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 二十五丶咱们谁是兰芝
彭怀擡眼对众人说,“我等会儿送你们上局里让局长给你们做个记者访谈会。”
老大傻傻楞楞还不懂彭怀的意思,“真的吗?这儿局长这么亲民?哎哟我的妈呀,这年头这样的局长哪儿找呀,赶紧的,现在咱们就去!”
直到他发现周遭的人都逃个一干二净的时候,才明白,彭怀是要代表疫苗大队消灭他们这帮话痨。
眼瞧人都走光了,彭怀手脚麻利地把何信拱上床,“快上去躺下,哪儿不舒服?”
何信摇头说,“就是有点儿困。”
何信这人就是这点毛病,摔了个半死也死活不说自己哪儿疼着了。彭怀看何信躺下后,伸手去摸他额头,叫一个滚烫。自己心头上的肉都被那温度给烫烂烧焦了。发麻的疼,“我操!困个毛,别睡!给我他妈的老实醒着撑着把眼睛给睁大,我给你去买药!”
彭怀真着急了,两人重逢后第一次对何信发火搬脏词儿了。
最后,何信没撑到彭怀回来就昏过去,彭怀也没买成药回来,直接把人背医院去。
何信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不是彭怀,“妈?”
何母坐在一边给何信剥桔子,闻声擡眼,“醒了?”
何信点点头打算坐起来,何母上前把人扶着,“要不要吃橘子?”
原本何信想说不了,可是眼角瞟见桌子上已经剥好了的橘子还是点头说,“好。”
何信垂眉把橘子放嘴巴里,“妈,谁通知你来的?”
何母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橘子皮,道,“你同学呀。”
“哦。”
过了会儿又问,“哪个同学?”
这何母真不清楚,那会儿她正在上班,手机响了。看是不认识的号码就没听,这年头凡是不认识的电话,不是诈骗就是推销。可是电话停了,过了会儿又响起来,连连续续总共响了五遍。别说何母就连隔壁的同事都烦躁起来了,“赶紧听听呗,说不准是什么急事儿。”
正着那同事的乌鸦嘴了,何信进医院了。何母手忙脚乱都不知道干什么好,心里着急得不得了,电话那头的人却说,“阿姨您别着急,刚才医生给何信看过了,说事儿不大。您现在先跟领导请个假,然后出去截辆计程车,我等会儿给您发地址。”
明明是个小夥子的嗓音,可是那股子沈稳睿智味儿即使隔着电话也闻得着,特让人心安。何母人跟着冷静下来,就赶紧地把公司的事儿给办妥当,赶过去的时候就只晓得心疼何信,都没注意刚才打电话通知的人是谁。
何母上厕所了,何信背靠着床头,看着窗外发呆。这儿是三楼,看着下面的或行走或坐草坪上人影像小人头。外面皎阳似火,阳光猛烈猛烈的。不过已经出了郊区,在城市中心里边,缺少了份蝉鸣悠扬的缠绵。
突地,坐在草坪长椅上边那人黑色t恤特眼熟,何信不禁多看了几眼。奈何距离太远,没能瞧清模样。这边脑子里想着到底在哪儿见过这衣服,枕头边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何信回过神,伸手拿手机,里面闪着一条信息。
【醒了没?】
何信楞了楞,想这人捏拿的时间真准。
【醒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要喝水才好得快知道不。】
【嗯。】
按了发送键,何信想了想,手指又灵活地按动键格。
【你送我来的?】
【不然呢?】
【谢谢。】
【谢个毛,咱们哥们需要说这种客套话吗!】何信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看到他的回信笑疯了,舒坦极了,甜蜜透了。
【好。】
两人又聊了些不着边儿的话。何母开门的时候,何信都没察觉。直到何母把苹果放床头边的桌子上,何信才擡起头,看到母亲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何信把手机放床头的另一边,问,“妈怎么了?”
何母笑容满面的,“我们小信笑起来真好看。”说话间,瞅了两眼何信放另一边的手机,“谈恋爱了?”
