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厉衍瑾微微一点头，“你来。”

厉妍也说道：“我没意见。初初，动手吧，反正，你迟早是要面对这血淋淋的现实。”

听到厉妍这么说，厉衍瑾的目光一厉，很快又把锐利给收了回来。

都这个时候了，厉妍还在说这种话，她真的对结果有这么大的把握？

他的判断失误了？还是，厉妍在做最后的挣扎？

从医院，到医生，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不会有错。

“我……好吧。”夏初初点点头，“那，我要拆了。”

夏初初站了起来，手慢慢的伸向档案。

在两个人无比犀利的目光注视下，夏初初的手有一点点的抖，但还是，把档案袋给拆开来来。

她缓缓的抽出里面的鉴定报告，看了一眼鉴定人名字。

然后，夏初初轻声的说：“这是我和妈妈的。鉴定结果……是母女关系。”

厉衍瑾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显得那么的不动声色。

紧接着，夏初初，又缓缓的打开另外一个档案，从里面抽出来鉴定报告。

“这是妈妈和小舅舅的。”夏初初说，“鉴定结果……”

她的目光往下，看到了结论那一栏。

夏初初的瞳孔，猛然缩了一下，瞬间攥紧了手里的纸，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了。

她这么一停顿，厉衍瑾的心也跟着提了一下。

厉妍在这个时候皱起了眉头：“初初，你怎么不念？”

夏初初抬头，看着她，然后又慢慢的转头，看向厉衍瑾。

她喃喃的喊道：“小舅舅……”

厉衍瑾听到她这一声，心里顿时大叫不妙。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太多了，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把就从夏初初的手里，把鉴定结果给夺了过来。

夏初初已经站不稳了，眼神空洞，双腿都没有力气站稳，跌坐在椅子上。

事实，事实终究还是这么残酷吗？

上天，并不会给她一点转折和希望。

厉衍瑾直直的看向结论那一栏，那一个“是”字，刺痛了他的双眼。

“啪”的一声，厉衍瑾一掌拍在桌上：“不，这不可能！”

他宽厚的手掌下，牢牢的压着鉴定报告。

厉妍的这颗心，彻彻底底的落了下来。

现在，她完全翻了身，掌握了主导权了。

厉妍看着厉衍瑾的眼睛，然后伸出手去，从他手掌下，抽出了那张鉴定报告。

“白纸黑字。”厉妍看了一眼结论，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又很快闪去，然后继续看着厉衍瑾的眼睛，“这是你要的白纸黑字，满意了？”

“这不可能！”厉衍瑾声音低吼，“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怎么会出错？你自己说，哪里出错了？”厉妍大声的质问，“医院是你定的，医生是你选的，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任何参与权，你还想怎么样？”

厉衍瑾的情绪，到了极致，已经爆发了。

他额角突突的跳，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难道我这些年的怀疑，调查，都是在无中生有，没事找事？”

“智人千虑，必有一失。厉衍瑾，我承认，你很能干，你很聪明，但是人，总有糊涂的时候。”

“在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可能糊涂！”

“可现在事实摆在你面前，你不承认也得承认！”

厉衍瑾质问道：“那你这些年来，行踪可疑，常常以度假旅游的目的，离开慕城，但又常常不在度假的地方，你是去哪里了？”

“你都说了，我是去度假，难道我非得在一个地方待着？”

“一定有猫腻！”

厉妍看着他：“厉衍瑾，你承认吧，事实就是事实，你躲不掉的！”

餐厅里，回荡着两个人争执不下的声音。

夏初初的声音显得格外的飘忽：“妈，小舅舅……别吵了。”

厉衍瑾的心，狠狠的一抽，看着她：“初初……”

“小舅舅。”夏初初回答，“我。会把你，永远的当我的小舅舅。”

这句话，很明显就是，要和他彻底的撇清关系，再无往来了。

“初初！”厉衍瑾紧张的看着她，“你……”

夏初初慢慢的冷静下来：“小舅舅，面对事实吧。”

“这里面……”

“我让你面对事实啊！”夏初初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你是我的小舅舅，我们永远不能在一起，会被人戳着脊梁骨的！”

厉妍也在这个时候开口：“厉衍瑾。初初都比你懂，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的执迷不悟？”

厉妍举着鉴定结果，放在他眼前，让他好好的，仔细的，再看清楚。

厉衍瑾却半信半疑。

一定是有哪里出错了，一定。

他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是他在这里疑神疑鬼。

“现在结果出来了，你明白该怎么做。”厉妍又说，“为了厉家，为了初初，也为了你自己，请你，和初初，永远的撇清关系，再也不要单独私下见面。”

厉衍瑾盯着结论处，目光里好像燃着一把火。

他真想把这给撕了。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厉妍忽然手一扬，把鉴定结果给撕了。

“我们都已经看过了，看得清清楚楚，留着还有什么用？让别人看见了，好来看我们家的笑话？”

厉妍一边说一边撕，把那张纸给撕得粉碎。

说到底，不过是一张纸，撕碎就扔进垃圾桶了，可它带来的震撼……

却永远都消除不了。

夏初初试图站起来，但是……腿软，没有力气。

她只能坐着，艰难的开口：“妈，我答应你，我再也不会和小舅舅私下见面。除非有第三个人在场。”

“很好，初初，人做错了事情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知道错了，还死性不改。”

厉妍这话，就是故意说给厉衍瑾听的。

夏初初也看向了厉衍瑾：“小舅舅，你也和我一样吧……有生之年，再也不要单独见面。”

有生之年。

听到夏初初说出这几个字，厉衍瑾才真真切切的有一种，他要永远失去心中挚爱的感觉了。

“初初，我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可是结果都已经出来了啊！小舅舅，你就不要再挣扎了，接受事实吧，好吗？”

“我无法接受，初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