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剩下一手一脚的角奴,连捂住伤口都做不到,手脚都被死死的钉住,只能大声叫喊着。
“你自己称赞说我不是人,所以这一刀,我还礼了,不成敬意啊,嘿嘿嘿。”
“我是个半桶水的医生,避开你的要害没问题,但下手轻重我可控制不了,还多担待着点!”
高阳冷冷的笑道。
周围的众人心中皆是一凛,这个长相俊秀的长发少年,下手之狠辣,简直绝无仅有。
“是…是是…您说什么都是对的,赶紧给我一个痛快的吧!太疼了!”
角奴大吼大叫的求饶道。
“疼?哈哈哈”
“你咀嚼那个女人的骨头的时候,可成想过她的疼?”
高阳大笑一声之后,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化,他变得面目狰狞,就像乌鸦看着即将死去的羚羊。
“什么女人?我从未对魔族人下过手呀!”
角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愣愣的说道。
“哦,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能力,我可以查阅你那些手下的记忆!”
“就在刚刚!就在那头科伦兽的背上!你…你这该死的魔鬼!”
高阳愤怒的又往角奴的腿上扎了一刀,他手法精准,这一刀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结结实实的扎在角奴的大腿上,但疼痛丝毫未减。
角奴惨叫着,愤恨着,疼的有些开始出现眩晕感,昏昏沉沉的快要昏死过去。
高阳皱了皱眉头,抬手一甩,啪的一声,拇指弯曲打在了角奴的太阳穴上,角奴脑子嗡的一下子又重新清醒过来。
他晃动着有些昏沉的脑袋,伤口上的疼痛又开始灌入大脑,还有头上有些微微凹陷的太阳穴传来一阵子的嗡鸣。
“---这个家伙太可怕了。”
角奴有气无力的想着,已经开始感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
“说吧,到底怎么样才可以给我一个痛快的,你要什么都行,只要我能给你的,我都给你!”
角奴舔了一下嘴角的血渍,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冷冷的看着高阳说道。
“我想要那个女人的名字!你给得起吗?”
高阳握着拳头,咬着牙关一字一顿的说道,此时他的内心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高阳自从进入基础九级,他便可以随意获得吞噬对象的记忆,并且读取它们,而就在读取角奴的一名亲卫的记忆时,发现了一个个令人作呕的画面,各类残肢断臂,各种令人心惊胆颤的画面,让他当时感到一阵阵的恶寒。
“名字?”
“呲,哈哈哈哈,名字?啊哈哈哈哈。”
角奴听闻此话,微微一震,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发狂的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充满着疯狂和嘲讽。
他明白高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这是他永远都给不起的条件,而高阳真正要的是他那这条命,就在想明白了这点的时候,他释然了,变的无所畏惧,变的生死看淡,比起求生欲望,此时的角奴更渴望走向死亡。
“你们先出去,如果不嫌恶心的话也可以留下,我得给这个混蛋上上课!”
高阳头也没回的对身后的众人说道,死死的盯着依旧在狂笑的角奴。
别人对这句话没什么概念,但是红袖非常清楚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她连忙示意众人出去外面。
众人被红袖连哄带赶的出了洞口。
过了一会,山洞之内墙壁上映照的影子接连晃动,联动着传出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巴武有些好奇的隔着洞口的藤蔓向洞内偷偷窥探,结果连忙转过头,心有余悸的抖着嘴唇,喘着粗气不敢回头了,还连忙用魁梧的身躯往洞口挡了挡。
渐渐地惨叫声越来越小,在一声晋阶才会发出的波动声传出之后,红袖第一个反应过来。
“高先生应该结束了,我们进去吧。”
红袖对众人说完就急忙先行走了进去。
待众人全部进到洞里,入目的情景让他们觉得很是不解。
此时的高阳颓然的靠着墙壁坐着,身边还有一小股白色的灰烬,灰烬里残渣这一下甲胄衣物,看起来就是角奴说穿的那套单肩的小皮甲。
让人不解的是高阳哭了。
他仰头用手捂着额头和双眼,虽然并没有哀嚎声,但脸上沁满了泪水,激动的手掌微微的颤抖着,紧紧的握住了那只原本挂在角奴胸口的金色相位兽。
“高…高先生,你这是?”
大荒山向前一步问道。
这一路上他和高阳谈了很久,发现高阳这个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堪,而且也并不是什么魔人族的人,反而是天赋异禀的特质系衍能者,只不过能力的特殊,使他容易被误会而已。
“没什么,这王八蛋到死都没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
“该死的家伙,为什么偏偏选了这样一条道路!特么的!难受死了。”
高阳把捂脸的手放了下来,胡乱擦拭了脸上的泪痕,一脸颓然的骂道。
这不是高阳的泪水,正确来说,应该是被角奴的记忆代入之后留下的泪水。
“那个女人的名字很重要吗?”
巴武弱弱的问了一句,他是看到刚才高阳的那股残忍的劲道的,那不是一般的愤恨。
“你们…不懂我的感受,也不懂这个混蛋的感受,但…”
“我懂,而且我自己懂就够了。”
“呼~”
“抱歉了,没忍住,把他杀了,没能给你们兄弟二人报仇的机会。”
高阳淡淡的说了一声,然后抓了一把角奴化成的白灰吹了一下,白灰四散飞到了各处,铺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
“喔,这…这不打紧,谁杀都一样。”
“嗯,对的,谁杀都一样,杀了就行。”
巴武两兄弟摇头摆手的说道。
高阳将手里的金色相位兽扔给了大荒山,随后站起身,有些颓废的拖着脚步走出了洞口。
他给自己点了一支木烟,坐在平台上吹着凛冽的凉风,看着远处窸窸窣窣的黑色松树。
就在刚刚,高阳经历了一个身残志坚、怀才不遇之人的一生。
那股诡异而扭曲的变态,并不是空穴来风,总有些因为这个病态的世界所感染,才会出现像角奴这种心里极度扭曲的畸形人生。
角奴杀死每一个亲人的画面,每一次鲜血迸射在脸上的那一份内心的速写,都深深的刻在了高阳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每一次咀嚼的那份忏悔,每一次吞咽过后的内心独白,此时已经只有高阳一个人知道。
这也许不是角奴的错,原本他可以得到更多的宽容,但显然没有,只因为他是一名天生的残疾人。
是角奴那些亲手送走的亲人,用鲜血铸成双手抬着角奴,将他送到了高阳的手里,让高阳明白什么是偏执教育下的叛逆,这种叛逆可以延伸到什么地步才会止住脚步,很显然死亡都不一定可以平息。
这一刻,高阳似乎对自己只是个弃婴,是个孤儿,感到庆幸。
(作者旁述:请善待儿童,有时候孩子们并没有太大的过错,请不要对他们过于苛刻,愿天下儿童快乐成长。)
“呼~原本晋级是件多么美好的事。”
“特么的!明明可以很开心,非要搞得老子这么不爽!”
高阳将木烟咬在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呼出了长长的一条白雾,骂骂咧咧的对着空无一人的远处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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