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色领带摩擦在手腕,真丝面料微微凉。
沈暮被迫抱着他颈,彼此贴得很近,愣愣将他仰望着,不晓得他用意。
“做什么呀……”沈暮抬抬脚,藕粉色拖鞋踩了下他皮鞋,撇撇嘴:“先接电话。”
江辰遇锢着她腰控过来,最后的空隙转瞬即逝。沈暮惊呼一声被他拥紧。
“快解开啦。”
沈暮又挣两下,声音软软的,含着点嗔怪。
她目光往上,越过卷翘的睫毛,瞪向他,亲.昵后她的眼睛水盈盈的,像蒙着层薄薄的水雾。
瞧不出怨,倒跟撒娇似的。
地上的手机还在振动,屋外风呼呼地响,卧室里铃声不绝。
沈暮踮踮脚,尽量把胳膊抬到最高,还没尝试着脱身,江辰遇的吻就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
修指陷进她披散的发间,掌心控着她后脑,不允许她后躲。江辰遇不太讲道理,甚至带着些惩治和不悦的意思,完全将她当成了盘中餐强.横享用。
沈暮起初还呜哼抗议,但他辗.转的吮.舐绵长而韧劲,她慢慢也就放乖了下来。
到最后铃声戛止,沈暮彻底心猿意马。
被他领着沉溺美妙,沈暮很想搂紧他,可偏偏双腕被领带绑得牢牢的,像在她心上织了张复杂的网笼缚住,却也因为如此,反倒使得念头越迫。
良久之后江辰遇才结束这个吻,将她松开些。
沈暮肺活量本来就低,这会儿鲜氧被攫尽,吁吁地大口吸取空气。
“解了吧……”沈暮虚缈着声,娇娇软软地望向他,双眸泛着潋滟的水光。
江辰遇垂眼看着她,眼中染有情.动的痕迹,他不说话,只是将视线凝在她翕张的殷红唇瓣。
大概是情深之际被电话打扰了,她又将他推开,所以他心里不大高兴。
沈暮这么想着,悄然叹口气。
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沈暮抿抿唇,软声央他:“解开嘛,手疼。”
她双颊潮潮的,那双眸子巴巴地瞧过来,神情看上去十分可怜,好像是他做了天大的恶事,把小姑娘给委屈的。
江辰遇看着她。
沈暮眨了眨纯稚的眼睛,一脸无辜地在他怀里扭扭腰撒娇:“手腕肯定都红了。”
她继续软磨硬泡。
“说不定还磨破了皮。”
“万一流血了怎么办?要留疤的。”
“你快解了帮我看看好不好。”
她一副惨兮兮的模样,江辰遇静静听她瞎掰扯。
他怎么会上当呢,不可能的。
等放了她,她绝对要去聊那通煞风景的电话。
八成又是那个所谓的弟弟。
见他无动于衷,沈暮咬咬下唇,仰头亲了亲他嘴角,软绵绵地唤他:“老公……”
沈暮以为这招对他屡试不爽。
江辰遇也确实抵不住她这样的甜言蜜语。
相视片刻,江辰遇低头退出来,慢条斯理地松着她腕上领带的活结。
沈暮眉眼化开笑意,听话地递上双手让他解。
当然,她知道有必要先哄哄这个小气的男人。
于是沈暮乖乖甜甜地说:“你先去洗澡,我洗过了。”
江辰遇心底那丝不爽快因她一句甜软就这么烟消云散了,倒是他宛如掌中物栽在她手里,被拿捏得死死的。
他好比裙下臣,拿她毫无办法,又甘之如饴。
凝了会儿她水灵灵的眼睛,江辰遇俯过身,快而准地在她温软的下唇咬了一口。
他力道不轻不重,沈暮噫呜了声,疼倒是不疼,但还是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江辰遇却直接回身走向浴室。
经过时他随手将领带丢到了床上。
“什么啊……”沈暮埋怨嘀咕。
等他峻拔的身影消失在过道,沈暮才弯腰捡起手机,看了一眼,刚刚的未接来电是喻涵。
沈暮走到床边坐下,拨回去。
然而电话才拨出去没几秒,就被对方拒接了。
沈暮正奇怪,微信消息响了两声。
喻涵:[臭猪.jpg]
喻涵:[哼.jpg]
她疾声厉色:干啥去了!有了老公不要前夫了是不是!
沈暮百口莫辩:我刚刚接不了电话……
喻涵:咋的,和江总事中啊?
沈暮被她语出惊人到,还未完全褪温的脸颊顷刻变得更红。
沈暮立马否认:才没有,别乱说!
只是被他……捆着而已。
喻涵:那你不接我电话!
喻涵:现在我在车上,人多接不了了!
喻涵:哼!!!
喻涵:我气吐了!心肝脾肺肾都要冒火了!
沈暮懵住。
有这么严重吗?
她轻轻叹息,心想刚哄好某个男人,又要开始哄自己情比金坚的前夫了。
沈暮正要敲字,喻涵的第二句先一步闯进来。
喻涵:今晚难得收工早,我们就到外面搓了一顿,回来的时候居然在商场碰到了蒋路明!妈了个鸡蛋糕!擦擦擦我心脏要气冒烟了!
沈暮愣一下反应过来,喻涵气的不是她没接电话,而是偶遇渣男怒气滔天。
她已然能想象出天雷碰地火的画面。
沈暮忙不迭问:他没怎么样吧?
喻涵字里行间都透着无所畏惧:他要敢怎样,我直接一拳上去了!
沈暮松口气:那就好,乖啦不理他,别生气。
喻涵:剧组同事都在,我是想放他一马。
喻涵:你猜怎么着?
