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韩策半身倚靠在墙上，懒懒抬眼，似乎对叶无孑的给出的答案并不期待。

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程非不像精神受损，倒像是……被人控制了。”

叶无孑眉头深锁，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他人在这里，怎么被别人控制呢？”

抬头望向韩策，“你知不知道，会不会有一种毒，或者蛊，可以摧毁或者控制人的神经，从而控制这个人的行动？”

韩策眸光深深，颔首，笃定道:“有。毒并不常见，不过类似的蛊倒不少。我也只是听说，并未亲见过。大凡此类控制人神经的蛊，都是生存力和寄宿力都是十分顽强的。而且一旦中蛊，被下蛊的此人神经本身就会受到十分严重的伤害。”

“可逆吗？”

“有些可逆，有些不可逆。但事情道理都是一样的。中蛊时间越久，解蛊越难，对身体的损伤越大，精神伤害的不可逆性就越强。”

韩策话音一转，“不过，眼下我们也不能完全肯定，他这个样子就是中了蛊了。”

“但也不排除不是吗？”

韩策点头，“是。”

两人的视线落在不远处被程非挡在门外的双燕，相视一眼，默契地都没有就此发表意见。

“无孑，有件事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

韩策深吸一口气，“关于我解毒这件事。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是怎么解的，我甚至连救我的人是谁都不清楚。在我离开蝶谷之后，我就昏了过去，再醒来的之后，就已经是几天后，一个人躺在客栈里，身上的毒也已经解了。”

“我总觉得此事蹊跷，想了很多种可能，可最后也没有结果。”

“我想不明白那人救我的原因。按道理说，要给我解毒应该是十分艰难，需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可是他救了我，什么也没说，连姓名都没有留下，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如果他需要利用我达到什么目的，最起码总要与我保证联络才行吧。”

“可是，什么都没有。”

叶无孑看他，“会不会是哪个你并不知道的亲人？知道你有难，便只是偷偷给你解了毒，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所以就没有出现？”

韩策盯着身边的小人儿，一脸认真，“我可以确定，如今这世上，除了我义父和你，我没有别的亲人了。”

叶无孑被他看得脸上一红，干咳两声掩饰尴尬，“你莫要胡说！其实，你这次能够回蝶谷，谷主便决定，以后你就是蝶谷的人，肯定全力护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以后，他们也是你的亲人。”

韩策挑眉，“话虽如此说，但是他们这亲人总是不太稳定的。”

叶无孑不解，“怎么说？”

“他们与我的亲人关系，说白了就是建立在你之上的。我若待你好，他们拼尽全力护我，若是我们哪一日小小吵个架，他们觉得我又委屈了你，届时他们定是会拼尽全力要了我的命的。话说，这种亲疏不定的亲人，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叶无孑轻笑，“话倒是没错。不过，你完全可以不和我吵架的啊！我脾气这么好，又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着，你若是还和我吵架，那肯定是你的问题。他们想要砍你的话，也是你活该。”

韩策额角忍不住抽了抽，这算哪门子脾气好？

“话扯远了。这只是蹊跷之一。陆子州出现在这里，就很奇怪，还有突然性情大变的程非。你说，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联系？”

叶无孑转头看他，“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凑到一起，不会都是冲你来的吧？落英教的祭云礼？”

韩策眸光微沉，“我现在担心，有他们在，到时候祭云礼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叶无孑忽然想到什么，眸子一亮，“我倒是有个想法。清谷镇上，可以召到一些蝶谷的人。要不要我吩咐他们，先把他们三个送回京城？到时，是人是鬼，时间久了，总会露出马脚的。”

“你确定把他们三个送回京城，半路不会出什么意外？”

摆摆手，“算啦。别让蝶谷的人平白担风险了。他们既然都要留下，就让他们留下好了。不把他们放在身边，怎么能看清是人是鬼呢？”

面上狡黠一笑，对叶无孑附耳轻声说了几句。

叶无孑也跟着露出恍然的笑意，调侃道:“你前世是狐狸吧？心眼这么多，你义父知道吗？”

韩策一脸大惊小怪的表情对着她，“我心眼还叫多吗？你是没见过我义父，浑身上下都是眼儿。这世上能算计他的，也就只有千叶公子了。是不是觉得挺恐怖的？”

叶无孑认真地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还真是。你说他们上一辈的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心眼多的吓人。我觉得世界上就没有人能算计得了他们。谁要是敢不怕死地试一试，肯定最后会被坑的底裤都不剩。”

“底裤？”韩策轻笑，“你现在说话作风是越来越不像当初威严肃正的锦衣卫指挥使了。”

叶无孑白他一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不想想，我天天和谁在一起。再说，我觉得我如今在旁人面前，还是挺有威信的，可以唬住人。”

“倒是你。从你第一眼见我，就没怕过我，一直在挑战我的威信。”

韩策眨巴眨巴无辜的眼睛，反驳道:“谁说的？我当初可怕你了！动不动就要剁手，割舌头的，一点都不讲情面！我都怕死了好吗？”

叶无孑低笑，“那你倒说说，我如此不讲情面，最后是剁了你的手，还是割了你的舌头了？凭你多次对我口出狂言，犯上不敬，丢进锦衣使司里，最少得抽你三十鞭子才行。你自己可以算算，你欠我的刑罚，可是数不清了。”

韩策凑到她耳畔低喃:“能不能暂时先记下？以后罚我在床上多罚几次？我鞭子都给你备着，绝对不还手。”

叶无孑踹了他一脚。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