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核武也不能杀死龙么？”李然惊讶地问。

古德里安摇了摇头，“传统军事上的热武器也许对一些低等级的龙类有用，但对面血统强大的次代种，乃至是初代种，也就是龙王，杀伤力巨大的核武器也只是它们眼里可笑的玩具而已。”

“人类目前所掌握的科技力量作用在龙王身上并不奏效，它们掌握着游离于传统物理学之上的更高等的法则！”古德里安目光凝重，“能够杀死他们的只有特殊的炼金武器！”

“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会招收你们这些混血种的原因，毕竟威力巨大的屠龙圣剑也需要在强大的勇者手上才能发挥作用！”古德里安解释说。

“等等，你说我们是“混血种”？”李然问。

“是的。”古德里安点点头道，“体内流有龙族血统的人类被我们称之为混血种。”

“听起来挺酷的！”路明非说。

“你如果知道混血种的来历，也许就不会这么想了。”古德里安说。

“相传人类战胜龙类之后，因觊觎龙类的力量而不断研究仅存的龙类，他们令人类女性和龙类交配，并将这些女人关在金属牢笼里，防止强大的婴儿破体而出后，发生不可控的状况！血液中龙血纯度过高的人类会被龙血中的基因同化，逐渐丧失理性，变成一种嗜血残暴的怪物——死侍！因此那些血统危险的婴儿一出生就会被杀死在牢笼里！如此往复地混血，直到血统彻底稳定下来。这就是混血种的历史。”古德里安将混血种的历史侃侃道来，他注意到路明非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

“真是肮脏！”李然眉头微皱，感叹道。也不知道他说的肮脏是指那些企图染指龙血的人类，还是指混血种的血脉。

古德里安喝了一口咖啡，没有对混血种的历史做过多的评价。

“由于龙类基因远优于人类基因，因此一般混血种的体力、智力、身体素质等各项水平都远强于普通人类。”

“所以学院给我们的评级其实是按照血统划分的？”李然恍然大悟道。

“是重要的参照标准之一。”古德里安教授并不否认。

路明非苦丧着脸说，“那我想你们可能真的是搞错了！我可一点也不优秀，在学校里学习成绩和体侧水平也都是普通人的程度！”

“明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你也许只是还没发现！”对于路明非的说辞，古德里安毫无在意，他相信学院给出的评估不会出错。

“可我真的没有长处……”路明非苦笑。

“难道说我天赋点歪了？”他小声嘀咕道，“打《星际》勉强算一个，但那对你们的屠龙事业一点用也没有，不是么？”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武侠世界，没想到居然是玄幻世界！”李然笑着说。得知了世界的真相后，他并没有感到惶恐，反而是有一丝……兴奋？

“你在说什么？什么武侠世界？”路明非对李然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一个小时后，列车终于到站。

三人刚出站台，就看见不远处的一辆棕色别克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欧洲青年，他向三人招了招手，并快步迎了上来。他上身披着一件脏兮兮的春秋衫，下身穿着一条花裤衩，脚踩一双人字拖，头发乱糟糟的，几天没洗的样子。来到古德里安身边后，男子立马点头哈腰地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并十分热情地帮忙提起李然和路明非的行李，扛在肩上，对两人嘘寒问暖了起来。

“芬格尔，你怎么搞的！让你去接人，你居然在列车上睡过头！”古德里安斥责道，“你这缺乏责任心的态度会让新生对我们学院产生不良的印象！”

“抱歉抱歉！我发誓下次绝对不会发生这种状况！”芬格尔摸着后脑勺，连忙点头认错。

“果然名不虚传！”李然和路明非对视了一眼，都在心底这样默默地想道。

芬格尔驾车载着三人，穿过人群密集的市区，来带远郊的一处偏僻的山腰上。

下了车，卡塞尔学院的面貌终于呈现在两个少年的眼前。

与其说是学院，不如说是中世纪的古堡。

与国内的大学不同，卡塞尔学院没有没有围墙，也没有写有学校名称的大门。它的建筑群呈散落式分布，一眼望去，根本找不到主楼在哪里。

山腰上湿气比较重，气温比在市区要低不少。路明非揉了揉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众人穿过幽深的长廊，视野一下子变得明亮开阔起来。入眼处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天鹅湖，湖面上有白色的水鸟在嬉戏，往来的女学生抱着书本漫步在青青郁郁的草坪上，欢声笑语。随着远处的钟楼上“当当”的钟声响起，坐在树荫下聊天的学子们纷纷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枯草，笑着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李然和路明非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一路上伸着脖子四处张望着，感叹学院的气派，比照片上更加华丽壮阔。

