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李自成质问时越来越浓的杀机,越来越骄横跋扈的熬气。
很明显,吴联记不是不怕死,他现在唯有赌运气,初步算定李自成到最后不会乱胡来,想想眼目前两者间所能施展出的实力,今天绝对不会是几句相差甚远就可以全部概括说完的。
明末,李自成默许牛金星设套毒杀李岩,那不过是害怕李岩劳苦功高争夺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天下,目光短浅误判即将逐鹿中原的几股势力玩了个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臭套路臭把戏。
而今他这个假李岩,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没有办法真正威胁浑身修炼到出神入化的李自成,这格局产生的答案其实早已摆明白,当前形势完全没必要急着痛下杀手,更何况两人存有千丝万缕联系。
看着气焰嚣张面目可憎的李自成,吴联记始终是冷静沉着,他笑笑说:“平心而论,我拥有的今天,只能是顶礼膜拜叩首仰慕的情分,哪里敢对闯王怎么样呢?老天爷怜惜让我今日荣幸在此遇见闯王,讲些曾经的经历实属不可避免,但内心深处最期盼最向往的仍然是个相对而坐推杯换盏畅谈古今天下。”
态度诚恳,内心释放出的善意绝对可以说成清晰可见。
一时间反倒弄得李自成有些不好意思,他在此前后住了几百年,整日里除开勤学苦练功夫以外,几乎没有养成其他任何乐趣与私人喜好,更没有找到志趣相投能聊的人。一直深深埋在心底下的宏图霸业,他想找人说,想找人分享每时每刻都不敢轻易忘记的雄心壮志,一统华夏威震四海功德千古流芳……
李自成骄横跋扈的神情逐渐缓和平复下来,他抹不开面子低头说:“你有啥话尽管放心大胆的讲出来,我如今早已不是曾经的闯王,将来更加不会是远去的闯王。”
“好!我为闯王越活越明白由衷的表示高兴。”
吴联记甩开膀子立起个大拇指,他不要客气在旁边找块光石头自行坐下,笑说:“我的性格如今也发生很大变化,但始终没有办法忘记那段与闯王并肩打天下的辉煌日子,今天的我作为旁观者先替闯王分析下,当年闯王为何会得而复失天下的原因吧!”
“你继续说下去,我两个耳朵全都认真听着的。”李自成看吴联记说着话停了下来,他忍不住催促道。
吴联记不着急暗自在心头悄悄得意,你刚才不是和我耍威风发脾气很牛叉吗?现在开口催我有毛的作用啊!
为能真正灭杀李自成的傲骨,他玩套路先漫不经心伸个懒腰扫两圈周围附近有的环境,再故意拖延时间反复搓搓手指头仰望蓝天白云,最后实在是没办法继续往下拖拉以后,不忘扯几下衣角跺跺脚后跟。
半天时间过去,他理下头发才又慢吞吞的说:“当初整个天下共分为三股力量,一个是大明王朝,第二个是在北方虎视眈眈充满绝对活力的大清王朝,第三个是以闯王为代表的各路农民起义队伍,而这三股力量,因大明王朝倒台太快,使闯王原本拥有实力与大清王朝争夺天下……”
话讲到此处,吴联记叹气,好像惋惜那段日子刻骨铭心不堪回首似的,最后缓了半天才又说:“可当年,一进入到燕京城的闯王,整个军中将领全部乱了套子,不但不收买人心,还看不清形势大肆搜刮女人及投降者的民脂民膏,最大错误恐怕还是逼反镇守山海关挡住大清王朝南下的守将吴三桂……”
作为今天的李自成,从没有为曾经的失败做过深刻检讨,不过听完身前简单的分析,一时间醒悟顿觉很有道理,他心存芥蒂不由得喃喃自语,“当年要不是牛金星,瞎搞鬼害我失去你李岩,在最后的危局当中,或许还有翻身立命东山再起的新机会,真是时不待我也,这应该就是命运里逃不过的劫数吧!”
随即,他似乎进入某种癫狂状态,原本漆黑如墨的眼眸瞬间里变红变亮,嘴里声音恰似雄狮在怒吼:“今后要是获得机会能顺利离开此地,我空前绝后的神功将会无敌于天下,我要杀尽曾经的敌人。”
在他的咆哮声中,他紧握拳头挥动手臂,一拳向前打出去,远处山梁坍塌,飞沙走石尘土飞扬……
这时刻,吴联记相比先前差不多丢失掉半条魂魄,他不敢出大气吓得目瞪口呆,一颗心悬在空中“咚咚”的乱蹦乱跳。妈的,这种恐怖实力简直是逆天了的,还要不要让我感觉良好的继续存活下去呀?
大约分把钟时间过去,他恢复平静,立马意识到李自成拥有的心态,倘若助其返回华夏注定是人类浩劫。
于公于私,都不能让李自成再踏入到华夏社会,他打消掉原先近似于天真的单纯想法,最后懒得再接前面聊得欢的话题转换思路试着轻声询问:“闯王在此住了几百年,现如今又成新家没?”
“不血洗昨日有的耻辱,我有何颜面再成家立业呢?”李自成的狂妄在熊熊燃烧。
吴联记不死心,又按照先想好的话说:“这里有像西施那样子的绝世大美女,闯王也不动心?”
“别给我乱提那些烂女人,一个个都算得上十足的红颜祸水。”
李自成充满忌讳唯恐避之不及遭受牵连倒霉,他有自己的评判标准是些不屑与鄙视,“西施,夫差为她白白丢掉了江山;再说杨玉环,常年居住在后宫竟然惹出安史之乱;那个李师师,害宋徽宗做俘虏;还有貂蝉……”
“闯王!”
吴联记听不下去打断李自成说话,他从旁入手开始摆事实讲道理,“按闯王意思,我先说夫差,一代霸主整日沉迷女色忘记战争,这样子坐江山能不被灭国吗?夫差连勾践身边藏有范蠡、文种这等能人都不存察觉,这霸主做得也未免太过自大了吧?还同情怜惜对手,那不是自己存心想找死吗?”
在此不自觉的停下,他看了看李自成又接着往下说:“李隆基做法更加荒唐,杨玉环本是他儿子李瑁娶到手里的夫人,偏偏依仗皇权硬抢夺,还瞒天过海弄个出家还俗的把戏,这种人不弄出安史之乱也会出李史之乱。”
“再讲那北宋时的名妓李师师,宋徽宗本有三宫六院,那么多的女人,那么多朝政要处理,还不务正业整日里惦记青楼女子,这能怪人家女人是祸水吗?依我的观点看起来,全都是自找的活该……”
不远处,几位大美女站着很专注的认真听完,又高兴又是些不高兴,而这种矛盾心态源于首次听见公正的评判,为几千年后能卸下肩头背的黑锅感动,更为李自成活到今天还不更改的观点心生不满。
一名大美女忍不住先开腔说:“我们唱首歌吧!”
“好!”彼此懂得唱歌的真实意思,立马异口同声的表示赞成。
于是乎不再多话,几位大美女心有灵犀拿出随身收藏的乐器就地演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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