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直视对方。
风离胥似笑非笑。他心中诧异,璟谰完全跟被囚禁时的模样不同。
“夏侯公子,有什么就说罢。”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还望将军能在我耀国争权时,上奏出兵,助我一臂之力。您是大将军,虎符在手,权倾朝野,我信将军若上奏,皇上不会驳了的;而我也绝不亏待将军,届时成了,将军要什么,都好相谈。”璟谰直视风离胥。
风离胥以为自己听岔,“你这是同我谈呢?你以为我缺什么?”
“当然是却心安。将军,太子殿下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无论他做什么,皇上都会看在乐成皇后的面上饶过他。太子殿下如今与您的关系,说是势同水火还轻了些吧。等他继承大统,您还能有日子活么?”璟谰皮笑肉不笑,一副看穿他的样子。
风离胥悚然:“你想做什么?为了让我帮你,你能害死太子?”祁祜应该如何都想不到,他在自己身边养了只狼。
璟谰摇头:“将军想到哪里去了,我不会伤害太子殿下,但能保住将军无恙。”
“你能让皇上废了太子?”风离胥挑眉:“还是说,你是想着在太子面前替我说话?”
“我没那么大本事能让太子殿下原谅你。但我把话放在此,如今还未尘埃落定,我定助您心中所期之人登基。退一万步,太子排除万难继承大统,耀国永远给将军留着位子,将军想来耀国做什么都成。”璟谰莞尔,却含暗箭。
风离胥自然不敢一口答应。他心中实则早就觉得他说得极对,毕竟这么多年,他卡在这个位子把太子太后等得罪彻底了,如此下来,无论在大瑞斗输斗赢,他永远有一步退路。
“你......我算是懂了,你是在太子那儿挨了驳,才‘忍辱负重’找我吧?这么多年,你在大瑞就是在等回去的那日吧?”风离胥大悟。璟谰颔首:“将军,我本就是个毫无道义可言之人。”他话中话,风离胥倒是明了。
冷哼一声:“你就不恨我?”风离胥问。“毕竟我让你在曜灵面前颜面尽失。”
“不。将军的天之骄子之妒,我并不在意。我该恨的人,在耀国正安然无恙地夜夜笙歌。”璟谰忽然眼中狠戾,“我也不急将军回话,毕竟,这不是小事,将军还是想想吧。”
风离胥还是不解。他虽悚然却还是想知道:“你为何不跟太子说明?凭你们的交情,他定会帮你。”
“......”璟谰忽然一笑。反问之:“将军觉得我为何不找殿下?”
“......因你怕太子一行怀疑你,当初接近他们与之交好就是怀着目的的,从而更不会帮你了?”风离胥答。
拍手,璟谰眼中不掩欣赏:“知道我为何来找将军么?您到底是跟殿下不同,殿下性子到底是有些刚正不阿,虽也做过些手段......比如将军看似赢了,实则几次都被殿下骗了......”
“我知道。他极为狡猾,我也是隔了好几年才发觉被他耍了。”风离胥面色一冷。
璟谰面上挂笑:“对,殿下斗法从不卑鄙。我不会求他。将军纯是不择生冷,心狠手辣的阴险卑鄙之人,承于暗无天日的泥泞之地,不屑任何光明磊落......”
“你再夸夸我。”风离胥嗤笑。
“同我一样。”璟谰这话,使风离胥愣住。
璟谰莞尔:“同我一样,为达目的什么都能做。”
“我到底是与你不同。再怎么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来求仇人。”风离胥目光涣散。璟谰起身:“那是你从来不是我,若你跟我一样,无法回头,你谁都会去求。将军就好好想想吧————”他转身要走。
风离胥猛地道:“曜灵——————你不要曜灵了?”这始终在他心里都是刺。
璟谰停住脚,背对他道:“她从来不是我的。她是你的妻,你今后好好爱她。”
“什么?”风离胥温怒,起身把璟谰的肩扳过,让他正对自己:“她多喜欢你,你不知么?你如今这话是什么意思??夏侯九叙,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你当初做了一场大局,不惜诬陷我,险些把自己折进去,不就是为了向七妹妹证明我不是个男人么?”璟谰失笑,他竟能如此云淡风轻说出此话。
风离胥质问他,“那你知道么,这样曜灵会伤心,你明知她的哥哥就是她的命!你,你对她难道不是真心的?!”