“你们喜欢的话，等一下我可以让芬格尔带你们慢慢逛。”古德里安教授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在众人的前面，“但现在我得先带你们去看一些东西，我已经联系富山雅史准备好了。”

“虽然我已经向你们介绍了有关龙族的事，但相比较单调枯燥的语言描述，真实存在的实物会更直观，更让人信服。”古德里安说道。

“是龙么？”路明非有些胆怯地问。

“没错。”

“放轻松！它被封存得很好，不会有任何危险的。”看到路明非的紧张，古德里安教授笑着宽慰道。

“但愿吧。”路明非小声说。他心想像他这样的瘦瘦弱弱的存在，要真遇上一头暴起的龙，估计也只有闭上眼，换个优雅的姿势躺下，老老实实地认命了。

突然，凄厉的防空警报拉响，警报声在校园里回荡像是咆哮着狂奔的幽灵，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古德里安教授和芬格尔的脸上都露出了严峻的神色。

李然和路明非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教授严肃的表情也能看出应该是发生了很紧急的事。

“是恐怖袭击么？”路明非惊慌地问。

“该死的！快！快找隐蔽物！”古德里安教授大喊。

“曼施坦因呢？他不在学院里么？居然纵容这些学生这样胡来！”

“我们去教室躲着吧！”芬格尔焦急道。

“不行，来不及！跟我来！”

古德里安教授拉着路明非和李然躲到一面假山石的后面。

“芬格尔，你不是新闻部的么？怎么不提前通知我！”古德里安教授责备道。

“可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会在28号开战。”芬格尔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

“你以为今天是几号？”

“嗯？难道不是27号么？”

“白痴！我想你一定是猪肘子吃太多，被同化了！”古德里安教授以手抚额，气得胡子直抖，看向芬格尔的眼神也充满了嫌弃。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背后那栋小楼的楼梯上出现了身穿黑色作战衣手持M4枪族的人群，而在他们前方的教堂里则冲出了深红色作战服的人，战火被点燃，原本宁静祥和的校园瞬间化作一片战场，轰鸣震耳的枪声充斥了整个校园！

枪林弹雨中，广场上的艺术雕像，草坪上的凉亭，各种展示建筑物一下子被打成了《猫和老鼠》里的奶酪！

维修部的干部尽职尽责地从办公室里闪了出来似乎要去制止，但是对方干净利落抬枪就射，那些特种兵般身躯的男人们在冲出办公室门口挥舞手臂的刹那间就倒下了。鲜血如朵朵鲜红的玫瑰在他们的胸膛绽放。

两方人虽然都没有理会躲在假山后面的古德里安等人，但四散的子弹依旧如雨点般溅射到他们的身边，时不时会有子弹“嗡”地一声从他们耳边划过。

路明非感觉自己快要灵魂出窍了，他哆哆嗦嗦地转过头来，想问古德里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回头却看见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血泊里，鲜血糊了一脸。

路明非瞬间僵住了。惊恐中，他看见芬格尔在左顾右盼，而后飞速地将古德里安身上的鲜血涂抹在自己的身上，接着便靠着古德里安躺下，并将对方的左手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你你你……”路明非看着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嘘！”芬格尔食指放到唇边，示意路明非不要讲话。

混乱中，李然蹲在古德里安教授的面前，他盯着老人血迹斑斑地面庞，目光有些古怪。

没有伤口！

他是亲眼看见子弹击中老人的额头的，怎么会连弹痕都没有？

他探了一下古德里安的鼻息，又把耳朵凑到老人的胸膛前，果然！心跳声虽然缓慢，但至少证明老人只是昏迷而不是死亡！

“真人CF么？”李然喃喃自语。

惊慌失措的路明非还在嚎叫，李然喊道，“别吵了！人有没死！你嚎个鬼啊！”

