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清晰可见的决绝与坚定厉光，莫烨霖语重心长地轻启薄唇:“商场博弈，人们只会敬畏强者。

如果你输了，即便活得再怎么光彩，可在其他人的眼里——

也只会是懦弱和无知而已。”

面色暗沉的洛心艾:“……”

而就在她以为莫烨霖不会再说些什么的同时，他竟微不可察地噙起性感如斯的唇角，语调覆上一层前所未有的势在必得:

“况且，你也未必会输。”

听闻此话，洛心艾不由得感到有些怔愣，语气里盛满了疑惑与讶然:“你就这么有把握？”

莫烨霖那张俊美无俦的薄唇轻漾起一抹高深莫测而又颠倒众生的弧度来，“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思索了片刻，洛心艾最终却还是茫然不解地摇了摇头。

见状，莫烨霖索性也就不再卖关子，他那张棱角分明的冷矜面庞上流露出些许耐人寻味的神色，说出来的话则更是显得意味深长:

“你在职场上，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

但一张白纸，往往能比那些精美的半成品，画出更加令人满意的画作。”

对于他这番形象的比喻，洛心艾不免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只满心地认为他很可能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随即便试探性地询问他:

“能给我临时抱个佛脚么？不然的话和舒媛一起去选广告商，我实在是心里没底……”

秋天的风有些温柔，吹拂过四目相对的他们，而他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双惹人迷醉的桃花眼里好似盛满了暖黄色的柔光。

“好。”

仅仅是余音刚落，莫烨霖便示意她在沙发上落座，并十分体贴地为她倒了杯水，这才用一副郑重其事的语调迅速步入正题:

“首先，你觉得在选择广告商之前，需要考虑的问题有哪些？”

一双冷澈如水且又媚态尽显的狐狸眼里凝聚着星星点点清晰可见的凛然光亮，洛心艾将自己的见解娓娓道来:

“明确消费群体的市场定位、关注目标市场受众、广告预算与效果评估……”

语毕，一道赞赏的波光悄无声息地划过莫烨霖那双摄人心魄而又深邃如潭的星眸，在其间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亮。

随即，他微不可察地噙起唇角，透过层层叠叠暖黄色的日光，染上一丝阳光般温暖的弧度来。

“嗯，你说的很对，选择广告商，不仅仅要考虑预算问题，更多的，还是要符合酒店当下的具体情况……”

接下来的时间里，莫烨霖神情严肃而又认真地为洛心艾讲述了不少相关方面的知识，让她的思路和眼界都清晰与宽广了不少。

从树叶间隙漏下的细碎光斑透过敞开的百叶窗落在他柔软的发梢上，那些繁茂的枝叶在风中窸窸窣窣，仿佛在讲述着故事。

莫烨霖那引人入胜而又妙趣横生的“授课方式”令她听得如痴如醉，沉迷其中。

灿烂的阳光在他的发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也同时使他那深邃而又棱角分明的五官变得柔和了不少，她竟在不知不觉中恍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

这个话题很快就来到了尾声，莫烨霖那疏朗且又英挺的眉宇之间满含着隐藏不住的严厉气息，语重心长地叮咛她:

“最后，一定要记住，即便你有再多的缺点，至少——

也要让自己看起来无懈可击。”

他薄凉的声音就像是一阵轻风，下一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痕迹。

有些看不透积淀在莫烨霖眼底那讳莫如深的情绪，对于他这番话里的深意，洛心艾不禁感到微微一怔，有些一知半解。

看起来……无懈可击吗？

她望向窗外，这钢筋森林仿佛一个囚笼，透进来的阳光是一支支利爪，逼迫着身处其中的人们，不战，便死。

……

从莫烨霖的办公室里出来之后，洛心艾还没有来得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下来休息片刻，就又接到了一通来自顺德程总监的电话。

对方刚出差回来不久，说是现在刚好有时间见面，所以就在第一时间内打电话给她了。

顺德的货款也不算少，有五千万属于未到期，她很有必要去当面争取一下。

由于担心瑞昌那边的进展不够顺利，于是洛心艾便毫不犹豫地与对方约在了莫氏集团旗下的满天星大酒店见面。

但坐进雅间的时候，她的心里真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她已经事先说明得足够清楚，要与顺德的程浩单独私谈，可他却临时改变了主意，以热闹为由，叫来了公司里的一群人——

还都是那种油腻的中年男性。

她一个人，对阵他们一群人，也亏他们想的出来。

大腹便便而又油光满面的程浩坐在她的身侧，目光不偏不倚地紧锁着她，总让她有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小洛啊，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长得很像我妹妹年轻的时候。

只可惜呀……她去国外了，好些年不见了。”

毕竟一开始是自己主动联系到的对方，所以洛心艾也就不好不给他面子，她牵强地扯动了一下唇角，作出回应:

“您或许是太过于思念家人了，才会把我看成她吧。”

听她这么一说，程浩不免有些神色黯然地垂下眼眸，轻叹了一口气:“唉，这人吧，越活才越明白，对你最好的还是家人。”

但很快，他就立即换了副脸色，笑眯眯地高高举起手里的酒杯，“来来来，小洛，干一杯！”

洛心艾那双冷彻如冰的寒眸里暗藏着不易察觉的警惕微光，连忙摆了摆手，“我不喝酒。”

程浩丝毫不以为意地继续劝说道:“没事儿，这酒才38度，还是甜口儿的。”

即便他说得如此轻松，可洛心艾却仍是没有就这么轻易地动摇与彻底地卸下所有防备，她固执己见地摇了摇头:“我真的不喝。”

然而令她出乎意料的是，程浩竟突然间伸出手来抚上了她的肩膀，依然不打算就此放弃，“就当给我妹妹一个面子行不行？

就一杯酒，没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