“将军。我们之间......已然超越了真心,我比任何人都爱她。我也比任何人都知,她与我无缘。你喜欢她的话,就好好待她......”璟谰依旧是笑。
“你......”
“你喜欢七妹妹么?”璟谰问。
风离胥坦荡:“是。”
“我能帮你。也请你帮帮我。”璟谰颔首转身。“并不是我不喜欢七妹妹了,而是我不配她。将军今后就算是到了耀国,也请善待七妹妹。”
风离胥跟着他:“我不懂,你就不吃醋,不妒忌?万一她喜欢我了呢?”
“那我真死而无憾了。我在没遇到七妹妹之前,只想复仇,夺回耀国;遇到七妹妹之后,我活着的念想又多了一个,就是让七妹妹找到她的幸福。这个幸福里面,最好没我。我只会让她流眼泪。”
听到这话,风离胥久久不能平复。
璟谰推门出去,风离胥连忙跟上,“你说了会帮我,可是当真?”
没有回话,连人影都不见了。
朝歌楼今夜无琴声。
璟谰坐在朝歌楼下台阶上,夜风习习,灌得透心凉。莫对回首只见秋叶月。
今日算是都说了,他来大瑞的目的。祁祜他们对他就如同家人般,他都要忘了来的目的了。头几年他步步筹谋,本想着设计误会,让风离胥虐待祁盏,激起祁祜斗志,把风离胥整下去换方玄剑做大将军,自己也好请兵出战。可祁祜全无征战心思,他就得想另一个法子了。他谁都能负,谁都能算计利用,只要能赢他在所不惜。
“唔。”抚胸疼。璟谰对风离胥说得话也是真,他从未想过要与祁盏如何。从头他就没抱着异想天开,如今更不会。只要知道,祁盏过得好,他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哥哥~~~”祁盏伸手去跟祁祜要酒。“葡萄甜酒————”
“不喝了,都这么夜了。明早头痛了,这可犯不着找难受。”祁祜把酒壶举起。祁盏不悦:“哥哥你自己还喝了三大杯呢......”
“我是大人!”
“我也都当母亲了呢!!”祁盏跺脚。祁祜道:“我不跟你说第二遍,不行就不行。”
“哼。”祁盏跑到长廊上,“哇————”她吓得喊了一声。
“怎么了————”祁祜立刻出来看。“哎,璟谰呐。不是,璟谰,这么高你就这么上来了?”祁祜问。
璟谰讪笑:“哦,也不是多高的。”
祁祜看看祁盏:“你们有话说吧?我先进去了。把灯灭了,你们当心被人瞧见啊。”他转身进屋,吹灭了灯,长廊立刻没了影子。
祁盏本是喜出望外,可想起她还跟璟谰闹着别扭,便别过脸。“你做什么来的?”
“看看你。”璟谰盯着祁盏,她轮廓都美。
“看完了,就走吧,我都已经不要你了......”祁盏推着他胸膛口是心非。
璟谰低声道:“你这几日有无好好吃饭?”
“不关你事,我饿死我自己也不干你什么事......”
“点心吃了么?需不需我再给你做?”
“多事,我什么都不喜欢.....你走吧......”
“可有好好听话?过几日皇上兴许就放你出来了......”
“你别碰我————不许碰我,别摸我头发————”
“我好爱你。”
“我更爱你————啧————”祁盏气得捶了他两下。怎么就没过脑说出心里话了,跟傻子一样。“走开走开————”她恼羞成怒,踹了他两脚。
「哗啦————」
窗子拉开,祁祜指着祁盏:“哎!祁盏!你再这么无理取闹乱打人我生气了啊!”
夜色深沉,祁盏看不到璟谰脆弱的模样。他颤抖问道:“我只问你最后一遍,你是真不要我了?”
