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送走空空派一行三人,于文坐到正在凭栏远望湖中岛屿的晏影身旁,问她:“怎么样,风景怡人吧?”
“真美。我从来没想过山与水能够像这样和谐、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还有那些山顶上巨大的上古雕像,也与湖光山色完全融为一体,那一块地方必须就那样一座雕像,换了别的就会看着别扭。”
“你能看出这一步,已经不是眼光的进步,而是道法上有进步了。”于文开心地说,“我没说错吧,藏在山中闭门造车是不行的,必须到外面的广阔天地来开拓眼界,眼界开阔视野才开阔,心胸开阔道法之路也会开阔。”
“嗯,我越来越后悔当年不应该拒绝你的邀请固执地留在终阳宫,要是早随你走遍大陆、看遍山川、历遍艰险或许我也早就是元婴期宗师了呢。”
“呵呵,现在也不晚呀。这才离开终阳宫不到半年你就有如此的进步,照这样再过几年你就不必再背《镜阳功法》大纲,我传授你《五行道法经注》大纲。”
“换了一种书让我背,仍然是背书。”晏影变得无精打采,“欸,你说带我从大陆东端出发一路游山玩水回家乡,下一站去哪里?”
“千河原,带你去见见九十年前我和于雪打劫暗炎会的地方,那个地方本身的风景就很奇特值得一看。或许当年我们留下的阵法基础仍在,若还在,我带你一起试试能不能恢复,要是成功恢复就再打劫他们一次,弄点小钱花花。”
一年后,东珑东部隐隐有小道消息流传,暗炎会位于千河原的中区级别秘密物资中转站再次遭到打劫,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发生伤亡,被劫走的物资也没有上次那样多,打劫者只拿走了一半。
半年之后,积宇山区榷璐镇。
“花少,花少,我在镇外看到新鲜货了,孤身只影的在山下休息。”一名筑基期的奴仆兴冲冲地跑进镇上的酒楼。
本地元婴宗师花目鸢的儿子花花大少直起腰眼睛放光地问:“什么情况?”时隔近百年,当年的花花大少已经是头发花白的老人模样。
“看上去是二十几岁,细看是四、五十岁,相貌乍一看并不艳丽,仔细看是越看越耐看,瞧上几年、十几年也不会厌倦。”
“妈呀,完全是我喜欢的类型。”花花大少情不自禁地淌下口水,“她是什么境界?”
“就是境界有点高了,金丹后期,是窙大师说的。”那奴仆挤眉弄眼地说,“大师还说一看就知道她还是个处的。”
“金丹期的处女,我好多年没玩过金丹期的老处女。”花花大少兴奋得觉得裆下已经在发胀,“快去告诉窙大师,那个女人我要搞到手,只要成功,我把我爹的碧灵丹偷出来赏给他。”
“花少,窙大师是金丹后期,但光他一个人很难避免不伤到人。”
“那就叫上郅大师、皂大师、鄴大师、亚大师他们四个一块儿去,条件开一样的,记住最好不要伤,绝对不能重伤,不然玩不成我可不认帐。”
“好嘞,花少请等好消息吧。”奴仆一溜烟地跑出去传讯。
没过十分钟,山下传来剧烈的灵力波动,庞大巨大的法术、武器乒乒乓乓地开打,有的法术余威冲到半山在榷璐镇上也能看得见。
花花大少禁不住心痒难熬,在十几名手下的保护下跑下酒楼,跑到最近的山顶悬崖边远远地朝下观战。
下面的战场打得正十分热闹。最初是窙大师和郅大师联手偷袭女修士,本以为十拿九稳,殊料女修士一出手就是可以瞬发的法宝,两位大师用的是符宝,威力上要差一筹,所以反被打个措手不及。幸运是女修的作战经验略显不足,没能充分利用好武器上的优势迅速确立不可动摇的优势,他俩合作多年配合默契,于是渐渐稳住阵脚拖住女修。
之后,皂大师、鄴大师、亚大师先后参战,四人轮流掩护另一人催动法宝的战术轮流换成全威力状态的法宝,五个打一个,武器也相当,这场战斗自然很快形成牢牢的压制,若不是严令不准弄伤的话早就把人拿下了。
花花大少在山顶看得紧张刺激,跟着比画、叫好或者斥骂,非常投入。忽然听到耳边有个声音打断他的兴致:“你知道被围攻的是什么人吗?”他猛回头看见一个陌生人站在身后,自己的手下居然都倒在地上熟睡不醒。他下意识地知道不妙,问:“她是谁?”
