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闹剧?如此便是闹剧。这任帝王本事不大,心事倒是排得满满。他那王蛊应该炼制的时间不短,却仍然有耐心关注着这里。
至于为何关注这里,蒋钦绝懒得再猜,于她何干?那林氏细看不像是正常的,没想到就连疯了都不消停,竟还留有后手。
只不过到最后那对她貌似很有用的东西让旁人给捷足先登了。所以待另一个从未露面的人悄悄退离之后,林氏依然陷在歇斯底里的疯狂中。
要知道,这可是她为数不多的清醒状态下所能做到的唯一翻盘机会,如今却被她恨不得剥皮剃骨的仇人以嘲讽的姿态告知,这其中每一个环节,全都是他故意唆使放任的结果。
不然她一个冷宫精神失常的疯子,是如何以计引来那三个废物?而那三个废物,却又恰好全都中了不治之毒?
皇帝冷酷地笑了一下,根本没避讳谈论那三个他使人亲手下毒之后丢过来的孩子,更是没把眼前的这场剧目放在眼里。得意了一会儿之后,他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吸收着那一直耐心将养着的王蛊。
那王蛊先前一直是被无数高手气血精养着,本身实力不容小觑。可自从吃了在亲子脑袋中的血蛊后,大概是对他气息尤为熟悉,是以并没怎么反抗,就顺从地被吸收了。
那方才还干枯的面庞也因此而重新恢复红润,他的气势在节节攀升,但他一点也没有要收敛回去的样子。
而另一边,正是悲痛欲绝,已然疯狂的废皇后。只是这方才还在歇斯底里的林氏在听完皇帝的话后,出其安分了一会儿,之后便静静地看着那人吸收王蛊。
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她渐渐笑出了声音。这声音起先时断时续,闷咳不止,待稍微歇息一阵便持续不停,越发放肆了起来。
就在皇帝专心处理那王蛊的过程中,林氏从歇斯底里的状态过渡到出其安分,不待一会儿便直接跳跃到放肆狂笑。
见她如此,皇帝顿时提高了警惕,暗恼当时怎么就没先将这个疯子去了,再另行其他事情。
也不知道是个人体质的原因,他并没有像术法中说的那样极其简单快速的吸收完毕。如今到了紧要关头,自己的武力却忽上忽下,并不扎实,想来这就是引她发笑的原因。
都是养过王蛊,自然清楚各种不为外人道的秘密。只打眼一看,对方就明白他此时的难堪。
皇帝不敢再动,唯恐破绽百出,只能一边适应内劲在身体中窜走,一边眼睁睁看她拿起地上方才用做刨土的木棍,狠狠扎进心脏处。然后手捏着枯木,在帝王震惊愕然猝不及防的当口,以最决绝凌然的方式,朝他撞去。
两人的心头血片刻融合,感受生机在不断消逝,周帝王怔愣片刻,勃然大怒起来。他将这疯子推开,咬牙分出几息气劲稳住对方心脉。
林氏惨白一张脸,咳嗽带着血,却不改吐出的话语中那包含的切齿恨意。
“哈哈,你单知道廖儿是你的孩子,难道他不是我的吗?我助你那王蛊一臂之力,之后再看究竟是谁吞谁了吧。”
皇帝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眉头,感受到体内方被压制不得动弹的王蛊再度乱窜,简直想把眼前这疯子活活生吃的心都有了。
但是不能,现在还不到她死的时候。因为两人的心头血如今快速混合,便能共同驱使同一个王蛊,如今那疯女人给出的指令是离开,他怎么可能放任。
当务之急自然是趁对方还有一口气在,将那心血逼开才行,不然这好端端的王蛊,就要因为受这临死还要反插一脚的疯子给拖累得实力大损。
对于这种意外的发生,皇帝当然不愿让其成为事实,所以在分出几息气劲保住林氏一口气后,也不再管她,只一门心思地抵御外血窜入身体。
林氏笑着笑着,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她就像回光返照一般,精神异常的振奋。
她一边骂着负心之人,一边哭诉自己苦逼的一生。随着气息渐渐变弱,林氏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皇帝在将那疯子的心血逼出后,眼中厉光一闪。
到底是损了底子,即使他手疾眼快,急忙封住穴脉,那残存的心血仍无法消尽,帝王重重咳嗽了一声,看地上死不瞑目的另一人,眼中恨意未消,狠踢一脚后怒骂道:“贱人!”
如此,在皇帝离开之后,林氏暴尸冷宫,无人过问。那天夜里的事,帝王自信没有一个活人知晓。至于区区一个废后,活着的时候翻不了浪,死了便就死了。
不管外界如何猜测帝王的身体能不能撑过这个秋季,也不问自己坐拥的江山在风雨中如何飘摇。那日因为失误被一个疯子差点打断所行计划的憋屈,还有那道口子所造成的后果,叫他十分后怕。
以至于受了暗伤的皇帝在乍一离开冷宫后就赶紧闭关,只是在心口不断传来锥心刺骨般的疼痛中,他明白了于事无补,只能发下狠心,打算加大力度找来更多高手血气吸收,看能否再次压制体内本该沉眠不醒现在却不断作祟的活物。
蒋钦绝因为离开的早,自然不明白这帝王吞噬蛊物生出了意外,现在正满脑子想要找些高手替他续命呢。没办法,谁叫王蛊一刻也不歇息,让他难以安生,唯有在输送内劲强盛的血气时,才稍得安闲。
但高手也不是地里的那些大白菜,在很有一部分人警觉的情况下,皇帝的爪牙损失亦是惨重,那些就算被偷偷锁定袭击方案的高手,在自知中了异毒求生无望时,最爱的一招便是鱼死网破,半点后手不留。
所以皇帝每每被心脏处的绞痛扰得烦不胜烦,虽然一时半会死不了,但也是知道原因的。那蛊之所以留有分寸,没将他凿空,只是因为他用大半旁人的气血来喂养而已。若有一天,自己再供应不起,说不定便离死期不远了。
然而他又是那王蛊的饲者,若舍得那蛊的助力,将其引出弄死也不是不行。
但他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让自己辛苦专营的这一身武力重新消失,再次沦为废人?光是想想那样的场景,他都会陷入到极端狂躁中,不能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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