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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乎。就在东方快报发展的如日中天的时候,新的危机出现了,这可是张总编和罗曼他们任何人也没有思想准备的。投资他们报社的工厂由于效益下滑,无法再继续投资下去了,而且下一个月就不再向报社拨款了。已经燃起来的报业改革大火,难道就此熄灭,这可是全报社生死悠关的大事。
张总编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是凌晨两点了,他翻身下‘床’,第一个想到要见的人就是罗曼。罗曼接到张总编的电话问:“张总,非得现在见面吗?”
“是。”回答简单。
“特别重要的大事?”
“是。”
“不是突发事件吧?”
“不是。”
“在那里见面?”
“办公室。”
“是报社的事?”
“是。”
罗曼一下子呆住了,这可是她担任东方快报总编以来最突然的一次。这么晚了,报社的最高决策者要在办公室见她,绝不会是好事,也绝不会是一般的坏事。她一边穿衣服,一边想:到底会是什么事情呢?是上级决定要撤换她?是否决她们新报纸的领导班子?还是取消这张报纸?她揣测最多的是报社有重大人士变动,但她也拿不准,心理忐忑不安的就下了楼。
也许是下楼的声音太响了,老人吃惊的问:“阿曼,这么晚了还有事?急急忙忙的,你可得小心点。”
罗曼边走边应声道:“你们安心的睡吧,我知道的。”心里有些歉意,这么晚了还把老人家吵醒了。
迈出房‘门’时她听见老爸唠叨:“这孩子这么办,老是没日没夜的,也不知道忙些啥,都三十大几了,自己的事情还一团糟……”而后是另外一个声音安慰,最后是长长的叹息。
走进车库,罗曼的思绪才回到报社。启动汽车,匀速开上大马路,此时的公路上,行人车辆都显寥落,她一路风驰电掣的向报社的方向狂奔而去。
凌晨两点半的办公大楼静悄悄的,罗曼来到张总编的办公室。张总编泡了浓茶,自个儿静品。见罗曼进来了,也没有说话,只是给她倒了一杯放在她面前。整整三分钟,白煞煞的灯光照‘射’下,安静极了,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只有张总编的办公室象一座白‘色’的孤岛。
罗曼喝了一口茶,觉得空气太压抑了,说道:“茶是好茶,就是太苦了。”
张总编看了她一眼,平静的说:“还有更苦的呢!”
“我有思想准备的,更苦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是个唯物主义者,哪有过不去的槛。”罗曼给自己打气。
张总编一脸严峻,仔细的端详罗曼的脸,十分认真的问:“罗曼,真的发生什么你都会有准备?”
“我又不是小‘女’孩,见得虽说没有你多,可总不至于见了事就趴下了吧。”
“有骨气,算我没有看错人。”张总编缓和了语气。罗曼经过和张总编的对话,心态也放来和了许多。
张总编把他接到的消息娓娓道来。罗曼的脸钯越来越难看,直到张总编讲完,她也没‘插’一句话。张总编等着罗曼的态度,可罗曼象傻了一般,一点反映都没有。
待张总编再一次给罗曼加茶水的时候,张总编才发现,罗曼早已泪流满面。张总编没有打搅她,背过身去长叹一声。
罗曼喃喃自语:“做一件情怎么就这样艰难?”
张总编附和说:“是呀,怎么就这样艰难。”
罗曼抹干了眼泪,象是问自己也象是问张总编:“难道就没有了别的办法了?”