“不、要、了!”祁盏倔强道:“今后你是你,我是我,咱俩互不打扰,各自安好!”为何说了狠话也不解气,反而心虚呢……
“好……”璟谰憋着气,他怎么也得冷静着。
祁祜看不对,厉声对祁盏道:“若瓷!这么说话不对,你什么时候学会伤人了?”
祁盏转身就跑进了屋里,“你疼我都是装的!!”
璟谰拼命轻笑出声,故作轻松。
祁祜走出来,“你没事吧?璟谰,你样子不对......”
“就是着急,也不知皇上准备何时放你们出来。”璟谰道。祁祜道:“这事急不得,我们也都不着急呢。璟谰,你少些烦忧。若瓷个小泼皮,你别搭理她,越搭理她越来劲。”
“嗯。殿下,也顾顾自己。不冥这几日都不安呢。”璟谰跟祁祜叙了三两句,便走了。
他去找风离胥的那刻,就是彻底跟祁盏无缘了。
祁祜回到房中问祁盏,“你这是怎么了?不是昨晚还说思念璟谰么?”
祁盏道:“他肯定有事儿瞒着。”
“你多心了吧。”祁祜坐上床,“若瓷,这么多年了,你对璟谰还是一样执着,我可真佩服你。”
祁盏躺在不接话。
祁祜道:“你可曾想过,或许你跟璟谰不是命中注定?”
“父王当年还在七夕时候说他跟母后是天作之合,人间良缘呢,如今不也是阴阳两隔。我才不信这个,天意不让我跟璟谰,我便偏偏不信命。我就想知道,过五关斩六将之后,我跟璟谰在一起了,能遭什么天谴。”祁盏才不听这些。眼看劝不动她,祁祜转身便睡了。
自从鹿姝也得罪太后之后,宫中也鲜少与之走动,显得她更形单影只罢了。
祁祯樾也不常来了,而栩宁宫不到半月便修整好了,画工用了花汁淬炼花漆,重复了火烧之前的精美绝伦,惹中宫之上蜂飞蝶舞。
后祁祯樾又常去了栩宁宫,一待便是彻夜。
“皇上,咱家把进表拿来了,您想何时查阅?这些都是淳王殿下批奏过的,殿下说要让皇上亲自再过目一遍......”禾公公小心翼翼问祁祯樾。
祁祯樾躺在邵韵宅的贵妃榻上,有气无力道:“放一旁吧。之后你就下去吧......”
“是——————”
等屋内只剩他一人时,他便起身拿起踱步到邵韵宅的牌位前。“两个孩子,什么都没带走。怎么办啊,朝歌楼晚上这般冷,朕那日让人送去了厚衣裳也被止安拒了,这孩子怎么就这般倔强啊......我怕他们,真有什么不测了,朕也不想在待在这世间了......”
念道一阵,外面有异动。
“谁?”祁祯樾起身问。
“是臣妾。”洛酒儿在外面道。祁祯樾道:“还不快进来,皇后定也想看看你。”他接着坐下,洛酒儿只身进来行礼。
她今日穿了绣花素白裙,未带冠子,只配了一副金步摇。
“臣妾也是怠慢了皇后娘娘,中宫修好这么久,也不曾来看一眼娘娘。”她上香磕头。祁祯樾道:“朕也是今日才跟小祖宗说,孩子们的事……”他声音渐小。洛酒儿惋惜,“娘娘定也不想看到此种情形吧。”她又故意道:“若是娘娘还活着,孩子们也不会这样……”
“酒儿,你说,皇后若是还活着会如何?看到朕如此疼爱别的女人……”祁祯樾想到此处,脸上带笑。
洛酒儿轻笑:“那定是闹得整个皇宫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哈哈哈哈哈……她其实不会的。她根本不会在乎朕喜欢谁。她巴不得朕不在她身边……唉,她若能跟朕服个软,这天下朕都给她。她想做什么都行……”祁祯樾心痛。
洛酒儿冷脸不语。
人没了说这些还就真是一文不值。她在的时候他能为江山把她的性命置之不顾,如今一江水奔流不复回了,倒是扼腕起来了。
“娘娘,孩子们我定会去照看的。切莫担心……”洛酒儿故意说了一番话后,找了个由头走了。
一路冷脸坐步辇。谁也不知她在恨什么。
“停————”大宫女直接叫停步辇。
前面竟是鹿姝也坐步辇迎面而来。
“哟,玥嫔这是往哪儿去?”洛酒儿问。玥嫔道:“回娘娘的话,臣妾这是从永禄宫回来的。”
“太后娘娘如何?”
