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议水影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常威。”青沉声道。

“所以说你根本不了解水影大人，他所在乎的，并不是风评和名声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常威在青面前坐下，神情放松，“就像你们这种其他人完全无法容忍的反叛行为，在水影看来，也都是微不足道的。”

“话不要乱说。”青悚然一惊，“我们只是在执行保护大名的任务。”

“我不记得这种任务中包含对叛忍的安置和忍术的外流。”常威慢条斯理道，“青前辈，你们的行动，水影大人都看在眼里，之所以没有限制，就是因为希望你们能走出一条新的路，现在你们做得很好，可以回家了。”

“回去之后呢？继续被当作炮灰吗？”青冷声道。

“留在这里连炮灰都不是，青前辈，忍者的使命和荣耀，您都舍弃了吗。”常威皱眉道，“照美冥大人虽然能力很强，想法很好，但她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成长。你也知道现在照美冥大人的处境有多尴尬。”

————

“我回来了。”月涛轻声道。

“坐下吧，感觉怎么样？”大名声音平静。

“她答应了。”

“感觉怎么样？”大名又问。

月涛用余光打量帘子后面的人影，明明年纪相差很大，他却莫名感觉照美冥和大名的身影有种神奇的相似。

“感觉很好。”月涛回答，掌握别人命运的感觉，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强者生存，弱者灭亡。——这就是真理。忍者们曾经一度站在世界的顶端，一人便可抵挡一国，但最后还是成为了国家的工具，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月涛正襟危坐，这种提问贯穿他的成长，“因为忍者比我们弱。”

“继续。”

“越是强大，越要遵守规则。强大的战力可以打破规则，强大的头脑却可以制定规则。强大力量打破规则会遭至厌恶，而强大的头脑制定规则则会受人仰慕。忍者们或许有聪明的头脑，却没有受到足够的教育，他们的头脑被用来强化战力，不论是学识还是眼界，他们都是弱者。”

“在实力至上的忍界，政治是强大之后才会考虑的东西，而对实力欲求不满的忍者，永远也不会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

月涛点头道，“但他们中出现了两个怪胎。”

大名摇晃的折扇一顿，“是的，两个截然不同的怪胎。如果水影是想要完全和我们隔绝，脱离国家对忍村的把控，那照美冥就是要将我们取而代之。封闭和开放，归根结底都是要增强自己的实力。”

月涛道，“但他们不知道我们治理国家有多辛苦。”

大名轻轻摇头，“他们只是知道的不够多，他们知道钱的重要性，却不懂经济，他们知道法的必要性，却不懂治国。所以水影封闭忍村，准备自己研究，而照美冥却跑来我们这里学习。”

“这是思维方式的冲突，所以照美冥不能回雾隐，也不会回雾隐。”月涛嘴角勾起，“但还不够稳妥，所以必须要联姻。”

“不，”大名合上扇子，在手上轻拍，“联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态度。如果她放弃之前的努力选择保护自己，我们就要好好考虑之后的合作了。”

“父亲，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如果他们对我们不利呢？”月涛想起青有力的手臂和诡异的眼睛，忍者们千奇百怪的忍术，实在让他放心不下。

“这个问题留到十年后担心就可以，至于现在，只要这个国家还需要我们，他们就不敢和我们真正兵戎相向。”

在新的制度完全成熟之前，所有摧毁目前制度的行为都是愚蠢的。

月涛终于明白父亲要求自己和照美冥结婚的深意，自己需要在完全掌控照美冥的情况下，以举国之力逼迫雾隐村屈服于自己统治之下。

而这一过程，要在照美冥和水影找到取代大名地位的方法之前完成。

一旦水影完全控制雾隐完成自给自足，或者照美冥的势力完全掌控整个水之国，大名的死期就到了。

有意思，月涛不禁兴奋起来，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竞速，决定了最终站在顶点的，唯一的存活者。

————

“水影大人有雾隐村作为后盾，而大名有整个国家当作护身符，可照美冥大人呢？在两个强大存在的夹缝中艰难生存，她所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这些自愿追随的忍者。”常威轻叹，“相比那个大名，我认为还是水影大人更值得投靠，现在各大血继限界家族的忍者们死伤无数，正是雾隐村需要力量的时候。”

“死伤无数？”青敏感地察觉到一个恐怖的词语，“怎么回事？”

“青前辈，莫非您还没有意识到吗？这次雾隐率先掀起战争，为的就是清扫内部的不稳定因素，鬼灯家族的人，已经没剩多少了。”

“可照美冥大人也是血继限界忍者。”

常威摇了摇头，“水影大人从来都没有仇视血继限界，只是讨厌因为血缘而聚集在一起的家族而已。”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当初那个腼腆的男孩会站在我面前侃侃而谈。常威，你变了！”青暗中调动查克拉，准备战斗。

能够轻描淡写地让血继限界家族死伤无数，这样的雾隐，怎么可能让照美冥这样踩在叛乱边缘的血继限界忍者正常的生活。

“是前辈您成长的太慢了。很遗憾，那只眼睛没能增长您的眼界。”常威沉声道。

“人到中年难免会固执起来。”青冷笑，“我可以带你去和照美冥大人谈，还希望你不要反抗。”

“这也是我想说的。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带照美冥大人离开，”常威的左手开始膨胀，像是舒展身体的刺猬，“新的左手我还没能完全熟悉，要是您反抗得太过激烈，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