“我想应该有的。”张总编不自觉的回答说。
说到这里,两人又沉默了,足足五分钟。
五分钟后,罗曼急冲冲抓起了电话,一口气通知了罗心、天赋、李枚和可可。张总编由衷的笑了。
对于报社的这些决策者来说,着可是一个真正的不眠之夜。
报社的编委会议室灯火通明,每一位到会的编委心里都沉甸甸的,半夜三点钟了召开会议,这在报社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大家都知道没有特大的紧急事情,这么也不可能这个时间开编委会,罗心和天赋也是一脸的严肃,他们二位也不知道报社究竟发生了什么特大的事情。两位一进会议室就紧盯着张总编,好似要从张总编的脸‘色’中看出个一二来。
“人都到齐了。”罗曼对张总编说。
“哦。”张总编环顾了大家一眼,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茫然。这种眼神外人也许不会觉察,但对于罗心、天赋以及李枚他们,对这种眼神都是熟悉的。那就是张总编自己对所发生的事情也没有思想准备,几位都明白了,此事非同小可。张总编喝了一口茶,这也是张总编的习惯动作,然后慢条斯理的说:“各位呀,这么晚了还把大家请来也是没有办法呀,说实话,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是事情不等人啊。我相信,各位和我一样,听到了这个消息就不敢有睡意了。当然叫大家来的目的不是只让大家不睡觉,更重要的要出主意想办法,度过我们面临的难关。”说到这里,张总编停顿了一下,用询问的口气问:“大家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也许张总编觉得会议的气氛太过于压抑了。
谁也没有作答,罗心天赋一副思考状。
“我们的投资商出现了新的问题,从下个月就要停止划拨东方快的经费了。”张总编语气特别的重。
听了这个消息,所有的人心里咯噔一下。张总编接着说:“在座的都是报社各个方面的负责人,都要有思想准备,现在困难出现了,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也是对我们这个决策团队的考验。面临困难和问题,我们领导班子应该态度明朗。”
张总编说完,用眼神从罗心、天赋的脸上逐一扫了一遍,等待着大家的发言,等待着大家的态度。
第一个做出反应的是李枚,她在记录本上写下了大大的三个字:断‘奶’了!听完张总编的话,她说道;“这个情况太突然了,短时间内要解决这么大的资金缺口,难度是非常大的,当然不是说不可能,但我只能说,也许会出现奇迹。反正我们广告部短时间是没有办法解决得了的。”
“大家都把想法提出来,不管是正面的还是反面的,提得越多越好,才好有针对‘性’的寻找解决方法。”听了李枚的发言,张总编说。
可可是挨着李枚坐的,见李枚说了自己的意见,她欠了欠身子,慢慢悠悠的说道:“应该说,这一段时音报社各方面工作是有相当大的起‘色’的,各方面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要是报社能维持一段时间的稳定的话,我相信东方快报的地位会就此建立起来,很快实现自身造血。我所负责的发行大家都较清楚的,如果没有强大的资金作后盾,资金链不稳健的话,说实话那是说垮就要垮下来的,如果不能确保经费,不但意味着前功尽弃,蹦盘是随时发生的事。我不想危言耸听,可我更不能自欺欺人。”李枚向她使了眼‘色’,她才收住话茬。
张总编问:“讲完了?”
可可说:“就这些。”
张总编瞟了李枚一眼,李枚故意不作理会。
这时罗心开口了。“这件事情的确是突然,也许我们谁都没料到。可是,现在事情出现了,怎么办呢,我想这样好不好,一方面我们自己尽量想办法,另一方面我们现在必须向上级汇报清楚情况,免得出了大问题的时候,追究下来我们班子是无法‘交’代的。今天我看大家是不可能拿出好主意的,是不是让大家先想想,找一个时间在专题研究。”罗心是个多年的老政客了,在出现问题的时候,他的第一反映总是责任问题,那些是谁的责任,有没有他的责任,他从来都是最关心的。