“她是我于家的人。”于文伸手扯下脸上的千罗面具恢复原貌,“我怎么说你好呢?快一百年了你仍然死性不改,上次想强上我妹妹,这次又想强上我于家的女人,你贱就一个字。”
花花大少认出他,腿一软跪下来猛磕头:“我叫您祖宗好不好,于祖宗,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是您的家人呀,求求您了,别把我关笼子里,我让我爹付赎金好不好?”
“赎金肯定逃不掉,但你一再冒犯我的家人绝对不能轻饶。你的寿数已经到暮年了吧,仍然热衷此道,还是把你去势算了,免得你继续残害女人。”
花花大少战战兢兢地问:“什么是去势?”
“呵呵,不学无术的家伙。”于文被他气乐了,“去势就是把你脐下三寸的是非根切掉,一了百了,保证你今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不要啊,我还没有给我爹留下孙子,不能切掉呀。求求于祖宗饶过我这一回吧,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花花大少号哭道。
“不要啊!”于文学着他的声调说,“被你残害的女人也是这样对你哀求吧,你可曾放过她们?凭什么我就要放过你?”
又一个声音在半空中响起:“于兄且慢动手,能否给在下一个薄面,再饶过他一次?”
于文抬起头,道:“又是你,你是叫鲁什么来着。上次你也帮他出头,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今天又来?”
“于兄好记心,在下正是鲁载泫。没法子呀,这些天刚好在花兄家做客,花兄是因为要招待我才放松了看管,结果被这憨货跑出来惹事,在下难辞其咎,就算搭进自己也义不容辞。”
“嚯,说得道貌岸然。”于文撇撇嘴,“看在你没有开溜而是站出来的份上我就给你这个面子。人赶紧领回去,赎金按照上次的标准天黑之前给我送来。”
“多谢于兄。”鲁载泫躹躬作揖地道谢,下来将花花大少揪住带走。
山下的战斗仍然未停,晏影在五个人的围攻下已力不能支。
于文恨铁不成钢地说:“打不过不会逃吗?亏我给她那么多宝物,竟傻到死战不退,早年在落阳山脉一起打猎时候的机灵劲荡然无存。”他放出两具元婴期仙儡命令道:“忠叔、甲壹下去帮忙看着,她不受伤不许出手。把五个人渣打成残废,剥光后倒吊在最近的修仙城市城门口示众。”
十天后,又是在几千里外双河镇当年的客栈里。
变容伪装的鲁载泫带着一名青年推开豪华上房的房门,看见于文坐在椅上,晏影站在椅子后面使劲地用拳头捶于文的后背。于文不但任凭她捶,而且咧着嘴装出很吃痛的表情。鲁载泫看到这一幕立即往后退并将随行的青年挡在门外。
“进来吧。”于文的声音响起。
鲁载泫带着青年再次走进房门,让青年关好门守在门内侧,自己热情地向于文行大礼,奉上一片恭维话,也忍不住眼瞟坐到床沿背对外头的晏影。
于文道:“你看什么呢?罢了,要看就看仔细一点,等你下次再看见她的时候她就是元婴期了。”
鲁载泫躬身道:“那可要提前贺喜啦。得到于兄托人捎秘信召见,小弟不敢怠慢,找好借口星夜兼程就到花目鸢那里等着啦。”
“呵呵,抱歉让你久等。我们临时改变计划在千河原多呆了点时间。”
“啊,又是您!”鲁载泫夸张的表情,“我以为是哪路神圣,原来还是您。”
“不说这个了,说正事。”于文拉回主题,“距离你我第一次见面已经有两百年,你比当年可要显老得很多。”
鲁载泫被戳中心事,表情垮下来:“小弟已经一千五百多岁,距离寿终正寝不足三百年,晋级延寿毫无希望,这辈子就快要走到尽头。”
“宇凉门有什么表示?”