“啊？没死？”路明非愣住了。

“不信，你自己来听听他的心跳！”李然没好气道，他怀疑某个正在躺尸的家伙是故意想看他俩闹笑话。

“芬格尔师兄，说明一下情况吧！”

“啊？师弟你发现啦？”芬格尔摸着脑袋，讪笑着坐起来，开始对两人解释自由一日的事情。

“这是费里嘉子弹，它的弹头有炼金生物活性，在击中目标的时候，会迅速粉碎，然后汽化，不会伤到人，只会留下血一样痕迹。只是里面混有微量的麻醉剂，所以会让人立刻昏迷。”

“固体瞬间汽化，应该会给人造成冻伤吧。”路明非根据他所学的初中物理知识对费里嘉子弹的原理表示怀疑。

“师弟，关于这些问题等你学过《炼金化学》后自然就会明白的。”

“我想去找他们玩玩，你要一起么？”李然背对着路明非说。

“你自己去吧，我还是留在这里好了！”路明非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虽然芬格尔一再强调费里嘉子弹不会对人造成任何伤害，但他总觉得芬格尔这人的话不太靠谱。

他话刚说完，就看见李然弓起腿像炮弹般弹射而出，在原地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靠！要不要这么夸张啊？”路明非愣在了原地，他终于发现自己这个朝夕相处的同学原来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他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对他深深的恶意，如果说卡塞尔学院是一所狼窝，那他就是莫名其妙混入其中的一只哈士奇！

战争已经临近结束，红色小组和黑方小组都只剩下了最后两人。

黑方的据点处，一个穿黑色作战服的女孩平贴在地面上端着狙击枪，她在等待一个猎物自动送上门，只要再击杀红方的一员，他们黑队就赢了。

突然，她的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嗨！你是潜伏者还是保卫者啊？”李然笑着从阴影中走出来。

女孩心中一惊，顺着声音的方向，一个训练有素的翻身，将枪口对准了李然的位置。

“你是谁？”

“我啊？我是新生啊！”李然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咱能先把枪放下么？我可不太想对漂亮女孩子动粗。”

“bang！”女孩扣动了扳机，子弹从狙击枪口喷着硝烟而出，射向了李然的脑袋。

然而，少年似乎是未卜先知一般的扭过头躲开了子弹，然后一个滑铲，突进到了女孩的身前。

“不好！”女孩心中暗道，对于狙击手而言，最糟糕的莫过于被人近身，一旦被近身就意味着狙击枪失去了作用。

李然抓住了枪口，右腿向下一个横扫，逼迫女孩松开了手，紧跟反手将狙击枪口抵在了女孩的腰上。

就在他解决完黑队的女孩后，走廊拐弯处有个脚步声向他一点点逼近，双方几乎同时从拐角处闪身跳出来，用枪指着对方。

熟悉的酒红色长发，熟悉的四叶草耳钉，还有那双熟悉的眼睛。

“是你啊，学姐！”

看清了来人后，李然松了一口气。

“小学弟？你怎么在这里？黑队的人呢？”诺诺有些惊讶。

“喏！躺那儿呢！”李然朝着身后已经昏迷在地的黑衣女孩，努了努嘴。

“我可不是路明非那个没良心的！”他笑着说，“今天刚入学，听到芬格尔说你们在自由一日争夺什么诺顿馆的使用权，我立马就赶来支援你了！”

“干得漂亮，学弟！我没白请你吃肯德基！”诺诺睁大了美眸，露出欣赏之色。

“那必须的！”李然拍着胸脯豪气干云地说，“出来混江湖的，讲的就是一个义字！”

“现在算是你们赢了么？”李然问。

“当然！”带着胜券在握的自信笑容，诺诺收起了手枪，从腰后拿出一个方形的计时炸弹，朝着黑队的指挥中心走去，“黑队仅剩的楚子航被凯撒在停车场拖住了，现在，我们只要炸掉指挥中心，比赛就结束了！”

“原来是这样啊，恭喜你啊学姐！”李然恍然，微笑着跟在她身后进入了黑队的指挥中心。

“bang!”指挥室内响起一声枪声。

“你……”诺诺手捧着定时炸弹倒在了地上，眼眸中饱含着震惊和愤怒。

“对唔住，吾系差佬。”李然吹着枪口的硝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