张总编没有打断他的话,接着说话的是天赋。“我看罗副总编说得有道理,既要解决问题,又不要回避问题,更不能向上级隐瞒问题。现在大家都把各种问题想得复杂一些,深刻一些有好处,甚至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把问题的严重‘性’估计深远一些,当然是在努力的基础上。问题出现了,我们又没有办法阻止的,你们说是不是?”没有人答腔,也没有人包表不同意见。天赋的发言也就算过去了。
大家的目光都齐唰唰的对准了罗曼。罗曼的位置在这一群人中是最特殊的,也是最敏感的,她是东方快报的一把手,东方快报的何去何从直接牵涉着她个人的命运。在这种生死悠关的时候,差不多所有的人都瞧着她。别的人没有太大的问题,东方快报即使倒闭了,他们各自手里都还有工作可干,惟独她罗曼是没有地方可去的,因为她已离开了大报,如果回大报,没有相应的职位不说,其他的同事都会对她有微词,日子显然不会好过。也就是说,只要东方快报停办,不论是什么原因,罗曼在报社就不会在有前途了。
罗曼也知道,这个时候对她本人意味着什么,可能别人关心更多的报纸办不成了,罗曼也就完了,而在罗曼看来,她个人的成败并不说明什么,可悲的是领导班子中,观望和保全自己的人太多了,想把事情往好处发展的确不多。
张总编见罗曼好久还没发言,不知道罗曼心里是怎么想的,于是问道:“罗曼,就只等你了,大家的意见你也都听到了,今天是编委会,你也要讲讲个人意见的。”
罗曼抿嘴笑了一下:“是呀,大家的意见我都听到了,当然,我要讲清我个人的观点和立场。”李枚和可可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
“第一,我认为兴办任何一个新的项目都有可能遭遇风险,俗话说不退则进就是这个道理,关键是遇到了风险我们的抗击打能力和态度,这其中也包括我们的领导班子的抗击打能力。当然态度更重要,有经经常说,态度决定一切,我觉得没有错,在这个时候,我们的领导班子成员,任何人的态度都显得重要,差分毫而离万里,我们在座所有的人,现在所想的是不是要尽一切所能,把事情办好,这个时候不是划责任,找台阶的时候。态度坚决了,也许就‘挺’过去了,但如果没有面对困难的勇气和毅力,那是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所以,我提醒在座的各位编委,你们的态度将直接影响这件事情的成败。”
罗曼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第二,我反对现在就向上级汇报这个情况。理由有两点,其一,我们还没有对工厂的现状做全面的调查,停止拨款的理由我们还没有‘弄’清楚,如何向上级汇报;其二,我们向上级汇报什么,别人不拨款了,我们的态度是什么,是不办了,还是要办,不办有不办的理由,要办有要办的理由,总之,你向上级汇报的理由要清楚,要让人明白你们想干什么,对不对,要不你汇报何事?我认为一遇到问题就想到汇报的态度是消极的。”罗心和天赋想反驳,可是被张总编制止了。
罗曼继续发言:“第三,我们应该火速成立工作组,前往工厂展开调查,‘弄’清原因,甚至帮助工厂起死回生。第四,每个编委成员拿出一套救急的方案,供编委会讨论。第五,对所有编委以外的任何人都要保密,直到必须公开的时候为目。……”
罗曼的话就象一柄正议的长剑,让所有在场人清醒了许多。罗心和天赋也没有在讲什么。会议的基调就按罗曼发言的几点定了,张总编总结完了后问大家:“还有没有不同意见。”所有的人都摇头。
散会的时候,东方已经泛白了。
根据罗曼的提议,报社要展开内部挖潜,经营部‘门’下达了死任务。报社的所有经费压力都转移到了李枚身上,罗曼非常清楚,李枚嘴上没有再提出疑议,可全报社压力最大部‘门’是李枚的广告经营部‘门’。
这天李枚刚到办公室,罗曼就打来电话。五分钟后罗曼就到了李枚办公室,看着憔悴不堪的李枚,罗曼心里也不是滋味。
“撑得住吧?”罗曼问。
“你的压力比我大,有你在,我有什么撑不住的。”李枚眨了一下疲惫的眼。
“我是豁出去了,你是跟着我受苦的。”
“这是什么话,我们姐妹这么多年了,彼此还不了解吗?说到底,就是还想做一些象样的事情,你我,都太要强了不是吗?”李枚心里有很多苦楚,说到这里眼泪在眼里打转转。
“是啊,也许是命吧,象我们这样的人,有的是选择,谁让我们不选择做小鸟依人呢!”罗曼的眼泪也溢出了眼眶。
“我们这是怎么啦?象回到了少‘女’时代?”李枚打趣道。
罗曼也控制了情绪说:“李枚,你们部‘门’的兄弟姐妹们压力是不是都‘挺’大,要想办法减减压,不然让大家崩溃了你我可负不了这个责任的。”
