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寺门,梁有慧母女和平厢已然等在那处,瞧那神情,不乏失望,想来是没能得见一行大师。
一行五人下了山,坐上马车回了城。
到了阎罗堂门前,几人下了车,梁有慧打算进去再坐坐,增进姨侄间的感情,那端却疾步上来一个小厮,到了梁有慧身前,急吼吼道:“二奶奶,家中来人,请您速速回去。”
这小厮是从幽州柳家跟过来的,所说的家中自然是指柳家。
一听家中来人,梁有慧面色就是一变,不敢耽搁,当下与苏纺告辞,约定再会,便匆匆上了马车,快速往梁家赶了。
苏纺立在原地,瞧着马车走远,面上表情几番变换,最后化为一抹怪笑。
“姑娘,四姨奶奶今日拜的可是药王菩萨,想来她此番回河西定是请姑娘去幽州与人看病的,只是不知为何不明说,反而扭扭捏捏失了爽快,叫人不喜。”辛夷也望着马车离去,而后撇撇嘴道:“这遮遮掩掩的实在无趣,不如我去查个究竟?咱们心中也好有个主张。”
苏纺闻言,想了想,应道:“如此,你便去查查,等她再上门,我也有个应对。”
辛夷最好挖掘秘密,一听苏纺同意了,连门都没进,立马就转身隐入了人潮之中。
梁府。
马车一停,梁有慧就率先下了马车,让丫鬟带着柳茵,自己则疾步进了大门,径直往松香院去。
她没出嫁前就住在松香院,因她嫁得好,对娘家有助,因此这松香院一直便给她留着,不像其他姑奶奶,出嫁后,院子早已拨给后辈几个姑娘住了。
尽管她近十年了才回来第一回,这松香院与十年前也并无丝毫差别,年年都有翻新,有人净扫,始终保持着原样。
因松香院的花厅格外的大,这辈的几个姑娘都眼馋,都想住进松香院来,可惜谁也没住成,就是最得梁老夫人宠爱的九姑娘央了好几回,梁老夫人都没松口。
此时,大花厅里左侧的交椅上坐了个四十来岁一身藏青色朱红暗纹圆领绸袍的男人,他左手边放了茶,却半分未动。
厅中四角各垂立了四个丫鬟,都是从幽州跟来的心腹丫鬟,因她和善,平时都是最跳脱的,如今却是个个噤若寒蝉,谨守规矩,不敢乱动半分。
“和管家,你怎么来了?可是出事了?”梁有慧进来的院子,远远就看清了花厅中的人,心里不禁一个激灵,家中来人就已经叫她心有惶惶了,却不曾想来的竟是和管家,这就更让她惶惑了。
和管家可是公爹的心腹,外院的一把手,很得公爹的信任,就是自家相公,在和管家面前也是不好托大的,除了公爹,谁敢轻易使唤,还叫他亲自跑一趟河西?
这定是公爹的吩咐了,出什么事了,竟然公爹派和管家亲自来了?难道那位已经……
梁有慧不敢往下想,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和管家面前,顾不上坐,只等着他说个明白,好解她心中惶惑。
见梁有慧终于回来了,和管家起身,微作了个揖,道了声二奶奶,便又坐下了。
“二奶奶都离开幽州小半个月了,事情办得如何了?”
见和管家面无异色,梁有慧这才微松了口气,却没有上座,而是就近坐在了和管家左边的位置,应声道:“我那侄女的声名,想来和管家一路进河西已然听说了,凭着小时候的情分,如今我与她勉强能说上些话,但贸然提出这事,也不知会不会被婉拒,所以我正在徐徐图之,以防变故。”
有本事的人脾性难免大些,和管家刚进河西就已经打听了这位苏阎罗,自然知晓几分其中利害,只不过那位的病情已不能再拖,不论是整个太医院还是私下请来的名医都束手无策,远在北陵帝都的一代圣手文太医倒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神医,传闻能医各种疑难杂症,可南北两派早就水火不容,他们并不敢去北陵请人回去治病,。
所以,全部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这位苏阎罗身上了,河西离北陵千里之远,又是他们柳家出面,消息一直封锁得很好,不怕北陵那边起疑,窥出内情。
上面给柳家的时间并不多了,要是三天之内他们不能将人请回去,到时候王皇后出动娘家的黑衣卫,他们柳家不但无功,反而有过了。
“老爷有令,三天之内必须带回苏纺,否则家法处置!”
家法处置?!
梁有慧神色一变,丝毫不怀疑如果三天之内没有办到,家法必定会落在她头上。
柳家家法,她可是亲眼领教过的。
催得如此紧,看来那位是拖不了了。
想到此,梁有慧神色慎重,复起了身,道:“我这便再走一趟。”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不管如何,这个口一定要开了。
这边,梁有慧匆匆回了梁府,又匆匆出了梁府坐上马车往阎罗堂赶,而那厢,苏纺正捧着平厢刚做好的点心慰藉中午在普行寺没能填饱的肚子,点心刚下肚两块,辛夷就不知从哪方墙闪了进来,蹿进了亭中,一手抓起一块点心便往嘴里塞。
塞下两块点心后,又从小几上拿起茶杯倒了杯茶水喝了,这才道:“我在梁上猫了半天也没听出啥有用消息来,只知道那柳中元下了死令,三天之内,必须带姑娘你回去交差,四姨奶奶气儿都没歇,这厢又往咱们这儿来了,内情究竟,姑娘只能待会从她嘴里探个明白了。”
“不过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指定是哪位大人物得了啥不治之症,别人都束手无策,等着姑娘救命呢!叫柳家如此上心,这大人物必定来头不小,姑娘可要趁此机会,好好敲诈一笔啊!”
从她的情报得来,这柳家有钱有势得很,怎么也要扒他半层皮下来不可呀!
苏纺斜睨她,凉凉道:“谁说你家姑娘我要应了她?”
辛夷瞪眼,“难不成姑娘不去?放着这送上门的金银珠宝不要?你于心何忍?”
苏纺掰下半块点心喂进嘴里,懒懒道:“此去幽州,路途遥远,天寒地冻,姑娘我最是怕冷的,好好的碳火炉子旁猫着嗑瓜子吃点心逍遥自在不选,上赶着去受罪,你瞧着你家姑娘这般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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