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持续甚久。
另一边的周泰与牛金的战斗,在相持七八十合过后,因胜负未分而各自被召回。
目前,空地之上。
却是精彩连连,陷入了一场龙争虎斗。
许褚与典韦,刀与戟间的碰撞之声势顿时引得双方将士连声喝彩着。
“我等已经战了数个时辰,若继续战下去,恐怕纵有千招,也依旧是难解难分。”
“不如各自施展平生所学,一击定胜负,如何?”
就在二人持续激斗间,典韦那无比冷漠的面目间不由顿时生出了一丝生气,随即拱手说道。
闻言,许褚持刀格挡住这一击,亦不由回应着:
“吾正有此意!”
“来吧!”
二人都是决议并同意此想法。
战至如今。
两军将士间的情绪,求胜欲都已是被徐徐激发而出。
继续战下去,除了徒损精神气以外,亦是再无别的利益。
既然瞬间达成共识。
二人一击交手,则各自打马退开。
随即,许褚忽是大刀暗自蓄力,势欲一击。
反观另一边的典韦,却不由看了看腰间所挂着一支支手戟,面上流露出了满腔的笑容。
二人凝神静气良久。
似是在准备以一击分出胜负。
等待良久。
此刻,袁耀与曹操眼神都格外庄重,静静盯凝着场面上的态势,都瞬间郑重而起。
显然,这场龙虎间的决斗胜负事关重要!
未让两军将士等待多时,许褚在暗自蓄力过后,便到拖大刀径直纵马攻击而上。
见状,此时的典韦却是依旧无动于衷!
只是,却不知,他已经在暗暗的估算着双方身形间的距离。
针对于此举,许褚此时尚且还未察觉。
可在愈发接近典韦所在的身位时,许褚面上亦是越发浮现了一丝疑惑。
“这是……什么情况?”
“为何典韦一动不动?”
一时,许褚陷入了沉思,但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局面。
他也不能轻易勒马停却下来。
只是得硬着头皮继续纵马狂奔。
但就在距离典韦不远处时,许褚脑海间忽然想起了一番话。
“注意对方的飞戟投掷。”
袁耀的话顿时浮现在脑海里。
许褚一时顿时警觉起来,遂纵然是在狂奔,可心思、眼神却都无比的活跃着。
果不其然。
下一秒,典韦身形动了。
只见其战马忽是奔腾而起,而他亦不知何时竟是从腰间掏出了一支飞戟。
“咻……”
一戟顿时划破苍穹,径直袭向许褚面门而来。
但由于已经有所戒备。
此刻的许褚一直在防备着飞戟的飞来。
在瞧见着典韦手迅速摸向腰间时,他就已经是有所察觉。
此刻,亦是隐约听见了飞戟划破长空的声响。
“崩!”
一击而落,大刀直接将飞戟挡飞而出。
“啊~”
眼瞧着这一幕,不仅典韦本人生出丝丝惊讶。
甚至连营中曹营诸将纷纷见状,都已经在提前暗喜,看来今日敌将是南逃一死了!
无他,只因典韦的飞戟几乎全是百发百中的神技。
凡是他飞戟一出,必会杀人溅一身血。
绝不会被轻易躲掉。
可现在……
许褚不仅躲过了,却还毫发无损,
曹操见状,不由略微有些焦急的说着:“什么?这飞戟可谓是防不胜防,也无法置敌将于死地吗?”
饶是此刻,纵然是曹操也急了。
他没有想到,袁耀麾下猛将竟然如此之多。
即便是自己已经出尽底牌,却依旧无法奈何。
战局间。
固然许褚躲了这一戟,却不代表就此结束了。
新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只见典韦顿时间再度从腰间连续取出三支飞戟捏在掌间。
下一秒,竟是一气呵成间投掷而出。
而三支飞戟亦是从同一方向,不同的角度袭向许褚。
这一眼花缭乱般的速度,纵是两军将士,却都并未看清楚。
更别提当事人应如何抵挡。
只不过。
出人意料的一幕却出现了。
许褚径是大刀在手,一刀斩落。
飞快间,两支飞戟被斩飞。
紧随着,刀柄又一侧身相撞,亦是令第三支迎来的手戟也根本未造成实质性的威胁,便被轻易打掉。
这一刻。
饶是一直面不改色地典韦也不由面上径直浮现出了震惊的神情。
“什么?”