“这个我心里有数的,说实话,我这里的小兄弟小姐妹心里都够成熟的,理想不你们的编辑记者,他们可是在商海里浸泡的人,离现实近着呢。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有时比我都还强呢。”李枚一边这样说,心里确是酸酸的。
罗曼说:“这样就好了,我担心他们承受不起的。那你忙吧,我还有别的事情呢。”
“不送你啦。”送走了罗曼,李枚真有些一筹莫展。
经营部‘门’的战前动员会是李枚主持召开的。看着黑压压的一群靓男美‘女’,李枚真不愿意给他们太大的压力,可她不讲不行呀!不但要讲,还要含蓄,编委会的调子是一定要保密,尽量保持报社的大局稳定。
“兄弟姐妹们……”李枚尽量用调侃的语言。“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目的只有一个,‘逼’迫大家尽快富裕起来,报社的领导说,保有你们富了,报社才会富。编委会给我们经营部‘门’下了硬指标,定了死任务,我们不要把它当成负担,换一个角度去理解,那就是让我们快速富裕”全场一遍掌声。
李枚公布各个部‘门’的月度经营指标,要求各个部‘门’一定要在月度里边完成,并宣布了奖惩办法。以前的经营部‘门’比较松散,而现在这样反倒起到了好的效果,业务一部的经理菲菲反倒要求增加任务量,这是李枚原先没有预料到的。
会议开完之后,几个业务经理跑到李枚处说:“实行这种政策比以前好,队伍也比以前好管理了。”大家非常有决心完成任务。看着这些鲜嫩的面孔,听着这些稚气的表态,李枚心里又高兴又担心。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五个业务部‘门’里,一共只签了十五单,总金额不足三十万李枚心里焦急似火。
菲菲她们业务一部在第一周里,居然一单也没有签下来,菲菲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已至于菲菲见了李枚都要躲,李枚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那天菲菲兴致勃勃的跑进李枚的办公室,十分‘激’动的说:“李姐,我马上要签一个大单子。”说着脸都红了。
李枚安慰她说:“菲菲祝贺你,单签下来后,我请你们部‘门’的客。”
“你可说话算话,别后悔哟。”菲菲自信的走出了李枚的办公室。
菲菲离开之后,李枚忍不住泪水长流,是呀,自己和菲菲一般年纪的时候,哪承受过如此的重担呀?看,现在广告部的哪一个不是背负压力。罗曼当时和她讲的话,她不是不记得,她真的担心这些年轻人有一天被压垮……
也就是菲菲第一次给李枚汇报后的第三天,菲菲又跑到了李枚的办公室,见菲菲面‘色’红润,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李枚就知道有了好结果,还未等到菲菲说话,李枚就说道:“看你这副高兴劲,就知道你的单搞掂了,说吧,想到那里去潇洒吧,我好准备现金。”
“你还真请呀,单签下来了,还是我请吧,李姐呀,今晚他们就让我去签单的,你说我这么打扮呀,对方说今晚他们的几个老总都在的。”菲菲说。
“我认为,穿什么并不是第一位的,关键还是你的气质,外衣只是形式上的东西。要我看啦,你菲菲穿什么都漂亮,都引人注目。”
“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谁不知道我们报社最有吸引力的是你和罗总,没有听说吗,现在报社的红粉军团还抵不上罗曼和李枚的半条‘腿’呢。”菲菲崛起小嘴。
“是谁这么瞎说的,看我收拾他去。”李枚打趣道。
“李姐,你们真不知道呀,外边这样讲,内部的男生都这样讲的,我男朋友也是这样说的,人家说了,要是罗总、你和我之间选择的话,我是倒数第一的。”菲菲说。
“听他瞎说,人家是和你开玩笑的,小糊涂虫。”
“那就算我男朋友说的是假话,那报社的罗心副总编总不会说假话吧,他和我们喝酒的时候说的,要是能得到你,他这辈子就满足了。”
“人家也是开玩笑的,喝酒说的酒话。”
“李姐,你别‘蒙’我了,酒后吐真言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一提到罗心,李枚心里就添堵,可人家小姑娘不知道呀。于是她转移话题说:“菲菲,今晚你签单的那个老板是那里人?”