鹿姝也只能实话实说:“没见臣妾。”
“唉,太后也不是个难说话的主儿,慢慢来吧。哦,对了,玥嫔的几位哥哥如今倒是去了淳王手下做事,可要让他们放宽心,淳王性子耿直,皇后娘娘在世时没少惯着他,多时言逆耳。”洛酒儿道。
鹿姝也一笑,“回贵妃娘娘,臣妾的三个哥哥已经调走了。去了姜大人手下。总而言之,还是多谢贵妃娘娘费心。那臣妾就不耽误贵妃娘娘回去念佛经了。”
“谁同你说本宫要回去念佛经?”洛酒儿语气重了。
鹿姝也惊诧:“哦?那可是臣妾瞎猜的,看来猜错了。想来贵妃娘娘如此仁德心善,竟不念佛……唉,可惜呀~~~”
阴阳怪气完,鹿姝也行礼与她擦肩而过。
洛酒儿冷笑一声,回了凌霜殿。
次日正是重阳。
祁祯樾依旧一切从简。今日重阳正好也少了不少人。
太后赏着舞对祁祯樾道:“今年倒是真冷清了,一下子少了不少孩子。”
祁祯樾想起祜、盏就阵阵心瘁。
鹿姝也托腮看着舞姬献舞:“皇上,听闻皇后娘娘有支舞惊为天人,看过的人无不赞叹‘仙境’,可还有人会跳”
“没人敢跳。”太后冷冷道。鹿姝也急忙道:“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一向心直口快,又十分仰慕皇后娘娘,毕竟臣妾何其荣幸能像皇后娘娘......”
祁祯樾低头吃酒。
太后道:“两个孩子思念母后,哀家看来也没什么错。”
“太子性子自大跋扈,关一关他也好。”祁祯樾闷声吃酒。他喉间腥甜,也不顾。
“今日曜灵公主不在,臣作为公主殿下的夫君,敬皇上一杯,愿国泰民安,山河无恙……”风离胥起身端酒一饮而尽。
众人举杯,“国泰民安,山河无恙,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臣看太子殿下除了任性些,到也没什么大不敬。他能力不足,并不能掀起大风雨。”风离胥只想让祁盏快些出来。
祁祯樾道:“再让他好好想想吧……”
祁元端杯与祁苍同坐,“哥,你听风离胥说话是不是嫌弃我哥没用啊?”
“这还用问……啧。不过他这话也对,若是止安足以如风离胥那样出征必胜,朝中缺一不可,皇叔立鹿姝也时也会犹豫一二。”祁苍叹气。
祁元恼道:“我可真想把哥哥带出来。父王到底是对我们这些子女不看重。他谁也不喜欢,只喜欢母后。”
“真的?不尽然吧。我看皇叔......额……算了。”祁苍喝酒。祁元凑过去,“什么啊?说嘛……”
“你快,把那个肉端来给我尝尝,怎么我这桌子上就没有啊……”
“好嘞~~~”
祁元到底是个小孩子。
洛酒儿给祁祯樾倒了杯浓茶,“皇上,浓茶解酒。这夜不适宿醉。”
“嗯。”祁祯樾抿了口茶。洛酒儿道:“皇上啊,臣妾进来越来越听后宫抱怨,说内司不公,有很多的东西不给银子都私吞了,更多的是苛刻小宫女小太监,臣妾觉得......”
“你要是觉得不妥就按你的法子做。”祁祯樾懒得听后宫之务。
洛酒儿望了眼鹿姝也,“可是皇上,如今内司的副管事是玥嫔的叔叔吧......”
