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付纯推开了楼梯间的门，她的脸颊上挂满了泪痕，看见李明哲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对不起姐夫，都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替我承认啊，明明是我告诉她药物流产的事，也是我答应张雪曼不告诉付军事实的，为什么你要认下来！”

小陈愣住了，不明所以的看着。

李明哲看向付纯，深深吸进一口烟，缓缓吐出：“我扛着，总比你扛着强，你扛得起吗？”

付纯摇了摇头：“姐夫，是我对不起你。”

“我没对你进行规劝，我也有责任，可人已经死了，再去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付纯抬手擦着脸颊的泪：“那付军怎么办啊，他一定恨死你了。”

“你别管了。”李明哲无奈，本以为付军会从此改变，结果事情似乎恶化了，这下付军估计会把他当仇人来对待了吧？

李明哲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小陈：“前段时间张雪曼的消息，你们除了告诉我还告诉谁了？”

小陈顿了一下，知道李明哲想问的是什么：“这条信息不算是秘密，参与调查的人都有可能知道，但村里应该不知道，除非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

李明哲皱起了眉，除了这条消息外，还有人告诉了付军关于老宋的消息，老金的消息，这明显是对付军进行了洗脑，这种编故事的手法，除了洪建文李明哲还真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种本事！

“张小兴还是没找到吗？”李明哲再次开口询问。

小陈摇了摇头：“没有消息，我们已经扩大范围搜索了，也在其他村子张贴了通缉令。”

“不对！”李明哲所有所思：“如果人没死，那人一定还在怀北，不可能去其他地方，那么多人都在找他，他根本就逃不出去。”

至少目前他相信张小兴不在西关，猴孙为了找到徐亚力把西关翻了一遍，如果看到张小兴他不可能不告诉李明哲，那就足以证明张小兴压根没离开过怀北。

付瑶站在楼梯口的门外面，捂着嘴哭泣，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跟付纯有关，自从李明哲开始发展起来后，付瑶的家事总是特别多，一件接着一件，每次都麻烦李明哲，虽然李明哲从未说什么抱怨的话，可付瑶知道李明哲就算不管也不会有人怪他。

如今因为张雪曼的事，李明哲替付纯顶雷，被付军辱骂，终归是付瑶一家人连累了他，这让她心里十分难受！

付老爷子在清晨十分苏醒了过来，众人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可醒来后他便一言不发，只坐着发愁。

一大早张雪曼的父母赶到了医院，又是震天响的哀嚎声，李明哲联系了车把张雪曼送回了老家，在她和付军的家里摆放了灵堂。

付瑶帮忙在家里打扫，一言不发，付母和付纯则一直陪着张雪曼的母亲，屋子里除了哭声安静的可怕。

付军从医院离开后就不知所踪，家也没回，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邻居不知道张雪曼为何突然离世，来祭拜的时候也不敢多问，李明哲跑前跑后的忙活着，却没得到张雪曼父母的一次正眼相看。

看透了什么，他也懒得再做讨好之事，安排好一切本想离开，可他担心他走后那些人又会给付瑶脸色看，就抑制住了想离开的心，独自坐在角落里抽烟。

一碗面条出现在眼前，付瑶心疼的看着沉默不语的李明哲：“明哲，忙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

李明哲看向付瑶，扔掉烟头，接过了她手里的碗。

“他还有脸吃饭！都是他害死了我女儿！”张母突然冲李明哲咆哮了起来。

张父只叹出一口气，没开口说什么。

张母再次失声痛哭起来：“如果不是你，我女儿也不会死，付军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你们一家人就是这样照顾我女儿的，把她害的这么惨，李明哲，你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跟你没完！”

“你别说了。”张父痛苦的摇了摇头：“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当初就不同意闺女嫁过来，我就知道那个付军担不了事！”

付老爷子和付母被说的抬不起头来，且不管是因为什么，可人家好好的闺女嫁过来如今人没了，付军对这件事不管不顾不露面，终究是他们的错，他们得忍着。

付纯咬住了嘴唇，眼里不自觉泛起了愧疚的泪，说到底李明哲是替她受过，李明哲说得对，她扛不起！

面对张母的责怪，李明哲只顿了下，自顾自吃着面。

“你别吃了，你有什么脸吃饭！”张母突然激动了起来，大步上前来一把打掉了李明哲手里的碗！

只听当啷一声，碗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滚烫的面条撒了李明哲满手，引来祭拜人指指点点的目光。

付纯赶紧上前：“姐夫你没事吧！”眼看着李明哲整个手背都红了起来，付纯心疼的留下了眼泪：“都红了！”

李明哲双手不自觉握紧了拳……

“你们够了！”付瑶最终忍不住爆发了出来，她拉开付纯，把李明哲护在身后：“我老公没做错什么，为了雪曼的葬礼，他从早忙到晚，他这两天什么都没吃跑前跑后，你们凭什么这么对他！”

“凭什么？”张母不忿：“是他害死了雪曼，这些都是他该做的！”

“谁说是他害死的，是警察说的吗！”付瑶忍不住哭了起来：“雪曼的死是意外，我们谁也不想这样，但凡有办法我们都会拼了命去做，今天这样的结果你们当父母的就没有责任吗？”

李明哲愣住了，他还从未见过付瑶如此这般歇斯底里，她眼里都是痛苦，浑身都在颤抖，就连握住李明哲手的手都全是汗液！

付瑶看向李明哲：“明哲，我们回家，不管了！”

说着便把李明哲往外面拉，李明哲皱起了眉：“瑶瑶，我没事的，你这样做不是让爸妈为难吗？”

“有什么好为难的！”付瑶停下脚步看向李明哲，双眼噙满了泪，她可恨，可恨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要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在医院我都听见了，你干嘛要这样，这件事明明跟你没关系，你明明是那个付出最多的人，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你，连顿饱饭都不让吃，你怎么这么傻啊！”

李明哲抬手擦掉她的泪：“你都听见了？”

付瑶点了点头，委屈的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