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弋筱月站在离司天殿不远的亭子里,看到凌辰和凌落还有十来个西灵弟子言谈之间,缓缓行来。
她跑了过去叫住了凌辰:“大师兄,我有事想问问你...”
凌辰看了她一眼,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罢了,她迟早会知道的。
“走吧。”
凌辰应了她之后便回头同凌落吩咐了几句,凌落也恭谨地应了下来。
看到弋筱月和凌辰离开的背影,凌落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
“你是想问凌雪的事吧。”凌辰一边走一边说。
弋筱月点点头道:“嗯,师姐答应过我会来的,可是今天却没见到她,不知出了什么事...”
凌辰主动提起,让弋筱月心里陡然生出一丝不安。
“她死了。”凌辰停下了步子,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愤,“凌雪。被妖魔...残杀了。”
弋筱月顿时如遭雷击,神智一下子便炸开,怔愣了半晌,颤抖着声音问道:“师姐她...她...被杀了?”
“...对不起...”凌辰觉得此事他有莫大的责任,“我若是能早点察觉的话...她也不会死了...”
他当初没有护住阿狸,这次又没护住凌雪,让她惨死他人之手,他心里的愧疚几乎要将他吞没。
“为什么会死...为什么要杀师姐,她那么善良,那么与世无争!谁会杀她啊!”弋筱月疯了一般地拽着凌辰,面如死灰,两行清泪就这么止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凌辰微微叹气,想起凌雪惨死的模样,一张脸也阴沉了下来:“我若找到那人,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有什么用?!师姐能活过来吗?!能吗?!”弋筱月浑身发抖,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那般善良的凌雪,怎会被残杀!
“凌月,你别这么激动,你的伤还没痊愈。”凌辰拉住她,从腰间拿出一块血玉说道,“这东西,她死了都紧紧地拽在手里,是你的吧...”
弋筱月看着那殷红的血玉,惨白着脸,不敢伸手去接,那是她给凌雪的信物,她接下了,岂不是真的得接受凌雪已死的事实吗?!
“不...不会的...”弋筱月摇摇头,兀自踉跄地转身离开,“师姐不会死的,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凌月!”凌辰追上去,拉住她,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嘴里念念有词,眼神也迷茫得似是没有焦点。
“凌月...你别太伤心了,现在得找到杀害凌雪的凶手,不能让她...死不瞑目啊...”凌辰一想到凌雪的模样,就忍不住地愤恨。
“找?怎么找?”弋筱月站在那里,许久才开口说话,“把妖魔屠尽不就为她报仇了吗!”
凌辰一愣,弋筱月竟会说这般话,看来也是被刺激到了。
“凌雪拼死都要护着这块血玉,这本就是你的东西,你们那么要好,或许你能知道些什么,哪怕是一点,也好啊。”
弋筱月没有焦距的眼里亮起一抹光,夺过凌辰手里的血玉,摩挲着上面的雕纹,眼泪一滴滴地落在上面。
“是凌钰!”她蓦然抬起头望着凌辰,笃定地说道,“一定是凌钰!”
凌辰皱了皱眉,说道:“自你走后,凌钰被我罚了三个月的禁闭,凌雪出事之时,凌钰不可能出来的。”
“那就是凌落!大师兄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她们...”
“凌月?!”凌辰见弋筱月话说道一般就昏了过去,迅速地将她拉住,她脸上还挂着泪痕,手里的血玉也掉在了地上。
凌辰眉头紧锁,查看了一下,弋筱月可能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加上她旧伤未好,气急攻心才会晕了过去,微微叹了一口气,抱着弋筱月身形一闪就不见了。
他们走了之后,那个隐在暗处的人才慢慢走出来,一双手狠狠地捏着,指甲嵌入掌心也不自知,那怨毒的眼神似是跟那两人有血海深仇一般,眼底泛起一抹幽绿的雾气...
睿王府。
锦枫回府的时候已是半夜了,他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愁意,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暖阁。
阁楼已经没有一丝灯火了,此刻显得别样的宁静。
他微微叹了叹气,神情有些落寞,兀自往回走了,可他睡不着,想做点事来分散一下心思,便去了书房。
锦枫还没走到门口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心里有了一丝戒备,放轻了步子,缓缓靠近,走到转角处便听清了。
“这楚芸怜真不要脸,这么晚了还在这儿守着王爷,王爷岂是她这般容易勾引的!”
“别说了,这书房王爷都不让人进的,楚芸怜这次非要进去,等王爷回来有她好果子吃吗?咱们就在这儿好好守着。”
“哼,王爷这么晚了,回来肯定要回房休息的,这人真是没脑子。”
“岂止是没脑子,你看她那模样怎么同我家郡主比啊,真是山鸡妄想同凤凰争,不自量力。咱们可得好好看着她,免得她又整什么幺蛾子!”
“真是的这半夜的,还不让人睡觉,这人真烦!”
...