“说是全力帮助搜罗延寿圣丹,实际上找来的远不如您上次所赐的丹药好。宗门新晋两位年青的师弟,似我这种垂暮等死的老家伙只配靠边站。”
“暗炎会呢,他们什么态度?”
“暗炎会最擅长压榨光所有的价值,不到我死的那一刻他们不会放过我。”
“你有没有向宗门和暗炎会抱怨过,发过牢骚之类的?”
“惭愧啊,以前不敢,最近几年开始有些。”
“你借抱怨的机会调动一下地方吧。”
“您需要我去哪里?”
“落阳山脉以东一千八百万里处的交扇山脉一带。我姐姐于江月已在那里经营两百多年,我妹妹于雪应该正在去那里的路上,你想办法调任那附近的暗炎会分部,那边的修仙势力弱小,你的身份地位必能掌控一方。你到那里与于雪联络,以后听她和我姐姐的吩咐配合行事。”
“具体的任务是什么呢?”
“在大致以辰影城、东陌城为中心的地带里有一个隐藏势力,为首者是一名化形的妖狐,名叫婴宁,现在叫什么名字我不太清楚,她的势力与当地暗炎会有很密切的往来。她是我的仇家,不清除掉她和她的势力我就回不了家乡。”
“啊,化神期的前辈。”鲁载泫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你还记得两百年前初次见面的时候我是什么道行境界吗?”
“记得,当时您尚在元婴初期。”
“上一次在这里见面呢?”
“好像是元婴后期。”
“那么现在见面时你认为我还是停留在元婴后期吗?”
鲁载泫身子一僵,扑腾跪倒磕头:“拜见于前辈,小人不知您已经晋升大宗师,之前礼数不周多有冒犯。”
“知道这个消息的你是第二个人,连我姐姐和妹妹都不知道。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不希望你关键的时候犯傻。”
“您请放心,小人……”
“别着急表态,婴宁是九尾天狐的后裔化形而来,这个物种的天赋最擅长迷惑人心,我担心的是你容易着她的道。”于文逼视着他说,“你知道我的姐姐于江月也是化神期大宗师,我家两位大宗师,哪怕她和你们暗炎会勾结在一起我照样可以灭掉,所以你记住了别在关键时候犯傻。”
鲁载泫不知不觉间大汗淋漓,趴在地上说:“请于前辈放心,小人绝对忠诚于您,小人这条命就卖给于家了。”
“你肯卖,我自然不吝高价。”于文递过去一只储物袋,“这里面是上次答应给你的的东西,虽然还没有到上次所约定的两百年期限,我仍然提前给你,好好地替我于家卖命,你后面的命本就是我给你的。”
“小人懂的。”鲁载泫将头埋得更低,“为了了无负担的更好地为于家卖命,小人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我带来的青年是我选定的继承衣钵的亲传弟子,按暗炎会惯常手段很快就会控制他为其所用,我沉沦在暗炎会的泥淖里不得解脱,不希望他步我的后尘,求于前辈施以援手拯救于他。”
“我最晚八十年后会回到交扇山脉,那时将与婴宁的势力开战,所以我的时间、精力上都安排不过来。这样吧,貅环山脉的碧穷谷、东珑青毓仙阁、东海阔云岛这三个地方你挑选一个,我安排他去那里栖身。早晚一天我会去挑了暗炎会总坛,届时他就可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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