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金寨核心战场十里,曹彰停下了冲锋的脚步,并且让突围而出的虎豹骑略作休整。
他与曹洪的一千五百中军主力会合之后。立即命人清点人数,恢复建制以备不测。不料却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前军和中军全身而退,两千虎豹骑老兵的阵形依然齐整;然而后军的五百人却是神秘的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向。
曹彰正准备派出一大队人马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曹洪却拉住了他,神情恍惚的说:“子文,不用白费心思了。后军的五百人,根本就没有突围出来,而是被赵统的长枪阵限制住了。想来以虎豹骑的精锐程度,一定可以拖住赵统的主力大军,给咱们的安全脱离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
在是否营救虎豹骑后军的原则问题上,曹彰和曹洪产生了巨大的分歧。曹洪认为赵统部的兵力十分雄厚,回身救援兵力要是少了,那肯定是不行。
然而派出去兵力要是多了,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更会影响整个撤退的计划,甚至是功败垂成也说不定。虎豹骑已经遭遇了重创,再也没有能力承受更多的打击。
曹彰承认曹洪说得有道理,只是他有不得不救的理由。虎豹骑第一次遭遇重创,就是在火玺争夺战中遇上了赵云,陈到和太史慈,还有虎豹骑的死仇麒麟军。五百人马的全军覆没,这就造成了一个五百人马单独建制的虎豹骑新兵都。没有老兵作为支撑的新兵都,说是一触即溃也不为过。前不久的战斗就已经说明了问题,军魂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凝聚出来的东西。
这次赵统又想用同样的手法,再一次拿下虎豹骑的一个五百人马的老兵都。这就有些欺人太甚的味道了。要是其他的对手有样学样的话,长此以往,虎豹骑就会渐渐的失去所有的精神传承,最终导致军魂崩溃。这可是一个值得重视的问题。曹彰有名将之资,当然明白放弃虎豹骑老兵的严重后果。
曹彰说:“洪叔,虎豹骑可以忍受牺牲的存在,却再也无法承受一个都的建制完全消亡。重建一个都就等于要替一个都的人马重新塑造军魂。这样沉重的代价虎豹骑难以接受。这就是不得不救的主要原因了。”
在曹彰看来,哪怕是救出后军中的一个人,也代表着没有全军覆没。只要人还活着,虎豹骑的军魂就不会出现缺漏,更不会莫名其妙的消亡。就有快速恢复建制和战斗力的希望。哪怕是牺牲一百人救出一个人,也能迅速的编制一个都五百人马。这样算下来依旧赚了。
曹洪说:“子文,赵统的布置你也看到了。他整整用了两个都尉,满员四千人马的轻骑兵监视咱们。虎豹骑想要杀回金寨容易,可是怎么杀出来,还需要从长计议。轻骑兵的速度优势不容忽视,到最后还得壮士断腕。毕竟虎豹骑是弱势的一方,咱们不得不付出这些损失。”
曹彰说:“洪叔,放弃五百虎豹骑新兵,我就已经是一错了。要是再放弃五百虎豹骑老兵,那就是错上加错。我可不能一错再错,虎豹骑后军必须要救,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去救。这才能堵住悠悠众口,才会让天下人看到我改正错误的决心和勇气。”
曹洪见曹彰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就不打算多说什么。更何况维护虎豹骑的军魂,是为将者应该尽到的责任和义务。毕竟曹家的老一辈将星荟萃,年轻一辈也必须要星光灿烂才行。
曹彰把两千虎豹骑老兵一分为二。其中一千人交给曹洪带领,马不停蹄的撤回汜水关,确保虎豹骑的护送任务不会出任何的差池。这是任务优先的原则,曹彰也不想由于回救后军的缘故,直接导致任务失败。那纯粹是给虎豹骑抹黑。曹洪的安危大于一切。这是虎豹骑的责任。
待到曹洪离开之后,曹彰只说了一句:“五百虎豹骑后军的兄弟正在浴血奋战,他们正翘首以盼咱们回去增援。这是去闯鬼门关,我曹彰与大家同在,让我们一起并肩战斗吧!”