两个丫头在门口窃窃私语,他们说得特别小声,锦枫却听得异常清楚,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听觉变得这般敏锐了。
两个小丫头的话全部落入耳里,他心里窜起一股邪火,风一般地闪到了她们身后。
两个小丫头吓得惊声尖叫,看到锦枫之后,腿一软便瘫倒在地:“王...王爷...”
她们怎么会想到锦枫会这般鬼魅地出现在她们身后,整个人脸都白了。
锦枫阴沉着脸,看着这两个同楚芸怜一般大小的丫头,人长得倒是清灵,就是这嘴太贱,说的话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两个丫头不知道方才自己小声说的话全都被听了去,此时见锦枫面色阴沉,眼里的寒光似是要将人刺穿,她们浑身难受,如芒刺在背。
“你们都是相府的人?”锦枫冷漠问道。
两个小丫头对视一眼,不明所以但还是说:“奴婢是相爷和郡主特地选来伺候王爷的,相爷和郡主精心选了很多家仆...”
“嗯,你家相爷和郡主有心了。”锦枫没什么温度的话落在两个小丫头的耳边。
她们没有听出别样的情绪,反而欣喜异常说道:“相爷和郡主视王爷为自家人,事事都为王爷着想,府上的奴仆,都是郡主和相爷精挑细选的,无一不是手脚利索忠心为主的...”
锦枫眼里闪过一抹寒意问道:“府上的人都如你们这般机灵,这般忠心吗?”
两个小丫头高兴地说道:“奴婢只是个下等丫头...”
“下等丫头就敢妄议府中贵人,你们还真是相爷和郡主为本王精挑细选的人呐。”
锦枫语气突然一冷,阴寒地盯着被吓愣了丫头。
那两个丫头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立马磕头认罪。
“本王府中,容不下你等刁奴。”锦枫修长的手放在腰间,陡生一股杀意。
两个小丫头吓得三魂七魄都没了,她们竟忘了锦枫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王爷饶命啊,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王爷...”
“锦枫。”楚芸怜什么时候出来的,锦枫都没有察觉,她走路向来没有声音。
她略显低沉的声音清灵婉转如黄莺一般,一下子就抚平了他心里躁动的杀意,她手指微凉,覆在他腰间的手上,他不自觉地颤栗了一下,眉头微蹙。
“手怎么这么凉?天气冷,晚上多穿点衣服。”锦枫的语气并不温和,但听着就是舒服。
楚芸怜愣了一下,没料到他会说这话,只笑了笑说:“无事,你这么晚回来,同两个小丫头置气做什么。”
她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若不是自己按着他的手,只怕这两个小丫头就血溅当场了。
不说还好,一提起来锦枫就窝火,这两个下人竟把楚芸怜说成那样,他恨不得杀了她们。
“王府不养这等刁奴,芸儿不要拦着本王清理门户。”锦枫将她护到一边,楚芸怜被他这声芸儿叫得愣了一下。
“锦枫!”楚芸怜极快地扑过去抱住了他刚健有力的腰身,锦枫登时错愕地愣在了当场,手里的剑刚好停在两人的面门。
剑风扫过两人的面庞,其中一人吓得双眼翻白昏死了过去,另一个被吓得尿了裤子。
楚芸怜一看,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反应快,放开之后绕到锦枫面前拉下他的手说道:“她们可是郡主送给你的,你杀了她们,岂不是要让郡主自责为你挑的人不合心意了?”
锦枫看了她一眼说:“杀两个刁奴罢了,她没必要知道。”
“锦枫,”楚芸怜无奈,“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火气啊,你若是不喜欢这两个丫头,我替你收拾了可好,她们乱嚼舌根,就让她们以后都说不了话好了。”
楚芸怜眼色微寒,恍若不经意一般水袖轻挥,那醒着的女子喉咙一紧,脸一下子就由青白变成紫红,她喉咙开始灼热得又痛又痒,当场哗啦啦地吐出脓血。
昏死过去的女子也痛醒,同样口吐脓血,全身战栗,惶恐至极地望着那眸光清冽的女子。
两人发出喑哑的嘶叫声,楚芸怜皱了皱眉不看她们。
“你都听到了?”锦枫完全没有理会那两个丫鬟,眼神一转,看着楚芸怜。
楚芸怜以为他会问自己用毒一事,结果他竟问她是不是听到了这两人在嚼舌根,她发现她有些摸不透锦枫了。
“嗯?”锦枫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高兴了,问道,“都听到了吗?”
楚芸怜回过神来,看到锦枫这样子,突然觉得...或许试试也不错。
“你都听到了,我怎么可能会听不到,”她明媚地笑道,“她们爱说就让她们说就是了,左右我也不会少一块肉,你不喜欢,那就让她们闭嘴好了,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锦枫整个人柔和了下来,面上虽还是冷淡,眼底却染上了一抹笑意:“本该是我安慰你,怎么反倒被安慰了。”
楚芸怜笑了笑,拉着他的袖子往书房走,说道:“先别管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过来,我有要事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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