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阳渲霞天,湖岸垂钓,握一根青竹鱼竿仰卧青竹椅上,再有美若出水芙蓉、出落亭亭玉立的苏婉儿陪伴,松闲有节奏地哼一段曲,惬意的生活。
柳云持剑而立,正色道:“怎的上了天骄榜?”
柳尘冷笑道:“有人希望我榜上有名。”
柳云不快道:“幕后之人当真势力可怖,他想借刀杀人,却也难。”
苏婉儿须眉一挑,远眺目色收回凝视他俊郎洒毅面庞道:“公子,当真无武道修为?”
柳尘愕然点头,望天轻叹道:“未曾涉及。借刀杀人?我看未必,他们打的算盘不会这般简单。”
握着胸前温润如玉的舍利子,黯然神伤道:“那人被师父重创,无个数载光阴恢复不得,不会冒着被老头子斩杀的危险贸然再对我出手,既如此他麾下人自更无人有这般实力。”
苏婉儿哑然,武道修为没有却上了天骄榜,这是怪事,天下少有。
柳云目色危凌,视天际火烧云,忧心道:“实在想不通他们的盘算。至于武道,不代表天下人皆这般认为,应该多者仍是自视公子为有危险的对手,怕无数天骄都奔东元城而来,情况不容乐观。”
柳尘收竿提笼,缓缓蹲下将笼中那仅有三尾鱼放生,挺拔了身躯立于岸边,撇嘴坏笑道:“自有办法,老淫鸡不是在这里。”
柳云豁然他打的这主意,摇头失笑:“三少会同意?”
柳尘冷笑道:“不同意又如何?他没得选,以他的弑杀,受这般委屈又岂会轻易甘休。”
苏婉儿费解二人谈话,她实在不入道似懂非懂。柳云点头:“他确实需要发泄的缺口,这般出去会有不少天骄喋血路上,公子这般算计拉仇恨,自损一百。”
迈步于两旁茫茫草青丛秀花林,清香扑鼻而来,似崎岖却又不甚崎岖的幽径小道。
柳云道:“他收你为徒?”
柳尘龙眉凤眼,浅笑安然的眉清目秀,使人如沐春风。
苏婉儿嫣笑勖勉道:“一切不尽在公子?”
柳尘轻笑着牵过苏婉儿右手,温声道:“小花猫,你懂得越来越多呢?”
苏婉儿绯红不语,柳尘无奈摇头,一阵苦笑。这丫头怎的总这般羞羞怯怯,娇滴滴的惹人怜爱。
柳尘回道:“已行礼拜师。”
柳云脸色多般变化,阴情圆缺道:“那人性格古怪,变化非常,竟会?”
柳尘摇头失笑,不屑一顾回想那老头儿,一直清澈的眼眸绽放异样光彩,如同纵横的浩然剑气,再柔和万般的死死盯着苏婉儿,笑道:“他有他的算盘,我有我的谋略,各取所需。”
柳云则不然,凝重脸色道:“可终究有了师徒名份,也不知是福是祸?”
柳尘轻笑道:“如今看来是福不是祸。”
一旁的苏婉儿总算听明白了些什么,突然探出脑袋小声说道:“那老爷爷是个高手,对公子自然是好事啊!”
柳尘凑近脑袋,两人目光交融,苏婉儿瞬间妃色低眉下去,柳尘嘴角洋溢泯笑。
柳尘撩起她脑袋四目相望,柔柔道:“哦!小花猫,你说怎么个好事法?”
苏婉儿目光躲闪不敢直视他,脸上妃色更甚了些,一旁的柳云抬头望天我没看见,我眼瞎。
苏婉儿娇羞怯怯道:“我……公子,我哪里说的清楚!”
别过头想要躲一边,却不得意,被那手牵着一拽慌乱之中脚步乱麻麻的跌进他怀中,抬头凝眸一看,就要唰的一下子跑丫子,柳尘嘴角轻笑紧紧抱着怀中这可人儿,也不愿多说什么,只柔和道一句“安静点。”
已近夏末,入夜渐微凉……
绚丽的晚霞映照大地,青竹苍松挺拔,更深人静夜静,四面竹树环合清幽异常,柳尘矗立于此,苏婉儿白裙飘飘清秀动人,常伴他左右。
二人在这荒寂的后岛竹林内,寒风尖厉的呼啸而过,一股涓涓清泉流入那碧蓝湖镜中。朦胧的月光笼罩玲珑的湖面与倥偬的竹林,微风吹过湖面泛起阵阵涟漪,月色凄迷。
柳尘伸手悠悠牵过那丝滑水嫩玉手一只,看向她微笑道:“美吗?”
苏婉儿有些出神,怔怔道:“花香飘溢,青竹巡巡,月凄凉,风微扬;穹苍穹隆清凌凌,亭亭如盖浪滔滔。不是美而甚美。”
柳尘失笑紧握她手道:“喜欢?”
苏婉儿回眸轻点头道:“嗯!”
自古以来,夕阳缭绕的恬静乡野生活,不知迷醉多少名人异士?
搂她入怀纸醉金迷,苏婉儿小鸟依人依偎在他肩上,不知想些什么,突兀道:“公子,你喜欢我吗?”
柳尘戛然止言,心中百味陈杂,久久未曾回话。也不知过了许久,回头时她靠在肩上已安详的睡着。
“小子,你对她动心了?”
