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瑞尼卡对蝙蝠洞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不过就算知道，她大概也不会太在意。

她最近忙得要死。

企鹅人似乎还没有将他自己捞出来的打算，www.youxs.org，所以冰山餐厅的大部分事务目前仍然由她来负责处理。

这就导致瑞尼卡不仅要去学校上课，没课的日子要去辛特拉打工，最后她还要抽出时间来处理冰山餐厅的日常工作。

“瑞尼卡小姐，您要我们去寻找的那个瞎眼流浪汉，目前还没有什么结果。”

手底下的人来报告调查结果时，瑞尼卡并不感到意外，不管怎么说，这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搞不好哥谭的流浪汉到现在都换了好几批。

“还有一件事，我们检查了您所说的那个日期以及往前一周的监控，没看见有可疑的人投递信件。”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然后示意让手下人先离开。

所以说这封录用通知到底是怎么送过来的？

瑞尼卡的桌面上摆着之前收到的辛特拉公司的录用通知，上面的字符都是经由电脑排版调整后打印出来的，字段读起来客套而公式化，不带任何个人特色，这反倒是让她想起了辛特拉公司里的那个自称VX3E的摄像头。

它究竟是躲在监视器后的真人，还是和斯塔克集团类似的人工智能？

对于瑞尼卡来说，现在的辛特拉的公司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尤其是发现自己和它似乎存在某种联系的时候，谜团就变得更具有诱惑力。

“瑞尼卡小姐，”之前离开的手下人此时去而复返，“刚刚传来消息，是关于米洛的，我不确定这是否算线索。”

瑞尼卡闻言抬起头：“什么？”

“我们在GCPD的线人说米洛的母亲向警局报了案。”

“这算是什么线索？”瑞尼卡感到一阵头痛，米洛其实并非哪个小头目的手下，他只是因为母亲病重，父亲不知所踪，家中无人赚钱维持生计，所以才来冰山餐厅祈求能得到一个打杂的工作。

本来不该留下他，但是企鹅人或许是回忆起自己的母亲，出于怜悯，他同意米洛在这里做点跑腿工作。

结果在三天前米洛不见了。

他的母亲来冰山餐厅寻找过他几次，都没有得到结果，没想到现在去了警局报案。

“再派点人手去找找那个孩子吧。”

瑞尼卡其实挺喜欢米洛，那是个很机灵的孩子，而且冰山餐厅并不适合与GCPD有什么正面的交集。

“是，我马上去安排，但其实不止是米洛，这一周整个哥谭被报失踪的人数都上升了。”

瑞尼卡闻言终于停下了手中写字的笔，那就奇怪了，最近哥谭有人口贩子吗？

为什么冰山餐厅没有听见过任何的消息？

瑞尼卡手上的钢笔转了几转，暂时没有推出一个合理的结论，她看了眼墙壁上的古董挂钟，起身朝外走去。

到上班的时间了。

她感觉自己脸上的黑眼圈愈发深刻，与这种高强度的学习和工作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

瑞尼卡这次踏进辛特拉公司的时候非常得谨慎。

毕竟她第一次进来有只人形青蛙在她的面前四处乱跳。

第二次进来时，不是有有一个骑着马的男人喊着奇奇怪怪的口号主持了晨会，就是自己的同事发疯般，仅凭借脑袋就撞开了门锁

谁知道这次会看见什么。

瑞尼卡唯独觉得不错的是挂在辛特拉内网上的那些恶俗笑话。

虽然读起来并不是那么有趣，但和大楼里其他稀奇古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比起来，那些恶俗笑话就显得质朴多了。

瑞尼卡几乎可以想象出一个中年男人在那边努力发挥自以为的才华的模样。

“你迟到了。”

她刚刚踏进办公室的大门，就听见自己的主管——维奇的声音，正他皱着眉看她，而索萨照理缩在挡板后面。

“时间不是刚刚好吗？”瑞尼卡疑惑。

“那只是辛特拉公司的时间，你自己应该对自己有更高的要求。”

瑞尼卡发誓这种脑瓜子高度受损才会说出来的话，企鹅人都没有对她说过。

她翻翻白眼没有搭理维奇，直接坐回自己的电脑前，动作熟练地插入ID卡，登录辛特拉的内联网。

熟悉的绿色像素世界出现在她面前。

“在吗？摄像头先生。”瑞尼卡并不习惯VX3E给自己的称呼，读起来实在有些麻烦。

几秒钟后，熟悉而平静无波动的电子音出现：“早上好，科波特小姐，祝你今天在辛特拉也能度过愉快的一天。”

“谢谢，祝你同样有愉快的一天，现在我有几个与辛特拉公司相关的问题，可以向你询问吗？”瑞尼卡直奔主题。

“如果是我知道答案而且有权限回答的问题。”VX3E说得很谨慎。

“辛特拉公司现在的所有者是谁？”

“辛特拉目前并没有所有者，但是按照之前定下的规章制度，它仍然可以维持运转。”

“没有所有者的公司？”瑞尼卡想要挑眉，可惜电子像素形成的形象做不出这个动作，“我可以拥有这家公司吗？”