“我引以为傲的三支手戟从未失手过,竟然被如此轻易被破了?”
这一瞬息间,典韦只是感受到了浓浓的不可思议。
而震惊过后,他眼神中对于许褚,却唯有崇敬之情!
的确,唯有强者方才能迎得尊敬。
许褚,此时的实力已经是彻底得到了典韦的认可。
紧随着,典韦忽是勒住战马并倒退数步,拉远距离,方是无比沉寂地说道:“汝很强,吾这引以为傲的三戟投掷,几乎是百发百中,从未有过失手。”
“没想到,竟是让你所破!”
“吾败了,今日败得心服口服。”
这一刻,典韦亦是颓下高贵的头颅,认输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毕竟,许褚的战马已经进入高速冲刺阶段,在携着他所重重蓄力的一击。
若是斩落下来,凭此等冲击力,他由于施展手戟的独门绝活,却是并未将战马奔腾而起,那他是极其难的抵挡这一击。
厮杀了百余合,二人对于彼此战力都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许褚的力道,他已是有所领教。
几乎是与自己不分伯仲间。
他自问许褚这一击,并未有把握能够格挡。
但却不曾料想,许褚瞧着这一幕过后,亦不由徐徐停却下来,直面着他。
“为何如此?”
“因为我并未战胜你,你我此时又战成了平局。”
“此是为何?”
旋即,许褚方才徐徐道明了情况。
原来,许褚所暗暗蓄力,冲锋斩来的这一刀早已在破三支手戟的时候就已经被卸力。
接下来,纵然他继续冲杀至典韦身旁。
这一击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对于他也造不成丝毫的威胁。
听闻了这番言语,二人都不由郑重的叹了口气。
唉,厮杀日久,却还是胜负未分。
此刻,两骑不由各自拍马回返。
而就在二人转身离去的同时,眼角处似乎是禽着泪珠,好似在各自为对方所在处境,而与自身处境不同。
这就是武将间所包含豪迈的惺惺相惜。
两骑安然平安归阵。
由于二人战平的缘故,此刻双方将士都流露出了无比强盛的气场。
并未有一方因这场战局受到军心士气的影响。
显然,这最后一场反而是为了曹军提了神。
眼瞧着以平局收场,袁耀此刻的眼神也略微有些唏嘘无比!
这就是曹操麾下的战将吗?
果真是不比自己弱啊。
他想了一想,转而嘴角亦是不易觉察地流露出一丝冷笑。
索性,他还早留有后招。
紧随着,袁耀准备在临撤之际,再度挑衅曹营诸人。
身席宝甲,腰悬利剑,他不由扯住缰绳细细奔到营前。
“曹操,听闻您曾随时携着一柄神兵利器,倚天剑傍身。”
“想来,你的勇武应并不会太弱。”
“吾想想你请战,可否来迎战否?”
一记话落。
这席话刚一出落。
曹营内顿时间便鸦雀无声了。
诸将纷纷有些无尽的疑惑。
这是什么情况?
袁耀为何从不按套路出牌啊?
哪有主帅亲自出阵,予以挑战武艺的?
这不是添乱吗?
但事实好似并不是如此。
只见己方少主竟然主动出阵予以挑战过后。
麾下百余骑不由是纷纷喜笑颜开。
紧接着,遂一致在许褚的带领下,高举着掌中战矛,嘶吼而起。
“少主威武,威武。”
“曹贼,可敢与我家少主一战?”
“莫不要装作不应答,不要做缩头乌龟。”
一时之间,百余骑以及兵将这一刻却是纷纷开始嘲讽起来。
此自然也是袁耀临时所构思的一则计划。
纵然提出斗将,最终并未打击到敌军军心。
但他这一招忽然使出,袁耀坚信,此必然能打得曹操措手不及。
毕竟,主帅亲自上阵予以挑战。
他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若是曹操忧惧,选择不出战。
那在此等情势下,只能是甘愿弱袁耀一头。
自然会对全军将士面前造成不利的影响。
诸如威信的丝丝下滑~
若是出战,袁耀亦有把握,凭借自身的剑术,必然能够击败他。
营墙上,曹操此时瞧着下方袁军的动态,却不由生出了一记苦笑,说着:
“袁耀这小兔崽子,没想到竟还有如此老奸巨猾的一面,当真是不可思议!”
