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也是本月末选举日,在郎杏坳不算宽敞的村委会,在召开竞选新村长的大会现场。
这个时候,由于距离选举时间还比较早,赶到大会现场的人不多,稀稀疏疏就挨着村委会住的几户人。
杏伟林端着碗在吃饭,站门口看见老早赶前来的杏海泉,一高兴几大步走过去,还隔几米距离,首先露出讨喜的笑脸,开口问:“泉哥,你今天打算选谁当村长?”
不可以否认,最近这段时间里,吴联记与杏明远同时竞选郎杏坳村长的事情,早已在坊间传播开来,早已变成村民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话内容,最终是各有各的算盘及利益诉求。
看下迎面而来的人,杏海泉很爽快,“这还用说吗?”
“你投明远哥?”杏伟林明明知道其中的答案,还不嫌麻烦非要确认下。
顿时,杏海泉脸庞神情稍稍显得不耐烦起来,他从衣服口袋掏支香烟衔在嘴里点燃,撇撇嘴鄙视下笑,“尽问没用的废话,我手里面的选票不投明远哥,你让我投谁去?”
自家族里兄弟竞选郎杏坳新村长,理所当然应该毫不犹豫的先支持自己人。
可杏伟林心里有鬼藏着掖着,不自觉中竟朝杏海泉靠了又靠,一副生怕旁人听见他说话似的,还偷偷用眼睛贼兮兮的向四周围望了下。他确认身边没别人,极力压低声音提醒道:“老弟,据说,只要吴联记选上我们郎杏坳村长,今后会带着大伙开公司什么的呢?那种凭我们脑袋瓜子想不出的买卖注定赚大钱。”
“那又能怎么样?光是吴联记自己赚钱花,我们又得不到半个子儿。”杏海泉满脸不屑。
杏伟林表示反对不敢苟同,他不留情立马反驳打脸,“话不是你那样子讲的,吴联记在前面吃肉,我们到时候紧跟着在后面也可以捡碗汤来喝呀!”
到最后,他干脆拿出吴联记近期开的网店做例子,进一步解释,“先说说吴联记开的网店,目前现在,那玩意儿在我们郎杏坳谁能真正搞懂是如何弄起来的,看来看去与我们没有直接关系吧?但实际上呢?我们曾经不好卖的水果卖了钱,一些曾经无人问津的农产品也可以变成钱,这不等于我们也赚到了钱。”
“道理虽是你那个道理,但我还是必须投票给明远哥,不然会被骂的。”杏海泉讲出掏心窝子的话。
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杏伟林笑,“这种选举是匿名投票,你投票给了谁,又没人知道,谁敢乱骂你呀?”
嘴里话刚说完,他又是个喃喃自语似的轻声说:“我询问过很多人,都讲要把选票投给明远哥,看大家目前内心里想法,吴联记再有能力只怕也难以选上我们郎杏坳的村长。”
旁边不远处的杏宽,他向两人走过去,“你们两个叽里咕噜的在聊啥呢?”
两人立马闭紧嘴巴不再吭声,特别杏伟林,不待见杏宽端着饭碗转身就先走人。
那种态度,不是对杏宽有恨什么的,而是怕对方太过老实嘴巴不关风,为避免到时候殃及池鱼遭灾,自然保持谨慎尽可能躲着走,他杏伟林不想自找麻烦凭空添乱子。
杏海泉放不下脸稍好点儿,他隔半天不回答,却问:“你怎么也跑来这么早?”
“还算早吗?”
杏宽满脑子疑惑尽是些不敢置信,他反复看手腕戴的廉价电子表,“都九点多了的,不早了……”
也恰是这个时候,童铁首先开着小车赶到郎杏坳的村委会。
那参加选举的大妈转身去看见,立马扯开喉咙喊:“童铁来了,我们现在的驻村干部。”
先感觉不算多的几个人,这才没有过去几分钟的时间,一下子似乎多出很多人来,而这些人基本都是亲眼目睹童铁长大的叔叔伯伯,他们虽不把童铁再当小孩,却比其他政府人员少了生疏,多了与众不同的亲切。
一个个听闻到大妈略显自豪的叫嚷声以后,一个个不分彼此都向童铁快速围拢过去。
“童铁,我们今天应该怎么投票好呢?”
“童铁,你是我们郎杏坳人,今后千万要记得多给我们争取福利的。”
“童铁,我的孙子都有两岁半了,还没户口怎么办?”
“童铁,不是说现在的低保政策变了吗?我这种脚老痛的情况能不能吃低保啊?”
……
微笑着看了看围拢来的人,童铁哪里有时间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他做个禁止问话的手势,随即说:“今天召开选举大会,一些与选举没有关系的问题,先等选举完了再来说。”
“那,你先说说,我们今天到底应该如何投票?”一个人耳朵听完了话,不失时机立马抢先询问。
这完全是帮吴联记拉票的最佳时机,童铁自然不愿轻易放过去,他先看下问他话的人,再环视两圈紧紧围住他的叔叔伯伯、及其他长辈,最后清清嗓子笑说:“按照你们内心深处的想法投就好,两位竞选人等下都要先讲话,你们看哪个能为你们创造出实际利益,你们就把手中选票投谁好了,选举不需要讲人情观点……”
在村民背后忽然现身的杏明远,一看童铁被众多热情洋溢的村民团团包围着,他不分青红皂白,几下功夫分开挡路的村民站前去,打个手势大声说:“都散开去,今天童铁哪有时间与你们扯闲条。”
那口气,那牛哄哄的架势,俨然是副郎杏坳村长的派头。
童铁看几眼杏明远,他倒是乐个自在没再说话。
杏明远赶走那些各怀私心的村民,他从衣服口袋掏出专用来待客的好香烟,一支递给童铁,再帮忙用打火机非常麻利的点燃,嘴里在客气的笑,“你今天来得蛮早嘛!”
“彼此彼此。”童铁很享受刚拥有的服务,也紧跟着报以微笑。
不过他心底下却在说,这才没几天功夫,立马改掉曾经的那些不待见,对我变得如此友好客气起来,可我浑身上下的坏毛病全都没有改掉呀?我这烂德行是不是受之有愧?
杏明远倒没觉得他有啥变化,他关心今天的选举大会,又主动开口询问:“童铁,今天镇政府还有哪些人要前来参加我们的选举大会?为何都还没来?”
认真的说起来,他内心深处对童铁还是不太放心。
毕竟,童铁与吴联记两人关系全摆在那里的,几乎是穿着连裆裤从小长起来,验票时要是利用职务之便徇私舞弊,对他而言就有可能输掉这场十拿九稳的选举。
童铁倒是没多想,他实话实说:“镇政府对郎杏坳的选举非常看重,大大小小领导等下都会来。”
“这样子!”杏明远那颗悬起的心,一下子彻底变得踏实。
面对杏明远的自信满满,童铁很明显是个不以为然,一双眼睛向四周围到处看。今天这是怎么搞起的呢?吴联记为何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个人影儿?这种关键时候也敢掉我的链子,真的是没了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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