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可是孙坚之子孙策?”黄射问道。
黄射话音未落,寨外又传来了叫骂声,语意粗俗不堪难以入耳。不过转眼间,几名军士便将荆州上下骂了一遍。本就是战场上在正常不过的骂人话罢了,苏飞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黄射越听越怒,拍着桌子指着苏飞的鼻子大骂道:“苏飞,这口气你都吞得下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苏飞忍气吞声的道:“少将军,扬州水军没有良策破我营寨,所以才派军士在阵前辱骂,以图激怒在下出营决战。少将军稍耐几日,待敌军粮尽,在下必挥军掩杀,替少将军出今日的一口恶气。”
“放屁,等到孙策粮尽,得等到什么时候?”黄射大怒道。
“少将军可不能逞一时之意气,如今我军屯兵于要道之上,任他敌军人多也不能过去,少将军不可冲动!”苏飞劝道。
“你放肆,昔日我父能射杀孙坚,今日我就能杀掉孙策。开营寨,看我将孙策杀个片甲不留!黄射大怒道。
周瑜遣将在夏口水寨口搦战,孙策也跟随出征。孙策正眉头紧锁想着办法如何破夏口,忽然听到对面水寨中传来号角声,只见一直紧闭的寨门打开,艨艟先行,斗舰在后,疾驰而出。领军的将领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满脸怒气,不是黄射又是何人。
“孙策小儿,速速前来送死!”黄射大喝道。
孙策面对敌军的挑衅,也视若无睹,令兵卒暂且后退,就地排开阵势。
黄射不愿给扬州水军摆开阵势的时间,口中依旧大叫着孙策小儿速速前来送死。不久之后,夏口水军也都这么喊起来了。
两军各逞所能,江上竞速,离得水寨也有些远,夏口水军才停了下来,正好周瑜也带兵支援过来了,就地摆开阵势,两军杀伐。
船柯之上,孙策问周瑜道:“公瑾,敌军是何人领军?”
周瑜说道:“夏口是由黄祖的部将苏飞驻守,但是兵权在黄祖之子黄射手中,名为督军,实为掌权。如此做法,想来是不放心这苏飞。如此,我大军必胜。如我所料不差,此人应该就是黄射无疑了”
周瑜八分可能的猜测,实际上已经猜到了。只见夏口水军之中,冲在最前面的黄射站在自己的将旗之下,使人喊话,对着江东军高声叫嚣道:“我乃江夏太守黄祖之子黄射,孙策儿速速前来送死。”
孙策听说是仇人之子,手中长枪不停地颤抖,眼神也越来越冷,冷的能杀人。
孙策虽一心杀人,却不能像陆地上一般策马而出,只是静静等待。周瑜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心念一转,孙策报仇心切,这是魔障,也是动力,只要杀了黄祖,这魔障自消。于是周瑜回身吩咐亲兵擂鼓,战鼓一起,那边战鼓也不落下,顿时夏口水域杀声四起,响彻云霄。
周瑜帅旗一挥,舰队呈几字形先前冲锋,两侧翼稍稍坠在后方一点,以为接应。
黄射也率军冲锋,两军先是箭矢交接,然后只见天空之中箭弩乱飞,军卒无不暂入船中躲避。不过半响的时间,只听一声巨响,先行船只船头部分接触上了。
先行船只多为艨艟,就是冲撞用的,犹如长矛。这长矛对长矛,顿时起了冲突,一声巨响之后,有的船只已经被撞得稀巴烂,仅存的些许完好的船只就成了主战场。
战船之上长枪不方便,孙策就弃了长枪,拿出了家传宝刀,古锭刀,连杀数十人。忽然间,孙策就看到了黄射的帅旗,离着孙策还相距五十步的样子,中间还有无数军卒充塞其中,不甚通畅。孙策哪里管得了这些,看见黄射,就像是看到猎物一般,片刻之后就死死地锁定住黄射,只是持刀向前,道路中兵卒无人能挡。
夏口水寨之中,苏飞正在水寨之中观战,黄射见苏飞不敢出战,就留他在水寨中据守,自己冲出去了,可到了战场之上,终究对夏口水军不熟悉,指挥不说停滞,也是阻塞。
苏飞在帐中叫骂声不断,他是局外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两军已经僵持在一起。然而扬州水军还有侧翼没开来,正缓缓包夹过来,等真正成了包围势头,这夏口水军想走就走不掉了。夏口虽是重镇,可兵力毕竟比不上扬州水军。
这苏飞在帐中大骂,却无济于事,亲兵凑到苏飞的身边道:“将军,要不要出兵救援?”