喻涵:豁,他带的新女友非要跟我叫板!
喻涵:老子排队买串鱿鱼居然都要过来阴阳怪气我。
喻涵:mmp前凸后翘了不起?整就一蛇精!
喻涵:[呕呕呕.gif]
原来是现女友编排前女友的戏码,上位者得意洋洋,仗着所谓身材和脸蛋的优越感,对喻涵冷嘲热讽了。
可想而知,蒋路明这种出轨的狗男人,为了讨新女友欢心,背后肯定没少恶毒地贬低喻涵。
沈暮眉头深蹙,挠挠头发。
怎么办呢?
事情似乎很严重,看样子喻涵是真被气到了。
沈暮认真思考了下,觉得这样安抚不到她,得让她痛快地发泄出来才行。
沈暮斟酌回复:别气别气,你回酒店告诉我,我们电话里聊。
那边沉默了一段时间。
最后喻涵只说啥事儿没有,又乐乐呵呵地祝她春宵愉快,无事发生一般。
没过多久,江辰遇洗好澡走出浴室。
他回到屋里,就见沈暮愁眉苦脸地捧着手机在看。
江辰遇走过去,面不改色地抽走她手机,搁到床头柜,正准备将她摁下去好好欺负一番,沈暮突然抱住他腰,侧脸贴在他腹前的睡袍。
“如果明天能去北城就好了。”
沈暮软软糯糯地一声叹息。
江辰遇一肚子的欲忽然就不好发了,他沉默少顷,抬手揉了揉身前小姑娘的头发:“台风。”
沿海地区正逢台风季,明天有强台风预计在南城登陆,车辆通行很危险,沈暮当然知道,否则她早订去北城的动车票了。
沈暮听着窗外呼啸的疾风,又叹了口气。
“想去北城哪?”江辰遇低头,目光落在她发顶。
“影视城。”沈暮幽幽怨怨地说。
江辰遇突然默不作声,他面上看不出大情绪,但眉宇间隐约凝了丝皱痕。
沈暮意识到什么,仰起脸解释:“是想去看看喻涵,我有点担心她。”
怕他多想,沈暮告诉他大致的情况。
喻涵的性子,沈暮太懂了,别看她刚还骂骂咧咧个不停,像个毁天灭地的小霸王,指不定一回到酒店就自己躲被窝里开始哭了。
她就是典型的外刚内柔,看着有骨气从不诉苦,其实心里老早碎了个稀巴烂。
“怎么办呀?这两天我又过不去。”
沈暮觉得这时候需要有人陪着她。
江辰遇拍拍她头:“别想了。”
沈暮语气闷闷的:“我不放心……”
见她心都要操碎,想她惦记着今晚必定睡不安稳,江辰遇敛眸静思须臾,问:“她在哪个酒店?”
“远洲。”沈暮顺口回答。
话落沈暮奇怪地眨巴了下眼睛,只见江辰遇拿起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在哪?”江辰遇淡淡问。
手机那端传来秦戈的声音:“到北城当然是住你们远洲了,怎么了?”
江辰遇稀松平常的语气:“我老婆的闺蜜失恋了,正好也在远洲,你先替她安慰安慰。”
和他望下来的眸光撞在一起,沈暮双唇呆滞微张。
那边的秦戈同样措手不及,他懵愣半晌,控诉道:“听听,这是人话吗?又逮着我一只单身狗薅,是你不做人,还是没把我当人?”
江辰遇置若罔闻:“你们见过的,在我家。”
这话倒是让秦戈冷静想了想:“你说小涵?”
“嗯。”
秦戈沉思片刻,语调生疑:“嘶……我怎么感觉你俩小夫妻在忽悠我呢?前段时间的联谊我还碰到她了,单身还能失恋?”
江辰遇没说话,将手机递给沈暮。
沈暮见此忙不迭接过,三言两语和秦戈说明情况。女孩子说话总是好使些,而且这对秦戈而言也就是举手之劳。
更何况秦戈也觉得和喻涵这小妹妹有缘。
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麻烦您了秦老师,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带份排骨给她,喻涵喜欢吃,也许心情容易好点儿。”
秦戈说自己换身衣裳就过去,让她放心。
通话结束后,沈暮长长舒了一口气。
可转瞬她又发觉不对劲。
喻涵似乎很怕秦老师呀……这样真的好吗?
但沈暮没有机会再多想了,因为下一秒,她就被某人横抱起来裹进被窝。
卧室的水晶吊灯还明晃晃地彻亮着。
“等一下……”沈暮那件豆沙色真丝吊带裙都堆在了腰畔,忽然觉得灯光过于刺眼太羞.耻,她急急挡了挡,想让他先关灯。
可男人在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江辰遇随手便将先前丢的领带扯了过来。
沈暮蓦地僵住。
得,手腕又被绑住了。
而且这回还是反捆在身后。
台风在次日汹汹登陆,风声鹤唳,电视和网络咨询都在实时播报台风信息。
这天气外面是哪都去不了的,只能在家待着。
沈暮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不在。
大概是在厨房给她准备早饭。
沈暮也不着急起床,她累到虚脱,四肢像被擀面杖碾过似的,尤其手腕。
她突然信了,男人都是无师自通,总是有那么多的手段。
在心里腹诽某人千百遍后,沈暮探身摸过床头柜的手机,然后窝回被子里,一边听着屋外的疾风劲雨,一边玩着手机。
刚摁亮屏幕,沈暮就看到喻涵几秒前发来的微信。
喻涵一句没头没脑:我死了……
沈暮咽了咽昨晚叫哑的喉咙。
手指头敲字都有些无力:我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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