“竟然这样还能摆本将一道。”
话至此处,就当麾下诸军士以为他就此认怂时,都略微有些许失望时,他却是忽然面色严肃起来,沉声道:
“但袁耀打错算盘了。”
“本将又何惧与其一战?”
此话音方落,却见曹操亦是顿时豪情直面上涨。
他自幼习练武艺,自认武艺不俗。
少时曾好为游侠,曾孤身潜入张让府刺张让而全身而退!
此等种种战绩,也是令他自信自己武艺的关键。
一席之间。
正令曹操准备携剑出战时。
忽然间,从旁诸人却纷纷反应过来。
随即,纷纷面上流露出万千的担忧,劝诫着。
首先于禁高声拱手道:“主公,您身负数万将士之身家性命,万不可以身犯险矣!”
“那袁耀虽然看似年纪不大,可这一两载来,却是接连率众平叛各地,战功卓著。”
“他目前究竟武艺如何,我等皆不得而知。”
此话尚落,另一侧的曹仁亦不由顿时大急,不由道:
“此言之有理!”
“未能确切探听到关于袁耀的准确战报,大兄您便千万不要如此,要三思而后行也!”
随着曹仁、于禁皆已表态,其余诸将亦是纷纷持附和型建议。
随着诸将的一力劝诫。
纵是曹操想独断专行,却也做不到了。
但这也算是给了他一道台阶下。
见状,曹操只得哀叹了一声,以示展现自己心中的不甘。
以此来迷惑己军将士。
“袁耀小子,打仗,岂是用蛮力所能解决的?”
“汝还年轻,万事尚且思虑不周全,本将为何要出营与你挑战?”
一记话语而落,袁耀自然是瞬间明白了其意图。
知晓曹操是不会接受自己的接战,而甘愿做缩头乌龟了。
那他也只得是暗骂一声,遂丝毫不耽误一丝时间,立即退回阵间。
随后,携百余骑徐徐开始护送天子沿大营撤离。
而随着这一出戏,却也的确在曹军士卒间造成了些许不利的影响。
但凭借着曹操出色的演技下,也无伤大雅。
而就在袁军百余骑欲撤离的时刻。
夏侯渊此时却是忍受不了最后袁耀的那番挑衅举动。
随即,他立即拱手高声请战着:“大兄,袁耀此小子欺人太甚,辱我等太甚,还望能够批准末将携一支轻骑前去将其截杀,并抢回天子。”
一言而出。
顿时之间,诸将便纷纷侧目以盼。
对啊,目前袁耀这百余骑间可是有天子所在呢。
若能劫之,岂不是事半功倍乎?
擒杀袁耀尚且在其次。
抢回天子,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此次己方大规模的组织军力南下征伐,与袁军大肆开战,其最终的战略目的不就是为了夺回天子,以重新掌控对朝廷的归属吗?
可现在就是天赐之机也!
袁耀所部不过百余骑。
只要能够迅速派遣一支骑士军团截杀,自然能够顺利夺回天子。
那己方不就不需要在继续费尽心思的与袁氏主力开战了嘛。
听闻夺回天子之语,此时纵然是曹操也不由心下怦怦直跳,他自然亦是心动了。
但他亦是迅速平复了心下的心绪。
紧随着,不由回首望向了从旁的智囊程昱,相问着:“仲德,您以为追击一事,可否?”
此话一出。
程昱面上浮现着丝丝严肃之色,眼中流露着丝丝精光,遂沉声道:
“主公,观那袁耀自统军以来的行径,他恐怕并不似那类愿意置生死不顾之人!”
“故而,若昱所料不错,大营以外的某隐蔽处间,必然有敌军之伏兵潜藏。”
这一席话语而落。
顿时间令诸将的心思重新审定下来。
而曹操原本也活跃的热情,此刻也不由熄了数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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