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骑兵们才明白这辆车厢根本不是羔羊而是站在那里不动任由伱砍伱也根本砍不穿
时间不断地流逝围攻车厢的骑兵越來越焦虑甚至变得有些绝望数名骑兵厉声呼喝着下了马走到车厢旁对着车轮一通狂砍
在他们想來就算这车厢是精钢所铸车轮最多不过是包着皮的铁轮凭自己的勇力和弯刀的锋利怎么也能把车轮砍断
如果能把车轮砍断就算车厢里的那人能够活下來此后在草原上也必然寸步难行最终还是会被王庭勇士和神寺的大师们镇压而死
然而这些草原骑兵们再一次绝望了
狂砍一通之后他们发现这辆悍马竟连车轮从里到外都全部是由精钢打铸
绝望之余他们不禁产生强烈的不甘与恼怒不解通体由精钢打铸的悍马那岂不是比王庭供奉的金道还要重
如此沉重的悍马怎么可能在草原上行走先前还奔驰的那般迅速
也就在这个时候有骑兵注意到了草甸上的战局的结束
看着那道从草甸上方往下疾驶的黑色闪电
忍不住发出惊恐的呼喊声骚动渐起
有名年纪稍长的骑兵厉声呼喝知道凭自己这些人根本沒有办法战胜强大的敌人
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决断派出两名骑术最精湛的骑兵脱离草甸下的战团
命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通知王庭的主力骑兵其余的骑兵则被他组织起來向着敌人冲杀而去
看着两名离开车厢高速向远方奔驰的骑兵秦杰猜到对方的用意符刀再起
……
草甸下满地的尸首滚烫的鲜血浇淋在被冰霜压倒的枯草上融了薄霜让草枝微振旋即凝成更厚更重的血霜重新把枯草压倒
秦杰行走在骑兵的尸首间按照往年的习惯熟练地拾取着战利品现在无法用敌人的首级换取军功或银两他自然不会去费力去砍那些脑袋
黑色车厢发出一声轻响张楚楚从里面推开门走了下來她揉着睡眼惺松的双眼看着秦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先前好吵”
秦杰向她走了过去说道:“杀了些人”
张楚楚这才注意到车厢四周全部是尸首不由微微一怔
秦杰举起手中那两双皮靴说道:“搞了两双鞋伱待会试下大小”
张楚楚摇了摇头说道:“那些年伱带回來那么多双就沒一双是我能穿的我看这次还是得自己改”
此后数日悍马在草原上又连续遇到几拨草原骑兵秦杰极为冷酷地杀死人数较少的两拨
在草原上如果说有谁能够组织三百精骑那么不是王庭的直属骑兵分队便肯定是某个大部落的主力骑兵
秦杰再如何自信也不愿意和这样的敌人正面对抗重要的原因是他入元婴期后再如何强大身体再如何强悍精神力再如何雄浑也无法硬扛如潮水般扑打而來的敌人
精神力终究会逐渐消耗身体终究会逐渐疲惫如果被连续不断的敌人消耗逼入那种境地除了等死他什么都无法再做
千年之前魔教子弟在与天道盟的战争中落败依照投降协议放弃草原迁至极北处的寒域热海于是魔教子弟离去之后的空白被由极西处迁來的野蛮人所填补然后渐渐演变成如今的草原蛮人
草原部落如繁星般散布在大陆北方广漠的土地上因为冰寒山的分割和地域的天然界线分成了三个王庭其中金帐王庭实力强而右帐王庭因为人口偏少牧民又多信奉道宗所以实力相对弱
秦杰在草原上遇到的数拨骑兵便是出自右帐王庭
或者是属王庭统辖的部落他已经猜到这些崇道的蛮人必然是收到了太虚观的道谕
右帐王庭的骑兵沒有对悍马造成真正的威胁但前仆后继而來数千骑兵在草原上不惜马力搜寻终究还是拖慢了悍马的速度
某日
悍马经过一处褚红色的荒芜岩山时清冷的草原天空忽然落下雪來片片雪花像被撕扯成絮的棉花般
慢悠悠地向地面飘落看似温柔但因为地面的温度太低
积雪极速沒用多长时间红色岩山便被漆成了白色
风雪渐骤迷人眼草原道路愈发难行秦杰驾着悍马绕过岩山找了处地势稍高却很隐蔽的地方暂停取出望远镜向下方的草原望去
草原此时已经变成了黑白二色的单调世界雪花在空中飘飘洒洒地落着一片静寂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移动的身影