“好象是香港人,对,就是香港人。今晚听说在香港的几个懂事都要来的。”
一听说是香港人,李枚心里咯噔一下,她为菲菲捏了一把汗,她甚至怀疑这单能否签下来,可她又不便于表现出来,于是她提醒说:“菲菲呀,香港人很‘精’的,你可要多留心哦。”
“不打紧的,香港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我有办法对付的。”
菲菲离去的时候,李枚还想说什么,可最终‘欲’言又止。
整个夜晚,李枚都在为菲菲提心。果不出李枚所料,这天夜里菲菲,出了大事了。
当天晚上,菲菲就赶到了要和她签单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正如菲菲所说,这家公司的四个董事都到了,先是认真的讨论了广告投放的事情,然后执行董事让大家到市里有名的东华名庭去唱歌跳舞。
去之前菲菲问:“要不要叫几个姐们不。”
执行董事说:“你不就是现在的吗,物以稀为贵嘛,四男一‘女’更有情趣,你可受宠了。”
菲菲以为执行董事是在开玩笑,接过话茬说:“不胜荣幸,不胜荣幸。”
五个人喝过了头,于是有人提议就住在东华名庭宾馆算了,大家伙开了房间,菲菲也一同在内。
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在宽大的浴室里和菲菲发生了‘性’关系。其他的三个男人也**中烧。就此,悲剧发生了。菲菲大出血,直至凌晨三点,其中一个清醒过来的男人才把她送到医院紧张抢救。
当李枚赶到医院的时候,菲菲已经奄奄一息。见到李枚菲菲连想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艰难的把所签的合同‘交’给了李枚,而后断断续续的说;“李姐,我恐怕是不行了,我的事情不要声张,我现在担心的是我的妈妈,她会接受不了,你要安慰她……”菲菲的声音渐渐弱了,瞳人渐渐失去了神采。李枚大声的叫道:“医生,快来呀!医生,快来呀1”医生和护士都来了,医生摇了摇头,叹息道:“太晚了,要是早一点这孩子是有救的,现在的年轻人啦……”
“你是她的家人吗?”医生问李枚。
“不,我是她单位的,我这就通知她的家人。”李枚有气无力的说,一下瘫坐在椅子上。那一刻李枚也快窒息了,眼泪象‘潮’水,头脑里一偏空白。在医生的再三催促下,李枚才拨通了菲菲家里的电话,同时拨通了罗曼和张总编的电话……
“这事不要声张,不要声张!!!”李枚脑子里回‘荡’着菲菲的遗言。李枚不知道,该如何向菲菲的亲人‘交’代。张总编正在省里开会,罗曼风驰电掣的赶到了医院,李枚象见到了救命草似的扑上去痛哭开了,望着菲菲那张还没有冷却,依然还有血‘色’的脸,罗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喊道:“菲菲,你这是怎么啦!你快睁开眼,你快睁开眼!”医生和护士上前来劝道,人死不能复生的,也许这是命。一边把她们两个带到了休息室。
这时房地产公司的几个人进来问:“还要我们帮忙吗?”李枚出来和他们‘交’涉:“你们第一要履行你们的合同;第二不要在打扰死者的亡灵了,死者的遗愿,不愿也不想再声张,你们好自为之吧。”房产开发公司的人惶恐不安的走了。
李枚和罗曼两人平静了一些后,李枚把菲菲的情况向她说了,罗曼没有眼泪,自己喃喃道:“是我害死的她呀,我是罪魁祸首!”两人又涌出了痛心疾首的泪水。
一会之后李枚对罗曼说:“你刚才讲的话再外面不可能‘乱’讲啊1”两人手拉着手,罗曼无力的点了点头。
“菲菲的情况要不要给她的家里人讲呢?”李枚问罗曼。
“尊重死者的遗愿吧。”罗曼说。
还有一层意思,也许在那种场合不适合提出来:这样的事情传出来对报社的形象将是极大的员害,另外,菲菲的家人会因此不放过报社。当然这样处理对于那家房产开发公司的几个人是求之不得的。
这些内幕,将永远会是一个揭不开的‘迷’,连同张总编。
菲菲妈妈四十五岁了,那种中年丧‘女’的撕心列肺是可想而知的。
张总编是和报社的其他领导一起赶到医院的,他们赶到的时候,事情以处理完了。
接下来的几天,报社的工作受到了一些影响。不过,这样一个年轻美貌大活人就此消失,本身就不可能一时半会平静下来。各种各样的言论,诸如红颜命薄的谣言风起云涌,李枚和罗曼心里其实后怕,但没有听到别的传言,她们的心里稍微安稳一些。
菲菲火化那天,张总编、罗曼、李枚和广告部的全体员工为菲菲开追掉会。新闻部的阿回也参加了,独自一个人默默掉泪。
那一天天地为之动容,一整天因云密布,小雨缠绕,雾霭笼罩……
房产公司的广告款一周后就拨到了报社的帐户上,这一次在罗曼和李枚的张罗下,破例提成35%。就在李枚代表报社要将这笔钱送给菲菲家人的当天,房产开发公司良心发现,又送了十万现金,委托报社以报社的名义转‘交’菲菲家人。
当菲菲妈妈颤抖着接过李枚带去的钱时,早已哭得泪人一般。李枚无法看菲菲妈妈的那双眼睛,那双痛失爱‘女’的母亲的眼睛。最后,李枚跪在菲菲妈妈面前,动情的说:“阿姨,你不要太伤心,菲菲走了。不还有我吗,以后我就是你的‘女’儿。”菲菲妈妈紧紧地抱着李枚不愿分开……
回到报社,李枚的脑海里全是菲菲和菲菲妈妈的脸,中午休息的时候,那两张脸还是渐行渐远,时隐时现。李枚心里琢磨,罗曼会这样呢?