她记得之前碰见的那个愚蠢的金毛说过，辛特拉有着完善的晋升机制。

“每个员工都是辛特拉的主人，只要能够完成考核，公司会支持每个员工的努力。”VX3E回答道。

这听上去似乎很公正，瑞尼卡决定晚点去找那个金毛谈谈。

“哦对了，辛特拉之前历代所有者的信息可以在哪里查到？我是说，公司总该有年报之类的东西吧？”

“辛特拉公司于1951年时成立，最初的创立者为辛特拉夫妇，在几十年前，他们和两个女儿就住在这栋楼里，他们在去世后同样被葬在大楼的墓园之中，但是更加详细的信息并未被录入到辛特拉的内联网中，在这方面我也无法提供帮助，如果您想要知道更多，或许可以去大楼的图书馆里看看，那里有许多未被收录的纸质文档。”

VX3E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同时要对您做出提醒，科波特小姐，由于检测到您疑似存在消极怠工的行为，系统自动发出提示预警，希望您能够做好本职工作。”

“消极怠工，我？”

“是的，系统判定您在辛特拉内部计算机中所写的《轻资产运营模式对企业发展变革的影响（大纲）》为与公司发展无关内容，请将更多精力放在寻找女巫的工作中。”

...那好像是她的课程结业作业，上次忘记拷走了。

瑞尼卡下意识想要摸摸鼻子，结果不知是不是触碰到什么地方，她直接从辛特拉内联网中退了出来。

“科波特小姐，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维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瑞尼卡转过头，看见他手中拿着自己的ID卡。

“你比我想象得还要热爱工作，科波特小姐，但是你的上司喊你时，你还是应该给予答复。”他看起来非常的阴阳怪气。

但瑞尼卡却有些诧异，维奇似乎并不知道ID卡能够进入内联网？

“什么事？”

“www.youxs.org，他负责IT和部分安保工作，我们的电脑到了定期维护的时间，然后去大厅接一个新入职员工，把他带去图书馆工作。”

瑞尼卡没有再说什么，将ID卡拿回来后就直接离开办公室，她正好打算去图书馆看看。

唯一的问题是，自己还没来得及详细问问那个摄像头，有关公司招聘的事。

......

三楼。

“哐啷...”

瑞尼卡低头，看见地上随意堆放的废弃计算机，自己刚刚踢到的就是一部分电脑零件。

她用脚将它们重新归拢到一起，然后继续往里面走。

成排的架子上，电脑主机的提示灯不断闪烁，因为运作而不断发出嗡嗡的噪音，她还以为会有机房一类的地方来专门安置这些主机呢。

“有人吗？”瑞尼卡试探着喊了一声。

“来这里。”远处传来轻微的回答。

三楼的灯光很暗，仅有的几盏灯同样闪烁不定，像是接触不良的样子，瑞尼卡小心避开满地散落铺设的电线、电子零件以及其他各种奇怪的玩意，走近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棕色皮肤的长发男人正在工作台前忙碌着，他的白衬衫袖子被挽起，露出半截胳膊，上面沾了些污渍。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瑞尼卡，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到工作中。

“你是新来的员工吗？我从未见过你。”

“你认识大楼里所有的员工？”瑞尼卡听见他的话，觉得有些有趣。

“并不，但我几乎为大楼里所有的员工维修或者更换安装过计算机，他们如果有事会知道如何找到我。”多西的头发被扎拢在脑后，有一缕发丝滑落下来，他没空顾及，继续着手头的工作。

好吧，她承认自己并不清楚如何找到他。

瑞尼卡站在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这个叫多西的男人拆卸机箱。

那些计算机的型号在她看来实在是老旧了一些，但对方的动作却很流畅，像是做过成千上万次。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www.youxs.org，目前在五楼工作，维奇让我来通知你，到了电脑检修的时间。”瑞尼卡并不是很清楚电脑何时需要检修，所以只是将维奇的话转述一遍。

“我知道了。”多西简洁地回答。

他说着伸出手去，精准摸到桌上摆放着的对应零件后，又重新将它装了上去。

他飞快地完成了手头的工作后，见瑞尼卡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于是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

“你能告诉我什么吗？”瑞尼卡反问他。

“如果你有信息技术相关的问题可以来找我，我会为你提供帮助，当然其他方面的问题也可以，如果我知道的话。”

多西翻了翻自己的工具箱，摸出一把螺丝刀递给瑞尼卡：“你或许用得上，沾了点机油，擦擦就好了。”

瑞尼卡将它接过来，没有立刻动手清理上面的机油，反而指了指桌上的荧光棒：“它们是做什么用的？”

“三楼的灯光并不好，修理机器时这个经常用得到。”

多西说着又从地上搬起一台电脑：“我还有很多事要忙，等你遇到问题后再来找我吧。”

多西似乎暂时不打算再和她聊点什么，瑞尼卡只能离开，她没有忘记自己要去对接新入职员工的事。

她重新穿过铺了满地的电线和零件朝电梯方向走去，在路上却罕见地看见了这层楼的第二个人。

“....”

瑞尼卡疑惑地看着那个戴着套头纸箱的人影，步伐均匀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人没有说话，只是依旧朝这边走，走近后瑞尼卡可以看清那个纸箱上描绘的笑脸。

下一刻，套头纸箱上的表情切换成哭泣，随即剧痛自与那个人接触的手臂传至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