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阳市政府静静坐落在县城南部的野鹅塘,坐北朝南,这片不大的区域,严格来讲,归属城关镇烟州村。周边的布局仿若一幅市井长卷,市府旁,一个工兵团驻扎一侧,大门右手马路对面,传来烟州小学的朗朗书声;正对面,检察院、审计局、计生办一溜排开,庄重而肃穆,煤炭局紧挨着市府,
市府的的大门陈旧,岁月镌刻下斑驳痕迹,却依旧难掩威严。两扇铁门连着围墙,像是坚守多年的老卒,满身锈迹诉说往昔,红砖墙也在风雨侵蚀下有了裂缝,尽显年久失修之态。
王国卿驾车驶出市委,心情既激动又忐忑,一路疾驰来到市政府。瞥了眼身旁的明子,让他坐在车里等待,自己则来到了黄敬山的办公室外等候。
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此刻,先前的喜悦已经散去,王国卿脑海中贺书记的身影浮现,心就像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当务之急是要和黄市长好好合计,在这盘根错节的局面里,寻出条明晰路来,念及此,眉头愈发紧锁。
一个小时后,黄敬山的笑声先传了过来,只见他满面春风,身后跟着曾可成,那状态,显然是碰上了好事。
“国卿啊!”黄敬山看见王国卿,咧嘴就喊,大步迎上,双手热情地握住王国卿,“看来你是知道今天有好事了,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啊!”
进了办公室,黄敬山像个说书人,眉飞色舞讲起书记工作会的事情,绘声绘色,王国卿听着,也跟着大笑,心里也是感慨不已,对于邱明远几人也是不服不行,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嘴皮子功夫真厉害。
待曾可成端茶、悄然退下,屋内茶香袅袅,气氛却凝重起来。王国卿收敛笑容,把工人被打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黄敬山起初满脸惊讶,渐渐神色凝重,眉头紧锁,听到最后,一拳砸在桌上,“韩国荣这老狐狸,老贺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杨向鸣作恶,他也脱不了干系,一定要还老贺个公道!”义愤填膺,眼里似有怒火燃烧。
随后,王国卿又提到带明子找韩国荣,误打误撞被许诺书记一职。
黄敬山这才恍然大悟。本以为韩国荣突然转变口风,是良心发现,没承想,竟是堵人口舌的权宜之举。昨天自己费了半天口舌,抵不过王国卿这误打误撞一句话啊,!看来,当真是小瞧了这韩老崽的狡黠,实在可恼!
王国卿满脸急切,探身问道:“黄市长,那当下究竟怎么搞才好?”
黄敬山双眉微蹙,略一沉吟,抬眼看向王国卿,语重心长道:“国卿呐,此事还得暂时按下不表。当务之急,是先等你的任命落定,把位置坐稳!要知道,基础不牢,地动山摇,要厚积薄发,步步谨慎呐...”
半小时后,王国卿走出市府大院,坐进车里,发动引擎,往南金乡疾驰。
车窗外景色飞掠,心中的喜悦已经变成了压力,责任重大啊,自己能不能做好这个书记呢?成为一把手,不仅仅是权利和职务的提升,更重要的是责任和担当的加重。
黄市长临别叮嘱犹在耳畔,要他筹备班子人选,如同组阁,兹事体大。王国卿的紧迫感倍增,脑海里像放电影般,一遍遍过着乡里干部们的名号、模样,试图理出个合适人选脉络,可思来想去,越想越乱,雾里看花,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前路漫漫,责任如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可心底那股不服输的劲,又像小火苗,隐隐燃着,支撑他迎着未知一路向前。
王国卿送明子回工地,返回办公室才刚坐下,抬手正揉着太阳穴,缓解一下疲乏,“吱嘎”一声,门被猛地推开。
郑群毅大步跨了进来,神色急切,张嘴欲问,还没出声,张红旗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额前豆大的汗珠滚落,显然一路小跑而来。
他俩一上午都在望眼欲穿地盼着,眼巴巴盯着大院入口,见王国卿的车驶入,忙匆匆赶来。
王国卿见二人满脸紧张、写满担忧的模样,心下了然,连忙起身,脸上扬起笑意,抬手示意他俩先坐下缓一缓。
待二人坐定,王国卿咳嗽一声,开口道:“莫急啊,听我慢慢讲,今天进城,见到了老韩,这韩老崽一听啊,吓得屁都不敢放,我讲嘛个他就遵嘛个,直接拿书记位置来堵我的嘴巴子。”
“啊,还有这好事啊,国卿,你以后就是副书记了,那我们也跟着沾光了。”张红旗眼睛一瞪,很是意外,喜笑颜开。
“是啊,有盼头了!”郑群毅也有些激动。
“老张,老郑呐,”王国卿嘴角微微上扬,笑意中透着几分意味深长,“你们这格局还能不能再大点!”话落,那先前一直强压在心底的丝丝得意,此刻如破土春笋,隐隐涌动起来。
“副书记?兼乡长?!”