这两个报社的绝世美‘女’,在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仿佛老去了许多,隐隐间,眼角凭添了几许不易觉察的余尾纹。
不能不说菲菲的事情对报社广告经营部的影响,这一个月的指标普遍没有完成,没有完成就意味着报社的工资发放就有问题。
罗曼来到办公室,看完当天的所有简报和文件。这时财务部的周主任进来了,手里拿了当月的工资表,罗曼见到他,心里就沉重起来。
她招呼周主任坐下,然后问:“工资该什么时候发?”
“应该是明天发。”
“帐上有多少钱?”
“帐上有不多,如果发了工资,别的日常开销就没法办了。”
“都有那些开支?”
“外稿费、记者差旅费、日常招待费等,新华社专线费也到期了,最大当然是印刷费了……”周主任还要说下去,罗曼有些不耐烦了,摆了摆手说:“印刷费不是说好了可以缓缓吗?
“印刷厂的刘厂长昨天打电话来说不能欠,一个月付一次是他们的最大让步,我也给他说了,这笔费用罗总和张总编不是和你们协商过了吗。可是刘厂长态度坚决,回答说,天王老子他也不买帐,印刷厂的工人难道就不用吃饭了。听语气,他们也有困难,要不火气那会那么大呢。”周主任说。
“这件事情我来协调吧,你不用管了。那明天的工资能不能发?”
“发不发你们领导决定吧,反正我把实际情况已讲完了,如果发了工资,明天报社的其他所有开支都没有钱来支出了,包括明天晚上接待北京明报考察团的经费。”
“你去吧,我想想再说吧。”罗曼一头‘乱’麻。
周主任走了之后,罗曼冷静了几分钟再叫了李枚、可可,她决定她们三人先商量,有初步意见后再找张总编。
报社的三个铁碗‘女’人坐到一起了。
“为钱的事情?”可可最先说话。
“别的事还找你们。”罗曼说。
“这事够让人头痛的。”可可感叹。
“我和可可先听听你的想法吧,或者说执行你的想法吧,反正我们已经习惯执行你的想法了。”李枚笑着说。
罗曼站了起来。“话不要这样说嘛,我一个人能想出好办法,老天爷为啥还要生你们两个呢。”罗曼打趣说。
“又要说三个臭皮匠吗,拜托,你有点创意好不好。”可可又说话了。
“不说了,不说了,还是说正事吧。刚才财务部的周主任来过了,他把情况都向我讲清楚了,看来比我想象的要严峻得多,我们真得拿出个主意来,要不我看要出大麻烦了。”
“是啊,得从长计议,这样的事情马虎不得的,还是老话,你先讲意见吧。”李枚一脸严肃。
罗曼看上去比以前老多了,她停顿了一会说:“我想是这样,李枚你盘点一下,你那里还有多少回笼资金,或者近几天还有那些现金可能入帐的都盘点一下,另外让大报财务处催一下以前没有到帐的欠款,看看在一两天之内,你能筹备多少现金。”李枚把罗曼的意见记在了笔记本上,然后问:“就这些?”罗曼说:“别的你补充啊,我只想到这些。”
“我看还得有别的应急措施,单这个恐怕不行。”李枚担心的望着罗曼。
“先别说了,我呢,叫我来做什么?”可可问。
罗曼和李枚都看了可可一眼。罗曼说:“你嘛,筹集和清点这个月所有报款,我想通过张总编去协调,看这个月的印刷费能不能缓一缓,这样本月也许能对付过去的。”
“要是不付印刷费,当然不会有问题。”可可‘胸’有成竹。
李枚说:“为个主意趁早别打,据我所知,印刷厂正在清点资产,前一任厂长不是被‘双规’了吗?在这个特殊时期,要想在印刷厂打主意是不现实的,张总编也许在这个事情上不会听我们的。我认为还是要想别的办法。”
听着李枚的话,罗曼和可可都陷入了沉思。
“好吧,我们都想一想,还有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罗曼提议。
“主意我有一个,不知道合不合适。”李枚说。
“管它合不合适,你选说出来嘛。”可可有些急了。
“是不是让所有的中层都了解这件事情,发动大家借款给报社,我知道这个想法有些大胆,也冒风险,但现在,我认为这不失为一个办法。”李枚十分认真。
