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军制十队为一营,一营配三百弓弩手二百辎重兵,为两千人。十营为一军,配上弓弩手和辎重兵,一军就是两万人。
袁松带一营军赶到武峰山的时候,朝廷增派的一军羽林军已经汇合前期队伍,在山脚空地安营扎寨,摆设拒马,立建箭楼。
袁旖霞带着谷雨迎来,引袁松的一营军去大军斜后的小山坡。
到了营地袁旖霞下令辎重兵扎营,袁松将大小姐和谷雨请到一旁,小声说道:“来时将军交代,大小姐为将,谷雨行参军事。”
说着拿出令信令绶交给了谷雨。
“什么?!”袁旖霞握紧马鞭质疑问道:“袁松,你是不是搞错了?父王让谷雨做军师?”
“末将不敢私改军令。”袁松看了一眼穿着长袍的谷雨,把头低了下去。
令绶是一个铜印,上面有字:扬州参军绶令。跳到一旁的谷雨又把令信打开,上面是袁牧野的指令:
尊行旨意,狩猎武峰。如遇战事,尔统全军,擒其首将。
谷雨小心翼翼叫来大小姐,把令信又给她看,待其看完,取出火折子将令信烧了。
袁旖霞瞪着在自己跟前猥猥琐琐的,低声怒喝道:“古参军事,便由你下令吧。”
“大小姐……”
“这是军营!”袁旖霞又是低声怒喝。
“袁将军,要不还是你来吧。”谷雨哆哆嗦嗦把令绶递给袁旖霞。
“混蛋!你当这是儿戏吗!”
“可这……”
谷雨心里说,这你娘的不是扯鸡蛋吗!
两千二百人抓梁国太子?你咋不让我飞呢!
屁个参军事呀,整的袁旖霞还不乐意,你行你来呀!
两千军的安营扎寨行军布阵,对谷雨来说倒是简单。但有了袁牧野的令信,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谷雨将队正以上兵将召集到大帐之中。
第一道令,伙长牛大山升为队正,将军中一伙斥候马上扩充至一队,由老带新,重新勘探五峰山地形。现在便去挑人,当日便去,两日后回营画图。
牛大山欣然领命,带了手令出账而去。
第二道令,从五峰山开一条去汗水支流天门河的山路,拦设路障,于天门河架桥。
分给辎重校尉徐亮五十弓手,五十枪兵,一百刀手,带足干粮,立时即去!
徐亮先看了一眼袁旖霞,犹豫着接了手令,却并未离去。
坐在军案后的谷雨一皱眉,沉声问道:“徐校尉可有疑议?”
徐亮看着这个曾经跟在卢主薄屁股后面点头哈腰的小孩,一时有些恍惚。
去天门河架桥干毛呀?
谷雨知他在想什么,也知他不服自己,便怒喝一声:“来人!将徐亮拖出去,杖责二十,降为队正。”
帐卫立刻冲上来,打掉顶盔,将人架了出去!
“辎重队正王家大,由你暂代校尉,带兵行令。”谷雨重新写了一份手令。
王家大出列拱礼,“军事,徐校尉并无过失,何故责刑?”
谷雨一拍军案,怒喝道:“你也知我军事,此非议事,令下即行!按军律,得令不行者,便可斩头,你是队正,岂非不知!”
身材魁梧黑乎乎的王家大一时愣住了。
这是军帐,军事手令一出便不容有议,按军律,迟疑不行者视为不尊,行令必减,立斩之!
谷雨知他无言可对,怒喝道:“来人,王家大违抗军令,拖出去斩了!”
帐卫冲进来,两脚将人踹倒,抹肩头拢二背就要带出去。
袁松急忙出列,单膝跪地,拱手说道:“军事大人,辎重军教令不严,松亦有过。我愿戴罪求情,且留他性命,降为军中苦役,待回扬州之时,再以功过论。”
这时刀兵校尉汤黍也出列求情,“军事大人,王家大虽是粗鲁无知,但有义气,其力惊人,可拉十石粮车,请军事大人留他将功补过。”
军案之后的谷雨沉吟片刻,问道:“既如此,由你二人推举,此令由谁?”
汤黍看了一眼袁松,举荐自己的副尉陈杨,“陈杨做事精细,略晓机关,此人合适!”
汤黍和袁松知道,谷雨让他们举荐,便是给他们套上连带之责。
不能好人让你们做了,事却没干好。要是陈杨有差池,他俩也跑不了!
派辎重军开路架桥,便是为开战做准备。虽然不知能不能在武峰山这种地方打起来,但大伙都盼着这一天呢!
当兵不打仗,何能有功劳。
谷雨应了汤黍的举荐,令陈杨率领辎重兵,再抽调二百人,带足干粮,即时便去!
