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那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吗？”

佐藤刚介将空了的茶杯重新放到桌子上，半点不恼，风轻云淡地做出了回答。

他将黏在裤子上的茶叶拿掉，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仔细擦拭，然后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帮忙，然后手足无措的雪之下优奈站在一旁就好。

“这是内脏的照片，虽然被搅碎了，有些不成型，不过还是能做出鉴定判断的。

“事实上，这些器官的状态都和失血死亡时的情况很像。”

他缓缓说着，指了指尸检报告里的几张照片。

“那就很奇怪了。”

上杉光哉垂下了头。

“是啊，很多数据都有些天方夜谭的意味，从死亡结果来看，受害者全部都是流干了血才死。

“这很不科学，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

“似乎有一种我们不知道的力量维持住了他们的生命，这才让他们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干才迎向死亡。

“这是一个非常缓慢的过程，几乎可以被称为折磨。”

佐藤刚介叹息了一声，板正的脸上流露出疑惑的表情，接着又说：

“无法解释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说他们身上的伤口其实是从身体内部产生的。

“最开始发现那些伤口，我们还以为罪犯是什么心理变态，使用特制的刑具杀人。

“但是如果是使用特制的刑具，钢针或者别的什么，从皮肤上放血是不可能产生这种效果的。”

“所以呢？你想要说什么？不会是想要说有什么超自然力量作案吧？”

今泉明一打断了他的话。

他看上去有些不耐烦。

“不好说。”

佐藤刚介晃了晃头。

“一切悬案在未破获之前都是被无法理解的，许多精妙的手法都被认为是神迹、是天谴。

“但是我本人坚定地相信科学，只是感慨出现了一位天赋超群的罪犯，发明了全新的杀人手法。

“至于你，今泉家的孩子，不要做无所谓事情，我不可能因为你的态度就去和那个庞大的家族作对。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上杉警部难堪罢了。”

说罢，他对着上杉光哉礼貌一笑，带着雪之下优奈离开了。

诡异的沉默在办公室中蔓延。

“老大，抱歉……”

“没有什么道歉的，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东西了。”

上杉光哉笑着摇了摇头。

“咱们还是想办法把案子给破了，找一找那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在什么地方。”

……

穷凶极恶的战场原椿正在洗澡。

她和狼面找了一个没人居住的一户建落脚。

啪嗒一声，浴室的门被推开。

氤氲的水汽裹挟着湿漉漉的光净身子走了出来。

夏天的温度很舒服，哪怕是一路赤裸着走到客厅也不会觉得寒冷。

更别说她现在已经拥有了强大的死神之力。

缩小体型的狼面正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翻滚的黑色雾气组成了‘zzz’的图案，缓缓浮现，一点点上升，很快又如泡泡一般破灭，消散在空中。

“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猛地抬起头，狼面有些惊讶地看着战场原椿。

控制狼面这个分身的坚琦勇太很是惊讶。

不过，并非是对这件事感到惊讶。

而是在惊叹战场原椿那纤腰结硕果的姣好身材。

所谓一白遮百丑，更何况她本来就不丑，那艺术级的形体令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她的皮肤本来就很好，如同牛奶般白嫩，如同丝绸般柔滑，在得到怪谈力量的洗礼后，更显几分细腻。

沾染着水珠的美好身体在晨曦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我要出来擦水，而且本来也不想穿。”

战场原椿理所当然地回答着。

不着丝缕的感觉有些怪异，但是偶尔这样做，会有种莫名的舒适感。

就和大多数人突然尝试裸睡会很舒服是一个道理。

再说，这里就只有狼面这一个奇异存在，不会给别人看到，又能有什么问题呢？

用毛巾擦拭重新变回乌黑的长发，她随手释放出‘神力’，构造变化昨夜穿在身上的那一套洁白庄重的衣服。

随后，她坐在狼面边上，轻轻揉起那由雾气组成的身体。

缩小后且实体化的狼面就像是一只大型哈士奇。

嗯，没有四肢的那种。

“狼先生的性别是什么呢？”

“你既然都叫我狼先生了，那还能是什么性别？”

狼面无奈地回答起来。

不过说实话，作为被构造出的怪谈身体，有没有性别这件事本来就不好说。

也就本体是确确实实的成年男性。

“咳。”

感觉到浑身酥麻的狼面连忙咳嗽一声。

战场原椿应该是没有养过宠物的，但是这种无师自通的按摩手法居然意外地舒服。

简直就像是浑身过电一样。

难道是因为双方共享位格，灵魂相连？

如果是几个小时前，刚刚见面的时候，战场原椿肯定是不敢这样上手的。

但是经过一个晚上的相处，她发现这个神秘强大的狼先生并不可怕，反而很好相处。

渐渐熟络之后，她现在甚至觉得狼先生的性格有些逗。

难道是因为自己成为了他的搭档？还是说，是因为自己变成了‘羊’呢？

“狼先生，你会吃了我吗？”

“什么？”

狼面似乎是没听清，似乎是无法理解她的话语。

战场原椿眨动水润的眸子，轻声说道：

“狼都是要吃羊的吧？这是自然法则。

“既然你是要选择搭档，让别人来成为你的‘羊’，那不就是想要亲手培养一个祭品吗？

“似乎有很多恶魔都喜欢这样，曾经听到过有一种说法是：‘自己养的，吃起来才放心。’”

这话多少有些大逆不道了。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心思，是那样恶劣的恶魔，这般冒犯肯定会得到惩罚的。

少女希冀地看着狼面。

狼面，或者是坚琦勇太，只觉得无语。

这女孩的奇思妙想到底都是哪里来的？

难不成是网络时代的信息冲刷吗？

一点也不纯真。

“可我也不是什么恶魔，我是死神，不是什么狼，不用遵守自然法则。

“你是成为了搭档的人类，是拥有死神力量的人，不是什么羊。”

狼面如是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