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距离传送总是伴随着不小的误差,无论是忍者世界的时空间忍术,国度天宇的星际传送术,还是科技文明的跃迁引擎,皆是如此。对于佐助的六勾玉轮回眼而言,跨越3100亿公里的宇宙空间,日地平均距离的两千多倍,预计误差少说也会在十万公里这一量级。因此,当他们发现自己竟然被传送到了一个氧气浓度适宜,地面引力正常的岩石星球上时,所有人的警戒都在一瞬间拉到了最高等级。
更不要说那片宛如蓝宝石般透明澄澈的碧湖,新雨之后绿意盎然的竹林,以及空气中四处弥漫的淡淡芳香。
虽然他们目前还察觉不到环境中存在任何的异常之处,但要说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美丽的巧合,恐怕连六岁的小孩都不会相信。
这到底是谁干的?幕后主使又究竟有什么目的?
就在他们决定动用一切手段探清真相的时候,一段悠长而浑厚的渔歌忽然从平静的湖面上飘扬而至:
“漂浮无停难留吾名,恨世间春之暗波;
终彻悟胜败皆不过朝露电光,一逝即过。”
两人一龙循声望去,只见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一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渔者正撑着一叶乌篷小舟,缓缓向众人驶来。克尼奥利尔见来人并没有显露出什么敌意,心下稍安,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两位同伴,却发现他们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副白日见鬼的震惊表情。
“宇智波斑?!”
鸣人和佐助也算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了,但眼见这位传奇忍者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一手撑着竹竿的渔夫模样,还是对他们的心神产生了极大的冲击。
更重要的问题是,他为什么现在还活着?
“这几天天气,我刚捞了几条鱼,掰了几株春笋,打算和冬菇煮一起做汤吃。”宇智波斑把渔船停靠在了岸边,轻轻踢了踢脚边的鱼篓,向三位不速之客发出了邀请,“正好你们也到了,那就一起来尝尝吧。”
这还是鸣人和佐助第一次见到斑如此富有烟火气息的一面;不是作为睥睨群雄、掌控一切的忍界修罗,也不是作为梦想破碎、穷途末路的悲情英雄。他上身穿着一件褐色的蓑衣,下身套着一条紧实的皮裤,脚下踩着一双新织的芒鞋,原本那头狂野不羁的披散长发也被一根草茎捆了起来。若不是那熟悉的查克拉波动,他们决计不会相信这名平平无奇的渔夫是当年想要以一己之力征服世界的宇智波斑。
“我的瞳术最终定标到了这个地方,想来也是你做的手脚吧?”
佐助上前一步将克尼奥利尔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话中的冷漠和戒备之意并没有因为两人同族的关系而消减半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斑将佐助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他把撑船的竹篙扛在了肩上,头也不回地说道:“上船吧。”
十分钟之后,佐助一行人乘着渔舟来到了一座由圆木搭起的小屋面前。这座表面略有些褪色的小屋傍水而建,青色的藤蔓爬满了整片侧墙;屋前的空地上堆放着一筐晒干的野菌,一笼长短不一、尚未洗去泥土的青笋,以及数十根打磨得光滑的细长竹篾。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斑?”
见对方一路上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原本就不以城府和心机见长的先代火影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向宇智波斑发问道。
“这里就是你们所要寻找的‘蜂群世界’。”
斑用细绳把渔船系在了岸边的码头之上,取下斗笠,抬首望向了中天那轮皓白如雪的耀日。
“而那便是天狼双星的主星,天狼A星。”
一只头生红顶、身披白羽的纤长水鸟从众人的头顶上空振翅而过,各色的小花散布在青翠的芳草之中,不时还有灰兔从草丛间探出头来,竖起耳朵观望着三名陌生的天外来客。
这就是蜂巢吗?未免也漂亮得太过分了一点……
“这个世界应该就是‘先驱者’的主脑为人类量身定制的‘天堂’,‘晓’组织所追寻的黎明。”佐助三言两语打消了鸣人的疑虑,然后就把注意力重新转向了自己同族的“前辈”,面无表情地问道,“不过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我更在意的问题是,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们的?”
佐助的话音刚落,来自天狼星的耀眼光辉就瞬间黯淡了下去,无尽的夜幕笼罩了整片大地,惟有不远处九尾巨兽口中的光球照亮了半个夜空。
……
等等,这不就是三十五年前自己出生时的那一夜吗?鸣人回头一看,果然见到了四代目火影夫妇身后毛巾上那个嚎啕大哭,连身上的羊水都还未来得及洗去的新生婴儿,以及另一位伸出右手,正欲将婴儿抢入怀中的面具忍者。一切都定格在了这一紧张的时刻;就连九尾口中初具雏形的尾兽玉和四代目火影手里蓄势待发的飞雷神导雷都被凝固在了原地,宛若一座座栩栩如生的立体塑像。
“……之前我们把带土调教得太强了,老师。看现在这个架势,四代目火影恐怕很难在九尾和带土的夹击之下保住村子。”
一个熟悉而厚重的声音在忽然在鸣人身后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他回身一看,只见从九尾身躯投下的庞大阴影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个面相无比眼熟,但时代错乱感也尤为强烈的男人——宇智波斑、千手柱间,以及那位站在柱斑两人身前外貌与鸣人自己有九成相似的青年忍者。
“你究竟是谁?”