随后便是第三道令,由袁松、汤黍各带二百弓弩手,二百刀手,直上五峰山顶。
但见对方山顶军营便回撤,只留行军痕迹,不可进攻。如若遇到对方,便说追杀猎物至此。如对方进攻,亦不可作战,极速退兵回营。
袁松汤黍明白参军事的意思,便领命而去。
今天去五峰山顶是不可能了,时间来不及,但二人合计一下,还是先集结了一伙精兵,让他们多穿棉袍,带了干粮,先行探路。
夜里就住在山上,等待明天汇合。
当天点兵之后,袁松和汤黍召集什长之上兵官,先交代一下此行任务。
袁松明白谷雨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让他和汤黍去撩色人家,看能不能勾起对方的火。
真实意思就是找打仗!
但为什么找打仗两个人不知道,便以为吴国派了一军人马前来,不膈肌对方一下岂不无聊。
即便真打起来,也是吴国人多。
可第二天,牛大山就先派回来两个斥候,上报参军事谷雨,五峰山顶西侧三十里,山腰位于吴国山境内的一个无名谷里,藏着梁国军队。
因为山谷静谧,易生回响,不便立时刺探人马,但已确定,里面有骑兵。
谷雨赏了斥候,马上将消息送去了羽林军大营。
羽林军带兵的是杨德威之前的副将,吴国现在的虎贲将军,许战雄。
虽然名字很狂,但却是一位儒将。
接到扬州将军府的消息之后,他便派人来将军府军营,请袁旖霞到羽林军军营议事。
袁旖霞叫上谷雨一同前往。
谷雨以练兵为由,推辞不去。
他告诉袁旖霞,见许战雄,只说扬州将军府奉皇上旨意,前来打猎。至于其他,请与扬州将军府通令。
但如果梁国军队前来攻击,便会尊将军交待,击败对方。
袁旖霞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去说?
“大小姐,我这参军事,是咱们扬州将军府临时任用的,袁将军必然还未上报朝廷。如果我以这个身份去了,许战雄以朝廷的旨意下令,我便不得不从。而你不一样,你是女将军,他许战雄怎么也不好强令于你。”
袁旖霞冷哼一声:“我女将军怎么了,上阵杀敌会不如你?”
谷雨赶紧称是,“大小姐巾帼英雄,谷雨怎么比得了,我之于您是泥云之别、鼠仰虎威,天地之差……”
“闭嘴!真想抽你一顿鞭子,治治你的油腔滑舌!”
“大小姐,我句句忠厚实言,天地可鉴……”
袁旖霞握了握手中的鞭子,牙缝里挤出一声“滚!”,出帐而去!
谷雨打不得了。
袁旖霞虽然习武带兵,但她崇拜的却是自己谋算过人的的母亲。
她知道,教令谷雨行参军事,一定是父母一起的主意。
他们不会在这等大事上看错人。
如遇战事,尔统全军,擒其首将。袁旖霞很清楚,如是自己统军,父亲绝不会下这种命令。
难得的是,看着猥琐下流嬉皮笑脸的谷雨,马上就明白了父亲袁牧野的意思,马上安排策略和退路。
这番本事,一般人是做不来的。
但袁旖霞对这种事一点不报信心,太难了!
梁国首将是谁?
太子刘继隆!
将他擒获?
也就谷雨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敢去干,换个人,一定按照字面的意思老老实实躲着。
真打起来,不一定慌成什么样呢。
可这货,马上就安排人上山去撩色人家。
虎贲将军许战雄见面就问了这个问题,你们营中军卒呢?
“回将军,进山打猎去了。”
许战雄虽然半甲长袍,但看上去仍然气质儒雅,尤其两鬓白霜,三绺长髯,看上去更像一个师塾先生。
“便是打猎之时发现的梁国藏兵?”
“回将军,是斥候发现的。为不惊扰对方,故未探得军马多少,须待明日方能知晓。”
“那你怎么看此事?”许战雄问道。
“梁国强盛,欺占中土各国久矣。此番我等奉旨狩猎,梁国便想借机威慑大吴,以告警示,或为刘继隆岁后出使我国作势。”
许战雄点头说道:“以如今来看,我料梁国此番引兵,非是仅为震慑,实想试探我军强弱,试探吴国的容忍。故此,刘继隆必会派军犯境,尝试交锋。”
袁旖霞故作一惊,急问道:“将军,这可如何是好?扬州府兵仅是奉旨狩猎,此番增兵,末将以为嫌是打得少了。”
许战雄一愣,捋着胡子的手都停了。
这就把门封上了?
他还想着让扬州府兵移兵并齐,与羽林军做犄角之势,共同拒敌。
可对方这意思,人家就是奉旨打猎,并没有作战的准备。要让他们服从自己的作战安排,这意思,除非袁牧野下令。
这就为难了!
杨德威当上皇帝之后,吴国军制就改成各自统属。除非有旨,不得其令他军,羽林军也不行。
可他此次增兵武峰山,皇上并没给他统领全军的圣旨,并且还说了,意在警示,尽量免与梁国交恶。
虽然许战雄有临机之权,但也仅限于羽林军,令不得人家扬州军呀。
可现在,梁国已然犯境,已是两军夹攻之势,随时便可俯冲而下,进犯吴军大营,而自己却不能左右全军!
袁家小娘子还如何是好,岂不知,本将军也想知道,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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