剩下来的一千虎豹骑听了曹彰的话以后,终于彻底的爆发了。今日我为同袍流血,他日同袍为我受伤。虎豹骑可以在突围的时候没有什么斗志,却不会在救援同袍的时候磨洋工。这是对自己的负责,推己及人就是这个道理。
曹彰大刀一挥,一千虎豹骑策马追随。正在严阵以待的轻骑兵两位都尉。见到一马当先的虎豹骑大将曹彰之后,立即兵分两路。一路迎头冲锋,准备迟滞虎豹骑的冲锋速度;一路按照赵统的交代回转金寨战场,以免围攻虎豹骑老兵的主力被曹彰打一个措手不及。
曹彰见麒麟军赵统部的经骑兵都尉杀出,不由自主的在心底里冷笑了一声。他并没有降低马速,而是凭借着战马挂甲的优势,与轻骑兵都尉硬撼。
曹彰的战马可是来自于西域的汗血宝马。挂甲负重之后却是在短时间内爆发,超水平发挥出了令人惊讶的速度。轻骑兵都尉的战马虽然不错,可是他低估了汗血马的速度,这一照面就吃了大亏。
两马相撞,轻骑兵都尉连人带马飞到了一边。曹彰去势不减,一举突破了轻骑兵的拦截。一千挂甲的虎豹骑集群冲锋。轻骑兵都尉神色大变,对着轻骑兵的骑语兵打出了一个手势。然后就晕倒在了战场之上。曹彰的勇悍,更是让迎战的轻骑兵胆战心惊。
轻骑兵旗语兵不敢怠慢,忙舞动令旗让轻骑兵让开官道。然而使用绊马索牵制虎豹骑。挂甲冲锋的虎豹骑,居然一连突破了九道绊马索。其中有八道都是曹彰由一力突破。
倒不是曹彰无力全功,而是在面对第一道绊马索的时候,他胯下的汗血马突然跃起,腾空而过让他没有机会下手。
轻骑兵受到绊马索的拉扯反弹之力作用,居然连人带马一起摔倒在了官道的两边。一千虎豹骑在付出了三人的代价之后,顺利的突破了轻骑兵的绊马索。他们在曹彰的带领之下冲向了金寨战场。
曹彰的勇武得到了大部分虎豹骑老兵的认同。只不过也有一些人认为他是在作秀,根本就没有救援后军的诚意。毕竟他还有前科——新兵的战场价值还没有展现出来,就被无情的抛弃了。已经证明了战场价值的老兵,才有机会一丝不会被放弃。这样的势利眼行为,特别的让那些吹毛求疵的虎豹骑老兵心情很不爽。
这是一根深入人心的刺,即便是曹彰努力的想要挽回什么,也得不到虎豹骑老兵的信任。好在曹彰并没有打算获得什么,只是一门心思的突破防守,然后救出被围的后军。
四千轻骑兵,在速度上压制了虎豹骑,却没有办法阻止曹彰的突破。虎豹骑的重甲让轻骑兵的进攻失去了威力。曹彰干脆就顶着轻骑兵的攻击杀向战场的核心。
虎豹骑终于看见了被围的后军同袍,那些下马步战的重甲大刀兵们,已经到了快要油尽灯枯的地步了。曹彰示意身后的虎豹骑都尉准备好备用的战马,打算一举冲入核心救人。
赵统才刚刚接到轻骑兵都尉的报告,就看见了势不可挡的曹彰冲向了战场的核心。他正要下令全力封堵,却在关键的时刻想通了,反而让开了一条通道,让虎豹骑成功救人。
曹彰让幸存的两百余后军爬上了备用战马,开始了最后的突围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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