“照做就是。”
“是。”洛酒儿嘴角一扬。
宴席散了后,祁祯樾摆驾玉仙宫。
次日,祁盏还未醒,便被下面一阵喧豗吵醒。
“我是玥嫔娘娘的娘家人你们谁不叫一声国舅爷——————啊————”
“老实点————这都是贵妃娘娘的命令————”
祁盏起身:“哥————下面是谁啊?”
祁祜也被吵醒,怒气冲冲下床,开窗走到长廊。
“喂——————下面的——————再大声叫唤本宫就让你们把舌头吃了————”他嗓门大,一嗓子下去直接没了声。
“怎么回事啊哥哥。”祁盏已经不困了,坐在床上揉眼。
祁祜打着哈欠。“好像是把鹿姝也的家里人给打了?谁知道呢。她作死,把家里人弄到宫里当差,岂不是给人递把柄。”
果然下面把人提走直接打断了腿赶出了宫。
鹿姝也哭天喊地跪在寿安宫门口一上午,祁祯樾怎么都不见。无奈只能先回宫。
“呜呜呜,我的叔叔真是......还是我爹的亲兄弟呢,如今怎么就遭了秧啊......”她哭了一路,头上的冠子跟着晃动叮当响。
鹿姝也姐姐素鸢在一旁道:“你还是去找贵妃吧,指不定这事儿就是贵妃窜哄的。咱们叔叔这可是受了大委屈了。”
“好——————”她也不管不顾起来。
公孙不冥在暗处听到了此话,快脚回了凌霜殿。
“娘娘,人来了。”
洛酒儿一笑:“就等她了。”
半盏茶功夫,洛酒儿便到了。
“贵妃娘娘万福——————”不情不愿行礼。
洛酒儿慈爱一笑:“妹妹今日是......可有事?”
“贵妃娘娘。”鹿姝也立在原地:“臣妾就是为自家叔父鸣不平罢了————臣妾的叔父一样为人耿直,哪里有过什么私吞钱款等勾当?这些莫须有的罪娘娘连个证据都没有,便把人打残赶了出去,这就是贵妃娘娘的为人坦荡?”
洛酒儿惊诧:“你,这么对本宫说话?”
“臣妾的礼仪尊卑是给坦荡的人的。您若是今日拿不出证据,臣妾自然会告到皇上那儿!”鹿姝也说完,洛酒儿直接让公孙不冥拿出了几分供词。“这都是各个宫里宫人说的,上面有他们的签字画押。清清楚楚写下了你的叔父是怎么刻薄宫人,私吞财物,骚扰宫女的。”
“这————这都是他们的陷害!就是有人看不惯臣妾,请贵妃娘娘明察!”鹿姝也跪下道。
洛酒儿拿起一张供词,“这个上面是永禄宫掌事冰儿姑姑的供词,上面说明了她被你叔父骚扰,克扣月俸的事。你要不要找她当面对峙?这永禄宫的姑姑应该犯不着说谎吧?其他宫里的宫妃嫉妒你,太后不能嫉妒你吧?”
鹿姝也大哭道:“明明太后瞧臣妾不顺眼啊!太后就是记恨臣妾当初害她掉了牙,故而找人栽赃臣妾叔父来打压臣妾......”
“你说————太后找六宫串通来陷害你?这若是真的,可真不是小事,本宫可真要查查看了。”洛酒儿愕然道。
鹿姝也哭着点头:“还请娘娘明察......”
“哦,是么?”厉声一怒,太后从屏风后出来。
鹿姝也当即吓得脸色煞白,晕眩冒汗。
洛酒儿跪下:“太后娘娘,方才玥嫔的话,臣妾不得不听,若此事当真,休怪臣妾请皇上断事。”
“你信她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粗野女子?”太后气得抖,“皇上真是瞎了眼了,你哪里像皇后?你连她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洛酒儿面寒心冷。为何人死了,以往恨她的人就突然不恨了。
鹿姝也一味哭。
“你真是————唉!!哀家当初到底不喜欢宠儿哪里啊!”太后拍桌。
鹿姝也愣神念道:“宠儿?”
“大胆。皇后的小字也是你叫的?”洛酒儿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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