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声,灵宫的大门彻底合上,云澈闪身夹着缝隙滑进来,此刻人离大门最近,那些溅起的灰尘全都喷到他脸上,他一边挥舞着手驱赶灰尘,一边弯腰咳嗽,嘴里还嘀嘀咕咕:“疯了,全都疯了!”
细辛和郁落白还在黑暗中交手,留行拿着夜明珠跑过去,把细辛拉开,小声说:“别打了,我们都被关在里面了。”
郁落白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不甚在意,云澈急匆匆地跑到郁落白身边,焦急地看着她,说:“你跑进来干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救了苏愿就走……”
“苏愿不是也没和我们走吗?他跑进陵寝里,我难道不能跟进来吗?”郁落白微微喘着气,有些不高兴地瞪了云澈一眼。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云澈由衷地叹了口气,说。
郁落白偏过头看着前方的黑暗,没有接云澈的话。
郁落白和云澈假装成祭司,祭司的法袍手腕处缝了一个白色的纱网,可以把夜明珠放进去,便能随时用夜明珠照亮。
而留行进来的时候,他手里也捏了一颗夜明珠,三颗夜明珠的照耀下,面面相觑的四人突然沉默了下去。
“外面的人不能把门打开吗?”好半天,细辛才小声问了一句。
留行皱着眉头,颇为无奈地说:“就是山苍取下了钥匙,灵宫大门才会关闭,现在外面能说上话的只有阿殊婆婆和火聆卫,估计山苍是不会就范的。”
“所以是山苍和他们里应外合,他们才能鱼目混珠进入陵寝送葬。”细辛不忿地看向郁落白和云澈,低声说道。
留行不置可否。
云澈挑眉,双手一摊,说:“你猜得没错,的确是有了山苍的帮助,我们才能混进来。”
“你得意什么,现在大家都困在这里,出不去只有死路一条!都是因为你们!”细辛想到这些人搅乱了祭祀典礼,心中更是怒火中烧,看云澈的眼神几乎带着刀子。
云澈的目光在细辛身上打量了一会儿,问道:“你就是长老苑新增加的水镜苑的护法?”
“关你什么事!”细辛平时话不多,但是面对无端闯入巫棠教的外人来说,她嘴里可不会有什么好话。
“看上去年纪也不大,看来叶葬很重视你,竟然让你担任水镜月的护法。不错,巫棠教的体系,果然越来越完善了。”云澈有些感慨地笑了起来,对细辛刺人的态度倒是不怎么在乎。
“云公子、郁姑娘,我知道两位都是教主的朋友,我想我们也没到非要兵刃相见的时候,我和细辛只想找到教主,而你们要保护遗鹤长老的安全,我们暂时休战,不要为难彼此。”留行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况且就叶葬对郁和云的态度来看,他们之间显然纠缠颇多,不是一两句敌人或者朋友就能说得清楚。
在机关遍布的陵寝之内,无意义的争斗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云澈知道留行的的实力,要是真在这里分出个高下,大家都讨不到好处,休战是最理智的做法。
协商好之后,四人朝着灵宫深处走去,去寻找在他们之前进入的几人。
比郁落白他们要先一步进入的灵宫的苏愿和公孙沫此刻正奔袭在黑暗的甬道中。远远看去,泼天的黑暗中,只有两颗快速移动的夜明珠前后追逐着。
“苏愿!”仅仅隔着一个身位,公孙沫终于一把钳住苏愿的肩膀,止住了他前进的脚步。
公孙沫的五指灌注了内力,如同钢爪扣住了苏愿肩膀的大穴,苏愿无奈停下,却执拗地偏着头,不看公孙沫。
“我都知道了,全部,那个人就在这里,我要去见他一面。”苏愿声音很低,可是说话的时候,语气在微微颤抖。
公孙沫的脸色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显得惨白无比,他放开苏愿,走到他面前,痛心地说:“我不知道叶葬对你说了什么,但是你要知道,从曲洛接近你开始,一切都是不怀好意的,叶葬她在利用你。”
“我知道她在利用我,可是我不在乎,最起码她不会阻止我去探寻真相!”苏愿正视公孙沫的眼睛,咬着牙说道。
“真相?什么真相?你魔怔了,苏愿!九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巫棠教到底对你有什么吸引,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陷进去!”公孙沫拧着眉头,眼中都是不忍。
“因为我也属于这里!你难道不知道吗?影公子,我的父亲,就是巫棠教的第二任教主流燚,他就埋在这里!”苏愿突然嘶吼了起来,眼底瞬间闪烁着泪花。
苏愿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准确地劈在公孙沫头顶,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苏愿精神错乱在胡说八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公孙沫震惊之余又觉得可笑,他迅速冷静下来,语气冷硬地问了一句。
“很不可思议是吧,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相信,但是答案就在里面,找到那个人的尸身,一切就真相大白了。”苏愿仿佛自暴自弃,说完便错开公孙沫径直朝前走去。
公孙沫愣在原地,扭过头看着苏愿的身影在他佩戴的夜明珠的照耀下一步步朝着灵宫深处走去,那一抹亮光,只能照亮苏愿单薄的身躯,他显得那么寂寥,但是脚步又那么坚定。
公孙沫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在原地站了多久,他已经对外界没了感觉,苏愿佩戴的夜明珠光亮彻底湮灭在黑暗中之后,他似乎把自己站成了一尊雕像。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苏愿说的是真的,为什么公孙沫他自己从师父苏茫还在世的时候,就未曾听到哪怕是一丁点的风声?
难怪师父临终的时候让他跪在她面前发誓,发誓永远不去调查影公子,永远保护自己的师弟苏愿。
也就是说师父知道这是个不能见光的秘密,所以才不让他调查,不让他知道哪怕一丝一毫。
“公孙先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遗鹤长老呢?”就在公孙沫沉思的时候,后方追上来的郁落白一行人走了上来,郁落白不见苏愿,低声问道。
公孙沫看向开口说话的郁落白,眼中浮动着复杂和深沉。
郁落白的身份,也如同他猜想地那样吗?
那么今日进入巫棠教陵寝的人,几乎都是和巫棠教牵涉甚密的人,这,难道是天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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