏,这样甚好。”
李锦初看着自已母亲好像还要聊上几句便说:“我们几个刚刚商量一起去后殿抄经书,郡主要不要一起?”
温瑶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身前的杨氏便道:“那感情好,这丫头正嫌和我在这诵经无聊呢。”
温瑶心里苦啊,自已什么时候说在这里无聊了,就算是无聊也比和面前这几个好啊,但是母亲话已说出口自已拒绝是没法拒绝的。
只得硬着头皮笑道:“既然李小姐盛情相邀自是要去的。”回头刚想拉着叶成茹一起杨氏又道:“茹茹要和我一起在这里诵经,祈祷神明保佑你三哥明年高中,你就自已去吧。”
温瑶一脸生无可恋的看向叶成茹,叶成茹在她耳边小声道:“这个样子有点丑,收收。”温瑶听罢立刻换了张笑脸装作很是亲近的样子挽上李锦初的胳膊:“那母亲,我们就先走了啊。”
李锦初见她强装微笑的脸一时有些好笑,“噗嗤”笑出了声,温瑶低声道:“笑什么?”
“笑你啊,明明不想一起却还要装出愿意的模样。”李锦初的声音更低,身后的冯子梦见着她们二人窃窃私语的样子就差把手里的帕子拽碎了,她是真的不知道温瑶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从信王爷到现在的李姐姐竟都被她迷了去!
寒冬腊月,凛冽的朔风如冰刀肆虐,后殿的一处偏厢,宛如隐匿于岁月深处的禅境,悄然隔绝了外界的凛冽与纷扰。
雕花窗棂之上,霜花肆意蔓延,似是霜神倾尽心力绘就的梦幻图卷,那霜花层层堆砌,宛如玉砌琼雕的堡垒,虽无法全然阻挡寒风的侵袭,却也将那彻骨的呼啸化作了丝丝缕缕的幽寒,悄然潜入屋内。
屋内,炭盆中炭火奄奄一息,如垂暮老者在寒夜中挣扎,那微弱的火星偶尔闪烁,勉强释放出几缕暖意,却旋即被周遭的冰寒无情吞噬,徒留一室清冷与寂寥。
几人进了屋子不禁搓了搓双手,“这个屋子怎么会如此寒冷?”孙彤竹问守在门旁的和尚,“小姐稍等等,这间屋子的炭火一会儿就送过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暖和起来了。”小和尚也很无奈。
中央的木质矮桌上,一方素锦如静谧的湖面,平铺而展,纸笔砚台则似湖中的几叶扁舟,井然有序地泊于岸边。一旁,数本经书摞放整齐,温瑶走了过去随意拿起一本和李锦初道:“随意挑一本抄写就是了?”
“是,这个是长公主让身旁的女侍传下来的令,说既然都到了这自然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李锦初解释。
温瑶了然,她就说嘛都是养在深闺的小姐们,眼下也不是什么大的庆典怎么会想起来要抄经书了,原来背后另有她人。
温瑶随意拿了一本找了个位置端坐在矮桌之前,她身披狐毛镶边的锦缎斗篷,那狐毛蓬松柔软,恰似冬日的初雪,在幽微的光线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晕。
小脸在兜帽绒毛的簇拥下,更显精致绝伦,眉眼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与恬静。
她朱唇微启,呵出一口白气,那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一团朦胧的雾霭,轻拈毛笔,纤手微微颤抖,墨汁在笔尖凝聚,欲滴未滴,似在犹豫,又似在蓄势,最终落了下去。
冯子梦等人见她已经开始落笔自是不甘落后,也不抱怨没有碳火了,一个个都拿着本经书找了个位置坐下活动了几下微微泛红的双手也开始落笔。
室外,老松傲立在风雪之中,其枝桠被厚重的积雪层层包裹,弯弯欲折,却依然顽强地坚守着生命的姿态。偶尔,有簌簌落雪声传来,那声音细微而清脆,穿越窗棂的阻隔,与屋内小姐笔尖摩挲纸面的沙沙轻响交织共鸣。
傅韶景来镇国公府找温瑶的时候才知道她们去了山上,这两日他是有些生气的,但是在别扭的第二日就自已说服了自已,这不想看看惹自已生气的小人儿在做什么,谁曾想人家根本没把自已生气当回事,喜滋滋的上山拜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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