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泊澳与宋毓然的院落，泊澳迎出来，“见过二位帝尊，小玄姑娘！”

这般说着，他一双龙目还贼兮兮地向屋内扫着，一只手还在不着痕迹地整理着腰间的玉带。

轩辕珏与银湛相识一眼，不由暗笑，“小玄，想来毓然已歇下，不若将贺礼交给泊澳，我们改日再来！”

“嗯咳！”泊澳有些窘迫笑着，“呃，近来内子总是嗜睡，这个时辰还未醒呢！”

轩辕珏与银湛自然看出端倪，小玄只得假装猜不出方才泊澳与宋毓然在做什么，将那蛟鳞交到泊澳手中。

三人正欲离去，却听内中宋毓然扯着嗓子道：“泊澳，还不快请三位进来！”

银湛忍俊不禁，“哟！这龙后中气十足，看来这几天龙气渡了不少！”

泊澳只好讪笑着将三人请进去。

小玄一来，宋毓然登时笑颜逐开，拉着她不停抱怨着泊澳将她“囚禁”了。

“师姐这般说，小玄听着怎的像是在夸赞水龙王对您的疼爱呢？”小玄揶揄道，她抬手轻抚了下宋毓然的小腹，看得泊澳在一边直抽气儿。

宋毓然白了他一眼，拉着小玄打趣道：“再怎么疼爱，又怎及得上师父对你的看重？”

轩辕珏抿了口茶，掩饰着唇边的笑，小玄面颊泛起红晕，“这......还不是小玄太笨，总要师父挂心！”

“傻小玄！”宋毓然掩唇笑道，“师父在意你，可不是那个意思！他是......”

小玄霍然起身，“呀！师姐，光顾着过来看你，忘了今日我还炖了鲜果羹给师父和伯伯！”

说着，小玄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见她落荒而逃，宋毓然有些尴尬，她原想着让两人戳破这层窗户纸，早些修成正果，却不料小玄竟逃了！

银湛转头看向轩辕珏，见他沉静面色中带了些许失落。

“你也是的，有什么话也不与她说个分明，她转世不过二十年，你活了两千年，脸嫩什么！”银湛挤眉弄眼地对轩辕珏道，“可别告诉我，你还在担心她对你并非男女之情啊！”

轩辕珏叹息，“兄长知我！若在她眼中，我只是她的师父，只是救她于水火的长辈，那我......”

“打住！”银湛翻了个白眼儿，“你这般优柔寡断，将来可莫要后悔！”

········

反观小玄，正在厨下捣碎些冰块，然后倒入果羹中。

果羹被冰镇了，更加清甜，内中蜂蜜的清香也更加诱人。

然而小玄，却丝毫没有被眼前的美食吸引，她脑中满是方才自己逃离的窘迫。

“真是白活了这些年岁！”小玄自嘲着，眉目间却充满了小女儿的烦恼。

“小玄......姑娘？”

小玄抬头，却见是冷玉江。

她起身，客套地施礼道：“见过冷前辈！”

冷玉江走进来，“我......我想着来向姑娘道歉！”

小玄淡笑，“这可扎煞晚辈了！”

冷玉江蹙眉，那样子仿若还是两千年前那个执着的少年，“是我教女无方，才叫你陷入险境，自然要致歉！”

“前辈已然忍痛惩罚了冷姑娘，又许诺将她禁闭于宗中，实在无需亲自前来致歉了！”小玄始终执晚辈礼，恭谨且疏离。

“这个，还请姑娘收下！”冷玉江见状，只得将一枚玄白相间的玉佩交给小玄，“这是两仪宗的令牌，在世俗中只要姑娘见到招牌上刻有这玉佩图腾的店铺民居，尽可亮出此令牌，他们定予取予求！”

“呵呵呵！”

身后，忽而传来银湛的笑声，冷玉江转身，只见银湛与轩辕珏齐至。

银湛走进来，不屑地看了眼那令牌，“冷掌门难道忘了，小玄在世俗中是什么身份，她有事用得着求助两仪宗的世俗产业吗？”

冷玉江面色挫败，低声道：“当初她给了我一块玉佩，保了我冷氏一族多年，如今我想还她一块，却已不配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一空，玉佩已然落入一只粉雕玉琢的小手中。

“如此，便多谢前辈相赠！”

小玄手中捧着那玉佩，对冷玉江微微一笑，“如此，前辈便不要心怀内疚了！”

冷玉江怔了一刻，终是露出释然笑意，转身拜别了轩辕珏与银湛离去。

“哼！”银湛看着他离去，连背影都透着畅快，不由撇嘴道：“你看他那样子，仿若现下立时死了都不留遗憾了！”

轩辕珏摇头失笑，看向小玄的眼中却多了些幽怨，“这般善解人意，怎就不解我的心意？”

正想着，一丝丝沁凉的甘甜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小玄将一碗鲜果羹端到他的面前，“师父，小玄做的！”

他转头，却见银湛这厮一碗已经下了肚，又去锅里自己添了碗。

轩辕珏接过碗，细细品着果香，再看小玄那满怀希冀的双眸，竟是这般似曾相识！

是了！曾经那人酿了梅子酒邀她品尝时，也是这般期待被夸赞的神色！

原来无论历经多少年，多少世，无论是玄狐战神，还是凡人痴女，她永远是她！

“好吃！”轩辕珏柔声赞道，短短两字便换来小玄那心满意足的甜笑。

银湛大快朵颐，口中含糊道：“小玄何时学会的下厨？”

“这得多谢伯母！”小玄甜甜笑道，“伯伯不在，她可是整日里研究这些鲜果做成的吃食，小玄耳濡目染，便也学会了些！”

银湛手中一顿，缓缓将手中的碗放下，抬眸看了小玄一眼。

轩辕珏见状，转身离去。

“小玄，我娶了她，今后可能便无法陪伴你了。”

小玄微微一笑，又为银湛的碗中添了些碎冰，“伯伯，小玄已然长大了！”

她的手被银湛轻轻握住，“可是，我拿不准......”

小玄转眸，只见银湛一双青眸灼灼望着她，内中蕴含极为隐晦的心绪。

她手中一顿，仍挂着那副纯真无知，眨眨眼道：“伯伯拿不准什么？”

“我不知你是否......”银湛深邃的眸中忽然漾起戏谑，“真的长大了！”

“伯伯，我都十九了！”小玄白了他一眼。

却见银湛又换了副一本正经地神色，“那我叫石氐教你的那些，你可都会了？”

小玄迟疑起来，有些窘迫地点头，“自然，自然！”

“真的？”银湛俯身，看着小玄躲闪的双眸，“那好！伯伯来考考你！”

“考......什么？”

银湛抬手向外一指，小玄登时明白了这个老不正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