张红旗倒抽一口凉气,有些眩晕,郑群毅的手也紧张的握紧了。
“什么副书记乡长!正书记!”
世人常言,人生之得意,莫过于“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此刻的王国卿,那种小农劣根性还是不自觉的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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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乍响祥龙降,一瞬春风扑面来!
郑群毅身体一抖,两腿一软,双手不自觉的扶着桌子,激动道:“啊呀嘞,丢古耐子,这可是盼了好啊,老子这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张红旗更是眼眶泛红,声音都在颤抖:“丢钻个,这段日子老子天天提心吊胆,就怕到时我们被一锅端,这下好了,有盼头了!”
“兄弟们,可以放心了!这书记办公会已经定下来了,只等上常委会走一遍了。”王国卿说着,手指轻叩桌面,“上面对我们南金的事很重视,打算让重建班子,除了乡长,其他位置我们可以自己定!”他眼神明亮,满是憧憬与决心。
话音落下,六只大手齐刷刷地紧紧握在一起,有力且坚定。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那闪烁的泪光,像星星点点的记忆碎片,默默诉说着这一路磕磕绊绊、风雨兼程的不易。
王国卿回到家,迫不及待与妻儿分享心中喜悦。王云山更是兴奋得蹦了起来,搂住老爸脖子,“吧唧”亲了好几口。这般场景,他在前世盼了无数回,今朝终如愿,怎能不叫人满心欢喜!
重活两世,王云山也活明白了,这辈子一定要有权,有了权,也就有了钱。所谓众生平等,不过是高悬的口号,遥不可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自呱呱坠地,命运便已写就:生于何家,父母是谁,性别归属,皆为天定,仿若既定轨道,无人能逆天改命。
古人笃信“老天爷是公平的”,不要信。人生起跑线上,天公最是偏心,有人诞生于罗马,尽享荣华;有人却生为牛马,背负重轭,在泥沼里起步,这悬殊的天赐,厚薄不均,何来公平一说?
世人向来先敬罗衣后敬人,先看皮囊再看魂,不信请看杯中酒,杯杯先敬有权人。
唐笑芬眼眶瞬间泛起潮热,鼻尖也微微发酸,泪意不受控地漫上眼眸。她满心的喜悦,无关权势地位,只源于丈夫终于能摆脱那如枷锁般的工作状态,终于云开雾散。
于她而言,官职荣耀不过是浮名,“无官一身轻”才是心底所愿。做回平头百姓,守着家人,粗茶淡饭,晨起暮落间,只要亲人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日子便满是烟火温情,比什么都来得珍贵紧要。
年仅五岁的王乐乐,瞪着那双满是童真的大眼睛,瞅瞅这边兴奋得又蹦又跳的哥哥与爸爸,再瞧瞧那边眼眶中蓄满泪水、神情复杂的妈妈,小脑袋里满是疑惑,似一团乱麻。
大人的世界弯弯绕绕、藏着千般滋味、万种心思,这成人世界的谜题,究竟要用怎样的钥匙,才能解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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