泥泞不堪的花徒老头儿不知何时坐在他身旁,注视他。
柳尘惊愕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花徒老头儿绷拉着张黑脸,沉声说道:“没大没小的,叫师父。”
柳尘轻笑道:“师父。”
花徒老头儿瞅着他肩上的她,会心一笑,说道:“听说你只是秋叶寺俗家弟子,娶妻生子不是不可行?为何两难?”
柳尘摇头失笑,自怀中掏出来温润如玉的舍利子,紧紧握在手中,凄然神伤惨笑道:“心之所向,师之所往,无以为报,自当恪守不渝。”
老头儿凝眉郑重道:“这丫头呢?你让她如何?虽门不当户不对,但总不能一直让她无名无分的跟你做个丫鬟使唤吧!”
柳尘重重叹息垂下眼眸,无以回答这个问题。他自秋叶寺而来,身为俗家弟子确实不被戒律清规限制,他更加清楚自己这条命是怎么残存下来的,紧握怀中的那一枚温玉舍利子,时刻提醒着自己心中的那份信念。回眸看向肩上睡熟的苏婉儿,一身白裙气质仙灵,个拔尖身娇柔,蜂腰削背,十分惹人怜爱。却不知如何处理,虽时常面上不承认,但不得不承认他心里对这丫头确有想法,幸能严以律己,恪守得当。
“我……”柳尘愣怔道:“不知该如何处理?”
花徒老头儿皱纹满面,拧巴一块叹息道:“既已为你之师,老夫自有责任开导于你,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嫁汉,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若不能娶她何必对她这般好,真当个丫鬟了事。你心中到底如何想,自己好生想清楚,这丫头别被你祸害了!”
“师父。”起身抱拳,作揖行礼正色道。
老头儿挥挥手道:“把手递过来。”
柳尘递过右手,花徒老头儿把脉观察,起初泰然自若,突兀的一句“怎会这样?”,又眉头紧皱半信半疑。
柳尘疑惑道:“师父,怎了?”
老头儿凝眉皱须不说话,把脉更起劲儿了,若有所思盯着柳尘道:“你何处来的这么强劲内力?”
柳尘疑惑道:“什么……什么内力?”
老花徒瞠目结舌道:“少则两甲子内力于身,多则三甲子。”
柳尘诚惶诚恐摇头失笑道:“师父,这绝不可能。”
要知道他不过出生半甲子有多一人,那里来的两三个甲子内力,难不成打娘胎就修炼了两个甲子?单想想就倍觉毛骨悚然,这怎么可能,痴人说梦。
老花徒拭他脉搏努嘴颔首道:“老夫出手,绝不可能出错。运功试试,让老夫瞅瞅你的经络运行。”
柳尘轻轻将依偎在肩绝艳清秀的她放在看她安然睡熟,微笑着起身与老头儿走向青竹林内盘膝坐下,竹叶于夜风中瑟瑟发抖,青竹更甚的摇曳那婀娜身姿。
静谧的夜,安谧的林,祥和的人儿,如画似卷的一幕,花徒老头儿搭脉仔细观视他的经络运行。
老头子皱动满头肉皮纹,拧巴一块忧疑道:“经络运行顺畅,天生的清奇骨骼,但筑基不成,本该无一丝内劲。如今看来你体内的深厚功力却并非你自己的,有没有谁给你传过功力?”
柳尘须眉轻挑,清秀面庞疑惑重重,摇头苦笑道:“实在想不出来。”
花徒老头儿紧皱巴的眉头更紧,眼珠儿外浊内清问道:“当真没有一丝映象?”
柳尘摇头道:“没有。”
老花徒松开手指,起身思索着,却实在想不通他如何来的这般浑厚内力,眼前一亮,灵光乍现道:“若老夫所料不错,你这浑厚内力在你体内起码十载春秋之久,却不损你经脉,实属罕见。你当早早筑基初登,今夜为师助你一臂之力,盘膝坐定,闭目定心。”
言罢,瞬移到柳尘身后运功凝聚无形的内力于一对掌心间,轻拍他背上点穴运劲,他二人身遭皆泛起升腾不息的白雾气,缭绕于身。
柳尘只觉一股温润的真气泉流随着血液循环而动,暖流似蛟龙入海流遍他周身奇经八脉,似无一不通,无一不畅,倍觉身心舒畅百倍。
花徒老头儿翻身倒立,一掌撑于他头顶,可见功力了得,不曾倒一边只倒立柳尘头顶,运功入体。
突然之间,柳尘猛觉内息汹涌澎湃,顷刻间冲破了七八个窒滞之处,竟如一条大川般急速流动起来,自丹田而至头顶,自头顶又至丹田,越流越快。他惊惶失措,一时间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四肢百骸之中都是无可发泄的力气,顺手便将那惊涛骇浪的甲子真气使将出来。
砰——
数根青竹轰然粉碎,顷刻之间弥倒而下,老花徒翻身蜻蜓点水落下地面,凝重着神色看向那掌劲方向,有些愣怔出神。
花徒老头儿白眉如雪,面容憔碎却坚毅有神,眼神幽深道:“如此强劲真气,你真不知如何得来?”
柳尘摇头无奈轻叹道:“真还不知道,从不记得自己有过这般深厚功力,这真气有多强?”
见柳尘问,花徒老头儿怔怔道:“待你花了六八载全部炼化为己用,崩石碎木轻易而举,便是千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也犹如探囊取物一般。”
柳尘心喜若狂,当真这般厉害却又被瞬间浇泼冷水,心情大有大起大落之势,六八载光阴,太长久了些,他又如能接受否?实当难以接受。
花徒老头儿头也不顾的离去,扬声悠哉道:“此已初登,把那十二段锦与你所选经书融汇,自能进步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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