何信一楞,“没。”
“小信已经这上大学年纪了,妈不反对你谈恋爱,只要不影响学习就好。”
“妈,真的没。”
何母依然笑着,站起身来转身出门,自言自语道,“想不到呀,咱们儿子也到谈恋爱的年纪咯,时间过得可真快呀。”言语间透着的欢快,明摆着即使何信跳黄河也洗不清脱不净了。
何信没辙了。
回头看外面的时候,下意识地看刚才草坪长椅上的人影。人没了。那里换了两个小毛孩打闹着。远处提着两瓶可乐的妈妈小跑过来,嘴巴张合着,一脸怒色着急,估计在骂两小孩调皮。
何信到底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傍晚的时候再覆检了一次,得知没什么大碍就出院回家了。回家的时候,刚巧在外地出差的爸爸回来,一家三口也难得吃了顿整齐的饭。
何信家在一个小区里,住一楼。何母说,以后老了也方便出入。何信的房间跟以前那特像,书桌就贴着窗口,窗外是家里打理的一个小花园儿。花园里边种了几棵栀子花。以前母亲买回来的时候,因为气候不大合适,老是恹恹的要死不活。母亲坚持了一段时间也对它失望了,没想到过了两年,这花在今年的初夏竟然开起了花朵儿。
这花就种在何信窗户左下边。正正应了那句,‘居士窗前檐卜花,清香不断逗窗纱’。平时忙着没察觉,夜晚躺床上睡的时候,芳香随着夏风浮动,心里舒坦,散解疲劳。
何信闻着这香味儿就要睡着了,手机却不应景,非得把人给吵醒了。何信接起了电话,看了眼上边儿的时间,12:03。打开了信息。
【幺子你什么时候回来?】是老大。
【明天。】
【这么快?】
【嗯。有什么事儿吗?】
【没,你回来再说。】
其实老大那三小子在宿舍里抱一团,听了一整天三姑六婆听风是雨的八卦流言,现在他们草木皆兵,是胆怯了心里发毛了特窝囊地害怕了。
【到底怎么了?】
【你回来再说。】
他们真没那脸面说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在怕黑。
何信见老大不愿意说,也就没追问下去。回了句嗯,就没了下文。倒是何信,刚才那睡意被老大一搅和,没了跑光了。睁眼看着被昏黄路灯映亮的天花板发呆。
过了会儿,突然外边传来不寻常的吱呀声。何信心下一惊,难道是小偷?这小区,虽然不特别富裕比不上几百万身家的富豪,但也是一小康家庭群落。小偷最喜欢这些群落小区了,没高级防盗设备偷起东西来,特容易。何信悄身坐起,没穿拖鞋,摸起床边的不锈钢闹钟,踮脚过去。伏在窗口下边,慢慢挺腰浮头。近了,眼睛刚浮出窗槛,猛地被外边那张巨大的脸挡住了视野!
何信快疾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擡手把手里的闹钟往小偷脸砸去。不锈钢硬物砸在皮肉上的沈闷声响。那人随着冲击被迫倒退了几步,曲身捂着脸。估计痛极了。何信站那里劝道,“你赶紧走,以后别做小偷。”
那人哎哟了一声,却是被何信的话逗乐了,“要是人人像您得道高僧这样,多少警察得失业呀。”
何信一听声音,眼一瞪,“彭怀?”
彭怀像个书生访弯腰拱手做偮道,“正是在下,深夜贸然拜访大师,不该实属不该。”
何信回头穿了鞋,过去手撑着窗槛作支力,横跳出去。“这么晚你怎么在这儿?”
彭怀下巴朝花园里放着饭盒的石桌扬,笑道,“给您大爷送外卖。”
何信看着彭怀青了一边的脸,皱眉,“你等会儿。”
然后就转身跳回房间里,过了会儿,人就捧着一药箱出来。把药箱递给彭怀,彭怀接住后再跳出来。彭怀奇怪问道,“怎么不用门?”
何信在低头认真翻找着药箱里面的药,“那门声儿大,家里人会听到的。”
彭怀乐了,在后面欺身靠着何信,温声戏道,“哎,你说咱们俩像不像仲卿兰芝呀?”
何信没留心彭怀的意思,随口接道,“咱们谁是兰芝?”
彭怀一听就乐了,趴在何信身上乐得不可开交。却是没回答。
何信没理他,把人按石椅上,伸手把药油涂彭怀已经微肿起来的脸上。彭怀仰起头看着何信靠近的脸乐滋乐滋的,心里已经筹谋着下一次再制造一次机会让何信打着,越狠越好!看着看着,心痒了。想把这人压倒,狠狠吻上地那诱人的双唇,用力地忘情地碾折舔弄撕咬允吸。直到双唇被折磨蹂躏透出鲜红水润淫秽的颜色为止。
彭怀伸手一揽,抱住了何信的腰往怀里圈,下巴搁在何信的肩膀上,轻声唤道,“何信。”
“嗯?”
“何信。”
“嗯。”
“何信。”
“——”
月光凉静,栀子飘香。夜楼层叠,疏星闪烁。连星点白露都沾染了醉意。
何信看着对面漆黑的街巷发呆。里面走出了一只流浪猫。然后坐在路灯杆旁用前爪子饶耳朵,过了会儿,动作突兀一僵,耳朵抖了抖,最后迅速跑开。猫走后,黑乎乎的巷子里边露出了狗的身影。狗同样坐到猫刚才饶痒的位置上,然后趴下。歪头看着猫跑远的尽头。昏黄的灯打在脏兮兮的黄黑相间的毛上,有点儿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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