苏飞冷声道:“出兵救援?黄射无能,还不如死在战场上的好,只可惜了众多我夏口水军。”
亲兵担忧道:“将军,黄射虽无能,但他毕竟是黄太守之子。若是黄射真的死了,恐怕将军在黄祖和主公面前都没有办法交代。”
这亲兵说的也合理,苏飞又陷入了沉思。
苏飞一想之下觉得又道理,他若是不出兵相救,虽能抵挡外敌,却必遭内祸,自己乌纱帽不保,命也不保。想着这里,苏飞急忙点起水寨中兵卒出寨救援。
外边两军正在交战,孙策见了黄射,奋起精神,就要拿黄射人头,转眼间就冲入了敌军之中。
同样被蒙蔽住双眼的还有黄射,黄射看见孙策冲杀过来,不以为急,反以为喜,一如往常一样带着兵马冲了上去,准备到孙策面前,就要杀孙策祭旗。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武艺高强是荆州将领每次退让的结果。荆州之中本就没有什么武艺高强的武将,黄射又占了其父黄祖的名义,这才让黄射对自己的武艺有了错误的认知。
“这家伙真蠢,正是我军的机会。周泰陈武,你二人出战掩护孙策将军,找机会务必要生擒黄射。”周瑜对陈武周泰下令道。
“得令!”陈武举刀抱拳一声,就提刀而去。
“另外,通知两侧的董袭将军与甘宁将军,令他二人各率精锐,包围过来,给敌军留一条口子,之后还要趁势拔寨。”周瑜继续下令,随后就有传令兵下令去了。
周瑜见有人带兵出来救援,于是有了后续拔寨的想法,这才给董袭与甘宁下令。
黄射这边,孙策本已陷入困局,后方不远处的程普黄盖等人就带兵虽跟在后面,但距离太大无法立刻过来。此刻黄射带人奔了过来,夏口水军气势为之一泄。
孙策当下也不答话,舞刀向黄射冲去。黄射仰头大笑,也持刀冲来。黄射长刀劈空斩落,先到孙策面前,孙策略微一侧身,刀锋就擦着他的战甲而过。随后,孙策刀背横扫,横向一击,黄射急忙引刀抵挡。可黄射怎能挡住孙策,两刀相交,孙策魏然不动,黄射却被击退数步。
黄射心中大惊,立刻脱口而出道:“你怎么比孙坚老儿强如此多?”
不说话还好,这一说孙策更怒了,只见孙策大喝一声道:“找死!”随后再次上前将黄射击退。
黄射心生恐惧,急忙撤退入大军之中,可是等不了他走,孙策就在后面追了上来。
苏飞亲自率兵救援出来,看到这一幕莫名惊骇,孙策竟然能单人驰骋在大部夏口水军之中追着黄射跑,不由大声道:“贼将敢尔!”
还不待把话说通透,孙策已经追上了黄射,跃起就是一刀,正好砍在黄射后颈处。只听咔嚓一声,再看黄射时,已是人头落地,眼中还透露不信的神色,咕噜噜在船上转了三圈才停下来。
掠阵的夏口水军兵卒们反应过来已经为时晚矣,不一会,孙策就将黄射的头颅提在手中,朗声道:“黄射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孙策虽在敌军之中,但是气势迫人,夏口水军不敢有任何动作,程普黄盖祖茂与陈武迅速带人冲了上来,就要救援孙策。
关键时候,还是苏飞赶到,负起指挥权,这夏口水军才振作起来。苏飞一面收整兵力,一面鸣金收兵。
苏飞向孙策抱拳为礼道:“荆州牧刘景升帐下偏将军苏飞见过孙策将军。”
“久仰,与将军对阵多日,直至今日方得相见。今日在下侥幸杀得贵军黄射,斗胆请将军让开前往江夏的去路。”孙策抱拳道。
苏飞摇了摇头道:“在下奉命在此驻扎,若是放了孙将军过去,只怕回去没法向我家主公交代。”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军再次杀伐,约战了半个时辰,董袭与甘宁从左右两翼席卷而来,夏口水军在后退之余被包围在原地,进退不得,马上就要失去与水寨的联系了。
苏飞也明白,水寨之中本就没有多少兵,在外的大军回不去,水寨迟早被扬州水军夺走。但苏飞心急也没用,这场较量,从夏口水军出击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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