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苦心事

《微苦心事》

22. 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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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悠然觉得头上的热被另一种热潮所取代,有别于生理上的发烧,完全是由内而外。

吴悠然用从善如流的“嗯嗯,好的好的”敷衍妈妈。虽然妈妈看吴悠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也总算是没有再多加唠叨合上门出去了。

何靳默给她留言了,还是关切的话语。

屋内的光线由床头的夜灯颤巍巍支撑着,吴悠然“啪嗒”按亮天花板大灯,顿时屋内通明。

吴悠然定了定神,选中何靳默的蓝字昵称,用一种没什么用的矜持状态打字:“谢谢啦~”

不知怎的,她突然回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声客气但又残忍的“抱歉”,伴随着医学院消毒水的味道,把她的懵懂憧憬在白色的墙壁砸得粉碎。

吴悠然立马按了删除,不到一秒钟几个字就从输入框消失了。

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发送,夭折了。

不错,重逢以来何靳默对她的在意比之前多了些许,也许是愧疚,也许是什么别的东西。既然何靳默能拒绝她,令她伤心,她为什么就得乖乖消化这股情绪?

何靳默与她的共同好友不止有夏季和姜悦,还有很多前段时间培训加的医生,以及当初在医学院认识的何靳默的同学,其中有几个人都在这条朋友圈下面留言了。

吴悠然展开手速,回复了除了何靳默之外的所有人,看着他前后的人都有自己的回复,只有他那一条留言孤零零挂在那里,吴悠然就觉得爽。

不知道他看到上下都有回复,他那一条夹在中间,是个什么表情。

吴悠然缩回被子里睡觉,伸出手关掉夜灯和大灯,室内光线变黑,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她解锁屏幕一看,何靳默竟然发消息来了!

“睡了吗?”

此时右上角显示时间,十一点半,时间过得真快。

吴悠然没有多想,关掉屏幕,不回他,她要睡觉了!

这一觉睡得香甜,她甚至还梦到了何靳默皱着眉瞥手机的景象,她差点以为那是真的,醒来才发现原来只是个梦啊。

第二天,她不顾爸妈再请一天假的劝说,十分坚强地去上班了,进了医院大门,没走几步路撞到了夏季。

“早啊。”他们互相问候了一下。

吴悠然知道夏季如果上连班,他晚上是会住何靳默房子的。于是,她转了下眼珠,问:“怎么有点黑眼圈?没睡好?”

夏季摸了摸眼睛下面,“可能起太早了。”

“咦,你不是住何靳默家,走过来也就十分钟。”

这时他们正跨进医院的大门,夏季的话让吴悠然的心彻底冰凉:“哦,昨晚何靳默和陆冉他们家吃饭去了,没在这边住,我也不方便去。”

原来如此,竟然是昨晚。她冷落何靳默得到的爽快看来只是一厢情愿,感动自己罢了。

夏季看出吴悠然的眼神低垂下去,惊觉自己说错话,连忙道:“你不要多想。”

吴悠然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安慰他说自己没事,让他快去查房。等夏季走开后,吴悠然扯了扯嘴角。

何靳默对她表示出关心,也并没有逾矩的地方,她无可指摘。只是,他昨晚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却能在微信上对一个拒绝过的女生关切问候,这就不合适了吧?

吴悠然到信息科的工位,处理自己的工作,也没再想这事,中午吃完饭她去了住院部,循着记忆去了熟悉的病房。上次那个被校园暴力的女孩在这里,吴悠然把自己的游戏机带过来给她玩。

吴悠然穿过病房外的走廊,她原本准备找陆冉把东西转交给女孩,但是她看到陆冉的时候,陆冉正在专注地和人交谈,那个人是何靳默。

何靳默背对着吴悠然,但是吴悠然不会认错,这个高挺的背影很好认。他双手插兜,微微低着头,倾听着陆冉的讲话。

吴悠然离他们站的地方有点远,她不想偷听别人谈话,抬脚准备走,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陆冉的话语飘进了她的耳朵——

“我妈的话你别在意,你的心意我明白,你给我一点时间……”

吴悠然快步转身,走进旁边的病房,门口的病人抬头看她。

吴悠然站定,愤愤不平地想,原来何靳默和陆冉都到了见家长的地步,这还和曾经追求过他的自己保持联系?

第二张床上就是那个在校园暴力中自残的小姑娘,她也抬头打量吴悠然,吴悠然有些局促。

小姑娘长了一张很清秀但还没有长开的脸,稚气未脱,脸上皮肤在阳光和病号衣的映衬下显得十分白皙。

吴悠然向她介绍自己,说自己是这里医生的朋友,听说她喜欢玩游戏,特意把自己的游戏机带过来给她玩。

小女孩讷讷接过她的游戏机,不太熟练地按了几下,问她有什么游戏能玩。

吴悠然在和女孩谈话的过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何靳默早就注意到她了,他结束掉和陆冉的谈话也走进病房。

何靳默没想到吴悠然会来住院部,他一看到她,立刻没了和陆冉说话的心思,所幸陆冉看起来不高兴但还是理解了。

何靳默看见吴悠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蓝色的像是游戏机的东西,她耐心地询问、安抚病患,最后她手把手教小女孩玩游戏。

他想,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吴悠然,斜阳打在她的侧脸上,文静,恬淡,带了种和睦的氛围。

何靳默开始站在病房门口,后来他站在病床旁边,但是吴悠然一直没有理睬他。

终于,小女孩能够熟练操作斩杀怪物,吴悠然起身准备离开,结果看到何靳默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

吴悠然颔首示意,刚要绕过他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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