罗曼没有说话,可可说;“这个想法是有些冒险,但总是个办法呀!我个人觉得不妨一试。再说啦,从编委带头,我也可以带头借五万。说不准呀,这一招还可以增强员工的凝聚力呢。”可可一直说话,罗曼一直在思考。
这一招的确是双刃剑,真的办到了,对于报社来说绝对是增强了凝聚力和向心力,大家会更紧密的团结起来,同心协力度过难关。如果员工不理解,就会起到分化瓦解员工的斗志,让更多的员工感到报社的前途渺茫。究竟用还是不用这个策略,的确应当谨慎。
“李枚,你提的这个主意,我想不妨一试,但在推行之前,我们得找几个部‘门’负责人先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作决定。你们觉得如何?”
李枚和可可都点了头。
三人分别找了十几名部‘门’主任谈了想法,没想到有百分之九十八的主任态度惊人的人致,愿意和报社风雨同舟,能出多少力就出多少力,只有广告经营部的何微持不同意见。这多少有些让罗曼喜出望外。
她们把决定报告了张总编之后,立即召开了中层干部会,宣布次日开始受理借款。会议开了一半的时候,接到了张总编的电话,张总编说他本人愿意借给东方快报十五万元,罗心副总编和天赋副总编也决定每人借款十万元。罗曼当众宣布了这个重大消息,并表示自己也于明天借款十万元给报社,所有的中层干部都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会议开完之后,罗曼冲李枚说:“你这个家伙是越来越老谋深算了,近段时间怎么修炼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长时间没有男人滋润的,我的那位近段时间连个电话都不打了,没有男人不思考问题还有别的事可干吗。”李枚半真半假的说。
“是呀,这么漂亮的资源怎么能闲置呢,要不,今晚我找一个**大盗,哈哈哈。”
这时可可来了,她神神秘秘的对二位说:“我知道哪里有鸭,我带你们去好了。”
罗曼说:“看来,文文静静的可可是经常光顾鸭店的。”可可的脸红了,争辩道:“我也是偶然发现的,信不信由你。”
“好吧,为了庆祝今天小小的胜利,今晚,我请客,可可安排地点。”罗曼说。
“真的要去呀?”可可问。
“谁和你开玩笑,瞧你假正经的。”李枚冲可可说。
“去就去,谁怕谁呀!”
哈哈哈!三人孤寂的‘女’人坐上了罗曼的车,出发了。
见了三个单身的‘女’子,酒吧的服务员凑了过不来:“小姐,你们要单间吗,现在单间还有空余的。”
李枚问:“还有几间?”
服务员说:“三间肯定是有的,你们要的话,我马上就去安排。”
罗曼向可可抖了个鬼脸。
只听见李枚说:“带我去看看。”说着李枚跟了去。
李枚回来的时候说:“我说二位,少爷们可是什么风格都有哦,你们两点不点?”
可可担心的望着罗曼问:“真的要点吗?”罗曼忍不住嘻嘻的笑。
李枚神秘的说道:“刚才我进去时看见了一个熟人?”
“是吗,谁?”罗曼有些紧张。
“萧萧,正和静崽亲热呢。”
“你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
三人一起笑了。
从酒吧里出来之后,几个人显得轻松了许多。一阵清新的夜风袭来,让人领略到大自然的纯朴凉意。
次日,几乎所有的报社编委们和部‘门’主任都到报社主动借款,金额达到了近一百万短暂的解决工资问题也就过去了。远在外地的高峰,硬是让他的‘女’友带来了三万元现金,可这笔钱确让罗曼给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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