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适从的荷尔蒙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

三李平子一把好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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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李平子 一把好乳

我第一个女朋友李平子绝对是一把好乳。这也在很长时间里,给我造成一个错觉,以为天下的女胸都是按照这样一个标准来设计。

她是山东青岛人,人长得结实,块头也不小。其实放在齐鲁地界,这也平常得很,是个女人都人高马大,不过放到南方的任何地方,就显得有点雌风凛凛,胸大无脑。

刘天王德华演的片子说,大块头有大智慧。李平子的智慧都集中在了她的胸前,日积月累,就转化成了脂肪,像硕鼠储存的过冬粮食。

按照流氓诗人沈浩波在他的大作《一把好乳》中的简单逻辑,有其妈必有其女。妈妈胸脯高耸,女儿长大之后也肯定是一把好乳。我后来看过李平子的全家福,照片中,她妈一脸威严地团结在以她爸为首的家中央的周围,目视前方,炯炯有神,像是海上的两座灯塔。而在灯塔下面,则是四季的波涛汹涌。那上衣再宽松,也被顶出了明显的凸痕。那时候的李平子还小,被她妈揽在自己无比博大的胸怀里,头正好挤在她妈两乳之间,三点成一线。和她妈相比,她的胸前还看不出多少迹象,衣服平平整整地贴在身上,一点没有曲线的感觉。谁知道时间竟如此具有魔力,让男人的欲望膨胀,让女人的胸脯膨胀,甚至让宇宙都不由自主地膨胀,像男人下身充血了的海绵体。

李平子和我是在济南读本科时的同班同学。大一开始不到两个星期我们就相好了。直到现在我还惊讶当时的神速。

想大学之前的十九年,女人对于我来说似乎是个绝缘体,可是一踏上大学的校门,我立马就栽在这上面。这有点像大陆各界贪官,先前拼命压抑着自己欲望,好为人官表,以求上进,死后将有蚁民千里长街相送,甚至被当地树碑立传,写入史书,颂为一代清官,从此泽背后世,万古流芳。然而临了退休,却发现人未走茶要凉,再不捞一把就再无机会可捞,私欲一打开栅栏,就如洪水泻堤,一发不可阻挡。这就叫晚节不保,也叫作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我发现自己跟贪官很一丘之貉,在行为上可以互为参考,上大学之前拼命地为着大学,心里虽有猫儿意,人前却不敢叫两声。

到了大学,只要有女同学稍稍有所表示,身体中的小妖精就开始不安分,蠢蠢欲动。

大一时候我还貌不惊人。好在胆量惊人。老妈曾经仔细地将我全身上下扫描过一遍,事后有点忧心忡忡地说,“都说女儿像爸,儿子像妈。我年轻时候好歹也有几分姿色,每次出门身后都会有这个那个跟着。你怎么就没有遗传一点呢?!”

我说,“跟着你的是你家养的几条小黑狗吧”。

老妈有点恼怒,“你以为你老妈跟你开玩笑么,那时要不是老被人跟着,跟得害怕,给了你爸一个保护的机会,不然哪来半辈子的受罪,哪来的你。”

我说,“哟,看来我还真是你生的。我还得找你算帐呢,生的时候也不看看,要是一看,呀,这么丑的一个小妖精,干脆溺毙,就像托塔李天王那样,一看儿子生出来是个小肉球,拔出剑来就把挪吒给劈了。省得日后留祸端。”

叹了口气,“马后炮有啥用呢。没有后悔药的。你现在也不能靠相貌泡妞了,得靠胆量。你爸年轻时可是胆量出众啊,方才抱得美人归。虎父无犬子。儿子,在这一点上我为妈的坚决挺你。”

刚开始的时候是军训。男女老少又回到了六七十年代,清一色的草绿军衣军裤,似乎每个女人除了高高低低,胖胖瘦瘦,别无二致。那时李平子在另外一个排,和她尚处在互不相识的阶段。军训中除了队列训练,还要讲究军容军貌。不仅要按时起床,闻哨出动,还要赶在数分钟之内,将被子叠得跟豆腐块那样整齐。吃豆腐是现在男人的强项,可叠豆腐被子,却为难了很多人,不亚于治理三峡这一浩荡工程。平时在家慵懒惯了,被子一般都交由老妈打理。至于日后,老妈说,会有媳妇接手的,你就等着享受作为男人的幸福吧。野百合也有春天,丑男人只要娶了媳妇,男人该享受的,他就得享受。

万万让人没料到的是,现在的女人更是被惯坏了。甭提在烈日下站个两分钟就动不动喊头晕眼花,甚至以头抢地尔,吓得一帮人又给掐人中又给送医院。就叠个被子,别说帮男生了,还等着男生的援手呢。

李平子后来回忆说,当时自己面对床上的被子,既熟悉,又分外的陌生,就像数学盲面对哥德巴赫猜想,物理盲鼓捣测不准定理,简直就是又一猜想或者测不准,半天不知道怎么下手。

这要叫我老妈知道,非气坏身子不可。优生优育喊了这么多年,怎么女生的质量不见上升,反而降得这么厉害呢。这要搁在以前,女娃儿一生下来,怕调教不好,送到婆家,娘家人会挨骂的,所以除了花钱读书,砍柴烧锅倒水,要样样都来,样样都会。小媳妇是怎样当的,就应该是这样当的。那时讲究男人得像个男人,女人得像个女人。最好得像云南大理的白族同胞一样,男人只要做好琴棋书画烟酒茶,其他的活计全撂给女人打理。为此羡慕得我死活要篡改身份证上的民族。如果反过来,有人不幸被贴上了“上海男人”的标签,是要被耻笑的。可是现如今,革命了,形势大变了,男人像女人,女人却像男人。男人在床上还照样会骑在女人的身上,可女人发起狠来,在生活中却要骑在男人的脖子上。上海男人在被耻笑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在近些年来,如同走势逐渐看好的股票,终于成了抢手的香饽饽。老妈英明一世,没想到女人也有出头的一日。

那天老妈听我汇报说,在上海除了生孩子外男人不能做主,比如烧锅做菜,做家务都抢着干,女人可乐得一身轻松,嗑嗑瓜子看看韩剧,抽空上网玩游戏,顺便和别的帅哥调调情。

老妈把眼一横,不怒自威,这样的女人要她干什么?看我不抽了她的那根小懒筋。接着又把眼一横,你不会想做这样的男人吧?

