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者一击得手，立刻倒退远离，众人看去，那竟然也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血红的双眼中三个黑色勾玉缓缓旋转。

宇智波一族的天才——瞬身止水！

“弟弟？”照美冥感觉到有什么液体正在缓缓滴落在她身上，“怎么了？”她开始慌乱起来，“你说话啊，说点什么都好……”

血沫子从岸然的嘴里不断冒出，他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奇怪声响；他想要拭去姐姐的眼泪，却不敢浪费一点力气。

他想要做的还有很多，却都做不到了。

活下去，原来是这么困难的事。

岸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自己拼命保护的人，扔了出去。

援军已经赶到，就在青的身后，青飞身而起，接住了照美冥。

但他不敢停留，岸然背后，更多的木叶忍者正在赶来，为首的正是三忍之一——大蛇丸。

雾隐必须撤退了。

照美冥身体僵硬，还没有从日向日差的点穴中恢复过来。风吹掉了遮住眼睛的破布，弟弟的身影映入她漂亮的眼眸中。

头发灰白的男孩，遍体鳞伤，鲜血淋漓，缓慢地倒下。木叶忍者环绕在他身边，像是等待啄食死尸的秃鹫。

岸然之前剧烈的动作使短刀脱离了身体，被洞穿的喉咙鲜血喷溅，像是鲜艳的花。

“啊啊啊啊啊啊啊！”查克拉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穴道，却无功而返，紊乱的查克拉像是狂躁的蛇，在照美冥体内大肆破坏，一口鲜血喷出，她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

最终陷入令人绝望的黑暗。

青抱着晕倒的照美冥大步向营地的方向狂奔，涕泗横流。

那璀璨的刀光，那牺牲一切保护姐姐的少年，那照美冥不断寻找的可爱弟弟，就这样倒了下去。

而自己，连为他收殓尸体都做不到。

那样天才又善良的孩子，活下去就这么难吗？

好不甘心，可是却停不下逃跑的脚步。

为什么自己这么弱的人，却能活下来。

不……我这算活着吗？

木叶忍者开始追杀雾忍，一道道身影掠过，却都远远避开岸然的尸体。

连绵的居合，还有死前耗尽生命的壮举，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这个敌人，值得尊重，也必须尊重。

大蛇丸在岸然的尸体前停下了脚步，他无法理解对方为其他人付出生命的行为。

人死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奇妙的忍术，瑰丽的世界，迷人的真理，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生命的消散而无法触及，所以要好好珍惜生命才是。

真可惜，大蛇丸轻叹，多好的孩子，就这样死了。

而在大蛇丸认为已死的身体里，却依然有奇妙的事情在发生。

“所以我说……错了。”只有岸然能听到的声音响起，“从一开始你就错了。”

“精神能量和身体能量完美融合形成的查克拉，那种东西你要它有什么用？”

“你是死神，而非忍者。”

“羸弱的身体再怎么修炼也不过是凡人。”

“你还要躺多久？站起来。”

“然后，呼唤我的名字。”

“吾名为——”

千疮百孔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朽，龙珠骨碌碌滚落。鲜血干涸，肌肉萎缩，就连最坚硬的骨头都出现了细小的孔洞，在清风中崩溃，化为飞灰。

崭新的生命形态，正在灰烬中重生。

无法被肉眼所看到的灵魂悄然站起身来，天空大地循环不断的自然能量被强行抽离拘束，飘荡在战场上迷茫的鬼魂感受到天塌地陷一般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他们透明的躯体，求生的本能在天敌恐怖的威势中瑟瑟发抖，低声哭泣。

岸然，苏醒了。

死神，虚，灭却师，三种不同的力量在新的身体中碰撞，让他的魂魄像是燃烧的火焰，重组和崩溃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而他呆呆伫立，周围的忍者只看到他的身体崩溃，却看不到他灵魂在重生。

明明很多人围绕在身边，岸然却孤单的像条狗。

“虚岸，”岸然用无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呼喊，“虚岸，你在听吗？”

以前是有一个人能听到的，虽然他总是喜欢把身体的力量消耗一空，总是琢磨着怎么抢走身体，可他是最了解岸然的人了。

岸然进入精神世界中，碧空如洗，海面平静，小房子的门开着。

里面什么人也没有。

虚岸是真的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