秦杰静静地看着草原看了很长时间
一点都沒有因为镜中世界那般荒凉枯燥而失去耐心直到终于看到他想看到或者说不想看到的画面
十名道士出现在望远镜的视野中
那些道士穿着厚实的雪白棉制道袍脚下套着密草编织而成的鞋鞋下踩着前后端微翘的细长木板手里握着两根细而坚硬的铁杖在风雪中滑行速度竟若奔马
秦杰猜到这些道士來自太虚观不由眉头微蹙心想太虚观远离人间久经风霜雨雪艰难寺中道士看來也很适应草原的环境风雪天里竟然也不能阻拦他们的脚步实在是有些麻烦
令他吃惊的是那些道士沒有戴毡帽穿皮靴寒暑对他们來说似乎已经失去了威力这些道士都已经晋入金丹期
虽然警惕不安但他沒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坐在车窗前观察一面观察那些行经此地的太虚观道士一面计算着周遭草原的面积还有这些道士行进的速度搜寻的时间频率然后低声告诉张楚楚
张楚楚在纸上记下那些数字默默想了会儿后抬起头來说道:“至少需要两百人他们对这片草原的搜索有意义”
道门圣地自然不可能做沒意义的事情她的这句话揭示了一个事实悍马所在的这片草原上现在至少有两百名太虚观的道士
两百名金丹期这是什么概念
天道盟都很难凑齐两百名金丹期修行者秦杰沉默他本以为世间只有神话集团能够随时随地出动如此多高手却沒想到太虚观也能
他沒有战胜两百名太虚观道士的信心甚至根本沒有战斗的想法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缓慢游杀杀个三年两载他或许真的能把这些道士全部杀光然而昊天和道祖不会给他和张楚楚留下那么多时间
他很是不解为什么前些日的草原骑兵还有这些太虚观的道士总能在广漠无垠的草原上寻找到悍马的行踪
秦杰的不解与警惕在下一刻再次得到验证
悍马的伪装已经做的足够好雪上的痕迹尽数被他抹灭又有风雪障目然而草原上两队会合的道士似乎隐隐感应到了一些什么以杖刺雪竟是毫不犹豫地向着岩山处行了过來
秦杰知道不能再继续躲藏以拳重重一击车壁
草原上那二十名太虚观道士在风雪中隐隐看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神情骤凛手中的铁杖地仿道要变成道道残影
脚下的木板高速磨擦着松软的雪面向着那道白影追去试图拦截
在雪地上高速滑行的道士们神情凛然而坚毅不时发出几声低沉的喝喊
在他们看來今日陡然而降的风雪正是道祖对修罗之女的怒意在雪地环境中那辆悍马的速度再也无法与己等相提并论
然而这些道士不知道秦杰的悍马本就与世间所有普通悍马不同车轮与地面的接触极其轻微雪地再如何松软也无法造成任何影响
十余息后悍马渐渐把那些持杖滑雪的道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车轮在雪面上只留下一道极浅的车辙
甩掉了这些道士似乎将会迎來暂时的安全然而事实与想象总有很大的差距从那次雪地相遇之后在极短的时间内悍马在草原上连续遇到数批太虚观的道士虽然都极为顺利地避过甩脱但前进的方向却不得不做出调整逃亡也变得艰难起來
连续遇敌逃亡的节奏骤然加车厢里的气氛渐渐紧张
秦杰明白前些天遇到的草原骑兵只是前奏只有当太虚观道士加入到草原追杀的队伍里意味着逃亡真正开始
此时他再一次想起那件令自己警惕不解的事情
自己和张楚楚的行踪已经暴露晋入无距境界的大师兄却始终沒有出现是因为大师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那太虚观为什么每次都能准确地找到自己的行踪
他望向车厢角落目光落在那张棋盘上
稍一思忖后他拿起棋盘放在膝头又拿出白衣从边缘破损的地方扯下一片碎布包在了棋盘的上面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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