我忙说,没有,没有,想做也做不上呀,这种乐于为妇女同胞奉献的精神需要从小就培养的。

老妈这才端正了眼睛看我,口气不减地威胁说,你只要做了,就不要说是我的儿子,我在列祖列宗面前丢不起那个老脸。当然,以上这些都是后话。

尽管叠豆腐被子让我颇有些自顾不暇,可是有一天带队的教官说,有谁愿意主动站出来,发扬雷峰精神,帮助后进,指导一下你们班上女同学的被子工作?当时底下的一帮男生便开始扭扭捏捏,目光飘忽,有些扭头看窗外的树枝横斜,有些低眉凝视着胸前的第二粒纽扣,就是不敢和教官来个视线接触,怕被教官拎了出去献丑。这时不拼技术不拼素质,就拼胆量了。

一旁的我听得热血沸腾,像在战壕里窝了十几天,突然听到了嘹亮的冲锋号,一下子就吭哧吭哧蹿了上去,直扑敌营。我觉得这些男生都很傻冒,被读书给读傻了,不知道当前的工作中心,已经由努力完成读书大业,转为向泡妞大业进军。这不明摆着是和女生套近乎的机会么,我们的爱情说不准就在与她们的摩擦当中产生。教官哪里是教官呀,他简直就是我的神啊。

后来我像董存瑞炸碉堡一样,奋力地把手往空中一挺,目标鲜明地出现在了教官的视线里。正在暗暗恼怒于一帮大男生如此不给面子的教官,一见有人甘做冒死鬼,不禁眉开眼笑,鼻孔的出气都顺畅了很多,也就能气沉丹田地说,好了,就你了。

到了女生宿舍,宿舍全体上下,共计八位女生列队欢迎,热情鼓掌,这让我受宠若惊,却又倍感压力。

为了这次示范表演,我拿自己的被子练了又练,可终究不是心灵手巧,架不住16只小太阳的炙烤。事到临头,我油然觉得自己好像蚂蚁,那只无意中闯上我的小腿,被我一把拿下的蚂蚁,给搁在放大镜聚焦的阳光下,最后只见一缕芳魂飘上了青天。

我硬着头皮,装着胸有成竹的样子,一边装模作样,一边打着官腔,哈哈……这个要这样叠的,哈哈……那个要那样叠的。大家都看明白了没有呀?!八位女生还是一脑袋糊涂,可是又不敢说自己看不懂。好歹都是大学生了,证明自己没那么笨,怎么连叠个被子都看不懂呢?说出来怕被人笑话的。于是不约而同地上前抢下我手里的活,明白的,明白的,你辛苦了。喝杯水吧。果真就有女生为我送上一杯水,恰似及时雨一样,滋润了我那因紧张而干涸了的心田。

事情办得不知可否,但却让我特有成就感,觉得日后要不当贪官治理麾下小民,简直就是屈了大才。

给我送水的女生正是李平子。

当时我只拿眼微微一瞄,目光便在她的胸前作了一下逗留。八位女生都是刚刚脱下了武装换上了红装,显出了凹凸有致的身材。这让我不禁感叹,如今生活好了,连女孩子发育都提早了,早得都快让男孩子跟不上趟了。只有让一些老男人捡了大便宜。怪不得有些女生一入大学,就成了腰缠万贯的二奶。

李平子后来的回忆中还说,当时我看她的眼神让她有些害怕,以为自己的衣服哪里破了,一直很忐忑,等到我走后,还脱下来里外检查了一番。因为有了心理阴影,这件衣服从此后就被打入了冷宫。说起来,就是因为我。不过李平子补充说,实在很佩服我的勇气,从我叠被子的手脚上来看,并不像是个高手。可不是高手的人,愣充高手,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从这件事上,她发现我是个可造之材,日后有机会予以接近。又不过,在我跟李平子分手之后,她却改换了一种说法,说我当时之所以愣充高手,完全是色胆包天。

李平子的胆量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开课之后,大家作了更一步的认识,多多少少能将每个人对号入座。我也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军训期间为女生指导被子工作是献了丑,每次上下课都避开那八位女同学,像怕遇见黄鼠狼的鸡婆。

李平子觉得很奇怪,难道我的勇气都在上一次全用光了?和她们之间的联系,就成了一次性了?当时她们也没打我骂我,甚至还很尊敬地给我端了一杯水,没原由让我怕成这样啊。

李平子是大城市里走出来的孩子,大城市的孩子眼界开阔,自然不怕一些闲言碎语。有一次上英语课,李平子没有和她们宿舍的同学扎堆坐在中前排,而是特意挑了一张两人桌,空出一半来,特意等我。

当我贼头贼脑地从教室后门刚一伸出头,就被李平子的慧眼瞧见,像我拿下可怜的蚂蚁那样,一举把我给拿下。

“过来!”她冲着我扬起了手,然后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我愣了半天,也磨蹭了半天,不知道该走向教室最后几排的位置——那里基本上属于男生的天下——还是该走向李平子。后排的男生开始起哄,嗷嗷乱吼。像一群发了情的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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