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了视频，然后指着视频说：“你注意看，再仔细点，这视频上是有漏洞的，看清楚了吗？”

赖九仔细看了起来，我指着墙上的一个石英钟说：“你看着时间！”

“时间怎么了？”

我把图片定格，然后慢慢向前翻，那一瞬，我定格了。把视频放大，一直放大，最后朦朦胧胧地一只表出现了。就是我手腕上这块表，上面显示的日子是我和赵琳办完手续以后，就是我们拍视频时候的日期。我笑着说：“到时候我可以说，虽然这块表和我的一样，但是这日期可是事情发生后的。这不是我，这是诬陷！”

赖九顿时瞪圆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我说：“老大，服了。没错，墙上的时间和表的时间是一样的，但是表上的日期是我们拍这视频的日期。如此一来，一定是假的。罗瞎子作伪证！罗瞎子坚决不承认，于是这就是一个谜了。”

“法院会根据罗瞎子作伪证做出调查，之后张毓铭会和盘托出，但是，他们怎么可能查到是谁干的呢？”我说。

“那么老大，要不要把那俩女的给……”赖九的手一伸。

“去你的，那么不就是杀人了吗？你分得清轻重吗？”我说，“这俩女的必须守住，一步也不能让她们走出去，也不要让她们得到外面的消息，免得敲诈我们。实在不行，我安排你带她们俩去国外旅游个一两年的再回来。”

“我老婆咋办？我肯定出轨。”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然后说：“你没出轨过？”

赖九摇摇头说：“我不敢！”

“你老婆那里我做工作，没事的。”我叹了口气说：“大不了把你们都送英国去，去那边混混，对你孩子也有好处。”

“我老婆是英语教师！”赖九突然来了句。

“天意！”我说。

“我老婆肯定乐死了，一直说去美国英国的。就是钱不太够。”赖九很激动，手都颤抖了起来。

“睡觉去吧！”我说。

他诶了一声，屁颠屁颠就走了。很快他又回来了，一进屋就说：“老大，刚才猴子来电话了，说他今天在上海看到华叔和罗瞎子一起走进了万达。”

我一听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说：“我明白了，你睡觉去吧。”

我在想是不是该联系下叶青山了。起码我要知道这华叔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华叔也叶青山混了一辈子，也许他能告诉我该怎么办。这是我第一次联系老叶，当我刚按完手机号的时候，我停下了。我开始感觉周围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我。我立即按掉了那个号码。然后把手机一扔，就躺在了床上。

到了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觉得门开了，接着，一个人影挤了进来，我拉开了灯，看到李清扬披头散发的就进来了。一进来就说：“艾文，我怕冷，我俩挤挤吧！”

还没等我说话，掀开被子就钻了进来。一进来还就抱住我的胸不撒手了。这有个当市长的样子么还？她一伸手就把等关了，然后趴在我的胸脯上说：“我想领养个孩子。”

我一听差点哭了，问她：“难道真的不能生了吗？”

“要不等过段时间再试试吧！”她小声说。

此话一出，我打了个冷战。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很可能是医生吓唬我来着。那个医生觉得我和李清扬是两口子，故意那么说吓我玩的吧，医生最爱吓人了，之后李清扬就顺口胡说自己真的不能生了。是啊！这不奇怪啊，我怎么就没去证实下就轻易相信她们的话了呢？

“现在不行吗？”我问了句。

李清扬使劲掐了我一把：“我刚堕胎，身子虚，等等过段时间我们就试试，万一我要是怀上了，说啥都生下来，你说呢？”

“到时候再说吧。”我说完这句话后，搂了一下她。我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了不少。我甚至想着，用再生个孩子的办法来弥补我的罪行。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有罪了，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这是个荒唐的想法，但是这样的想法是真实存在的。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老秦和李清扬都出去了。但是换做了两个年轻人坐在了客厅里。这俩年轻人一看到我就和我握手，自我介绍。说是他们来保护我们的。我知道，一方面是保护，另一方面是监视。

我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是做好去法院的准备了。我耐心地等，不能轻易就接到传票。就算是缺席开庭，我也不会轻易露面的。我有律师，让律师先去折腾吧，反正刘丹陪着律师呢，就让她俩先去陪他们过几招，等到宣判的时候，我再出去给罗瞎子致命一击就行了。

我坦然了。今天我仔细想想，更加确认了李清扬根本就不是不能要孩子的，一定是忽悠我的。因为赖九出来后看着我笑，我问，你笑啥呢？

他就在我耳边说：“昨晚你是不是爽了啊？”

接着，这小子又说：“今天一早，我可是听着李市长是哼着小曲出去的呢！”