鸣人鼓起了全身的查克拉,想要上前质问对方扮成自己的模样到底是抱有什么目的,但几乎是在动念的一瞬间,他的身体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牢牢捆缚,丝毫动弹不得。
“时间的流向本就是一个难以把握的复杂问题,你们能够引导到这个地步,已经是足见用心了。剩下的事情,就留给我来办吧。”
青年忍者的话音刚落,胸前的吊坠上便亮起了一个闪耀的七芒星刻印。紧接着,水门、玖辛奈、面具带土三人的双瞳中都映出了相同的七芒星图纹。图纹只是在三人的眼中一闪而逝,可鸣人却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查克拉似乎已经发生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还没待他弄清具体情况,青年忍者就已经走到了四代目夫妇的面前,静静地凝望着他们脸上富有张力的表情,声音低沉地自语道:
“爸,妈,带土,木叶丸,三代爷爷,卡卡西老师,伊鲁卡老师;是我亲手葬送了你们平静幸福的生活,毁掉了你们所珍视的一切。”
“我很抱歉。”
青年忍者的独白就像是一记重锤一般,狠狠地敲打在了鸣人的心上。听到这些耳熟能详的称呼,对方的身份俨然已经是呼之欲出,但鸣人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那个答案。
“世人一定会体谅你的苦衷,老师。”柱间把右手轻轻搭在了青年忍者的肩上,目光却一直没有从九尾身后那一地的断肢和残骸上离开,“人与人的心意,终归还是相通的。”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我们所做的皆是必要之事,又何必去理会旁人的闲言碎语。”曾经的宇智波族长双手抱胸,不咸不淡地说道,“执着于在人间寻找什么大同世界,到头来伤的只会是自己。”
眼看着木叶村满目疮痍的景象,初代目火影也失去了和老友斗嘴的兴致,轻叹一声之后,便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青年忍者回身走到了鸣人的面前,右手轻轻在他的胸前一按,束缚着后者身体活动的神秘力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难道不是回溯时间的幻术吗?为什么他会知晓我的存在?
鸣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心中的震动还未完全平复,却见青年忍者已经再次望向了他的两名徒弟,面色平静地说道: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维系历史和准备战争这两件事,就托付给你们了。”
斑和柱间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双手抱拳,肃穆地对青年忍者躬身行礼道:
“请老师放心。”
青年忍者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个欣慰的笑容。他轻轻点了点头,双眼微阖,像是一位老者在回忆孩提时代的古老歌谣:
“去吧。十六年之后,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们凯旋而归。”
斑和柱间再次向青年忍者行了一礼,而后便化身为了两道绚烂的流光,消逝在了沉沉的暮色之中。
“我们也该上路了,老朋友。”
一团赤金色的云气从青年忍者的丹田处升腾而起,转眼在木叶村的上空凝聚成了一只威风凛凛,通体无暇的九尾红狐。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你就不打算对他说点什么吗?”
红狐垂下了硕大的头颅,铜铃般的双眼盯着七代目火影那张熟悉的脸庞,沉闷的嗓音宛如暴雨前天际传来的滚滚雷声。但青年忍者却并没有回应九尾的提议。他十指交叉,双手在胸前结出了一个无比标准的“辰”印。
“深渊升起之处,万城俱灭。”
两道由纯粹查克拉所构成的激流从青年忍者和红狐心脏的位置透体而出,源源不断地注入了嚎啕大哭的婴儿和凶神恶煞的尾兽体内。强烈的查克拉冲击让婴儿稚嫩的肌肤上现出了一道道蚯蚓一般的青筋,全身的组织浮肿充血:而那张天真无邪的脸蛋也因为痛苦而扭曲成了一个狰狞的表情,宛如一只刚从恐怖电影的荧幕上逃出的怪物。
从来都见不得小孩受折磨的鸣人此时心中可谓是既惊又怒。但考虑到刚才受制于人的那一幕,他终归还是没有出手干涉他们的动作,而是咬了咬牙,尽可能平心静气地向那位身份将明未明的青年忍者出言问道:
“……你们这又是在做什么?”
“我曾见到最珍视的家园化为灰烬,也曾目睹最亲近的爱人葬身海底。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尝试之后,现在我终于找到了将一切悲剧彻底改写的最佳途径……”
青年忍者的身影越来越淡,就连他的话语也仿佛变成了梦中人的一段呢喃。
“……这个孩子将继承我恒久以来的未竟事业。我会成为他最好的养料,让他身心足以肩负起守护人类文明的重任。”
鸣人望着婴儿身上逐渐消退的浮肿,内心却笼罩在了一层更深的迷云之中。原来他并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小弟”,而是在幕后安排了一切的先行者吗?
他的目的是不是像他自己所陈述的那样单纯呢?
“斑会告诉你们一切你们想要知道的答案。”
下一刻,鸣人眼前的空间出现了无数条蛛网一般的裂纹,随后一切景物都如同玻璃碎片般片片剥落,显露出了世界的时空框架之下那团永远静滞不变的黑暗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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