我现在急切地想知道一个结果。那就是我打败了罗瞎子后，李清扬等人会不会把我的财产都充公的问题。还好老子留了后手，藏了一千万美金在瑞士。不然直接就变穷光蛋了。当一个国家公务员，一个月五六千七八千的工资，现在我可受不了这个。

我也想好了，到时候你充公就充公，我也不在乎了，我干脆就隐居起来得了。和这群人，我是扯不起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李清扬回来了，脸色很差。一进来就坐进了沙发里，老秦随后进的屋子，一进来就也坐进了沙发里。我给二位大员倒了水。李清扬说：“真狡猾，我们还没动手，人就先死了！”

我问：“谁死了？”

“你不清楚，别问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老秦说：“黄冈。是昆山的一位副市长，以前是苏州李书记的秘书，刚调过来两个月。今天我们去市里找他谈话，结果这家伙没上班请假了。我们到了他家的时候，中毒身亡了。”

“被灭口了。”我说。“很明显是谁干的。”

“证据。”李清扬说，“没证据什么用都没有，本来想从黄冈身上突破呢，现在一切都乱了。”

我这一天都想给叶青山打个电话。但是我一直就不敢！我很怕，怕像碟中谍里的那些高科技。指不定我衣服里就有这么个东西，我说什么人家都能听到。也许此刻，在这栋房子里，每个角落都有这种侦听设备。要是让公安局的知道叶青山没死的话，估计不出三天他就要落网了吧。

但是这个电话我必须打，如果不打的话，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对华叔了。一旦我估计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这天晚上，我开车出去了。我去了洗浴中心，在里面，我脱掉了所有的衣服，洗的干干净净，穿着里面的白袍子就出来了。在前台我接了电话，随后又觉得不妥。就这样出去了，在旁边的商店里，用公用电话拨通了叶青山的电话。

“喂！艾文，你总算是联系我了。”

“叶叔叔，你还好吧！”

“我很好，只是身体不如以前了。”他说，“你呢？”

我说：“我很好，阑珊也很好。但是我遇到麻烦了。”

“什么事？”

“最近我和罗瞎子有了很大的矛盾。但是赖九说，看到华叔和罗瞎子接触的挺密切的。……”

“华叔这个人啊！虽然自私了点，但是大是大非还是能把握住的，这个人啊，你放心，他不会背叛你的。你放心好了。”叶青山说，“我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我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然后想着叶青山的话，我打算相信他，因为他的语气让我觉得毋庸置疑。这下，我的心就算是踏实了。

回到了洗浴中心，我坐在水池里闭上了眼睛，久久地想着一个人，那就是杜总。常胖子说他是朋友，但是美琪姐说他很可疑。我不知道该信谁了。杜总如果真的是和罗瞎子穿一条裤子的，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呢？现在他还在想什么呢？想着利用佳美搞垮蓝家吗？

我似乎是走出了一个谜团，又进了另一个谜团。现在的势力分布很明朗，那就是我，罗瞎子，与党了。那么，我党到底在这里面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呢？很明显，他们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企业垮台，他们是要搞垮掉这些蛀虫，然后掌握这些资产，保证企业正常运转。我，算不算是一个大蛀虫呢？

我突然有一种恐惧，但是又想不出自己干过什么坏事。那么这些恐惧源自何处呢？我一方面觉得自己不会被抓入狱，一方面又在反思自己的行为，想要知道自己恐惧之源。很快，我就心烦意乱了起来。

回到常胖子为我提供的住所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李清扬坐在沙发里，她看我回来了，就站了起来，给我倒了一杯水说：“你去干什么了？”

“去澡堂子了，泡泡真舒服，还看了一场歌舞表演。”我说。

“艾文，你有事瞒着我。”她说。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李清扬突然一伸手，把一个信封摔茶几上了。“你看看！”

我拿起来，打开一看不要紧，正是我穿着那白色的袍子打电话时候的样子，一张张清晰无比，看起来是在马路对面拍的。我说：“你跟踪我？”

“你打电话还要用公用电话吗？”

“你跟踪我？”我继续追问。

“艾文，不是我跟踪你，你明白吗？这件事不是我能左右的。”她说，“我之所以拿给你看，是不像你越陷越深，现在你还没问题，如果我不看住你，你就要出问题了。”

我突然意识到了，知情不报好像也是犯罪的吧！我知道叶青山在哪里，但是我却故意隐瞒他的行踪。这好像是要坐牢的吧！我揉揉额头说：“李清扬，我累了，我睡了！”

我进了屋子就钻进了被窝，刚关了灯，李清扬就也来了，钻进了我的被窝，然后抓着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掌按在了她的小腹上。“你的手真热，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