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楠把事情和张涛交代完了,起身要走。
张涛抬眼望向窗外那如墨般浓重的夜色,担忧地说道:“太晚了,你一个人走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言罢,迅速穿上衣服,与冯楠一同没入了夜色之中。
次日,阳光艰难地穿透战争的阴霾,洒在这座饱经沧桑的城市。
张涛像往常一样前往工作之处,然而,井上翔和小泽一郎却依旧不见踪影。他随意应付了几下工作,便匆匆离开。
张涛回家简单的化了个妆,装扮完毕,他骑上自行车,向着小泽一郎准备的安全屋附近悄然进发。
骑行途中,张涛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潜藏危险的角落。
终于,他看到了那座矗立在百米之外的筒壁式水塔。
他迅速将自行车藏匿于一丛茂密的树棵子里面,而后猫着腰,如鬼魅般摸到水塔之下。
水塔旁边的自来水泵房寂静无声,看守的人不是开小差就是回家吃饭了,这也方便了张涛。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泵房,眼睛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确认无人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把万能钥匙,他轻轻将钥匙插入水塔大门的锁孔,随着轻微的“咔嚓”一声,门开了。张涛迅速进入内部,反身关好门。
水塔内部昏暗潮湿。刚一进去,一股闷热的潮气扑面而来。张涛沿着那狭窄而陡峭的楼梯,一圈又一圈缓缓而上。
终于,他来到了上面的检修出口。出口外是一个铁架子式的阳台,旁边有铁质的爬梯通往水塔顶部。
张涛站在这个小阳台上,从怀中取出一架望远镜,他将望远镜对准远处的安全屋,开始仔细观察。
只见那货栈呈规整的正方形,布局一目了然:一边是高大而厚重的大门,对面是一排办公室,两边则是宽敞的库房。
院子里,一堆货物被防水布严严实实地遮盖着,旁边还随意摆放着几个油桶。而在办公室前,两辆汽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张涛迅速将这一切细节精准地绘于纸上,尽管此时因魏政委尚未被转移过来,还无法知晓敌人的警卫配置情况,但这张图无疑是他们后续行动的关键指引。
观察完毕,他又沿着原路悄然下楼,找到自行车,骑车返回家中。
夜幕再次如黑色的幕布般缓缓落下,冯楠按照约定再次来到张涛家中。
两人一见面,张涛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人手都安排妥当了吗?”
冯楠神色凝重却又带着一丝欣慰地点点头:“都安排好了,医院那边已安排了可靠的同志 24 小时紧盯,武装营救的同志也已经全部到位。”
张涛紧接着追问:“来了多少人?都配备了何种武器?”
冯楠回答:“来了 5 个经验丰富的同志,只是武器方面比较匮乏,都是盒子炮。”
张涛听闻,立刻拿出白天冒着风险绘制的货栈平面图:“图我已经画好了,你拿回去和他们一起仔细研究一下。院子里有汽车,若能成功救出人后可直接驾车撤离,只是你们之中可有会开车的同志?”
冯楠无奈地摇摇头:“这个真没有。咱们在这方面确实条件有限。”
张涛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毅然决然地说道:“行动的时候我与你们一同前往,多一个人便多一分成功的希望,而且我恰好会开车,这样也便于撤离。”
冯楠看着他,眼神中既有感激又有担忧,叮嘱道:“好吧,但你务必做好伪装,知晓你真实身份的人越少越好。”
张涛郑重点头:“我会格外留意的。若魏政委被转移,白天你就派人扮成算卦的在我单位门口摆摊,以作信号,若是晚上,便到我家中找我。无论何时转移,咱们都定在后半夜行动,那时敌人的警惕性相对较低。”
冯楠道:“好,就这么说定了。”说罢,张涛再次护送冯楠离去。
随后的两日,时光仿佛被战争的焦灼所凝固,没有丝毫动静,唯有那无尽的等待带来的煎熬。
张涛在这期间将自已的手枪与冲锋枪从武器空间取出,仔仔细细地擦拭保养。
他的眼神专注而深情,每一个零件在他的手中都被精心呵护,冰冷的金属在他的摩挲下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决心与期待,仿佛在默默积蓄力量,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终于,在第三天,张涛正在办公室佯装忙碌,实则内心焦急地等待着行动的信号。
不经意间,他转头望向楼下,只见一个算卦之人在大门外的巷子口悄然伫立,口中念念有词,招揽着生意。
张涛目光瞬间收紧,他知道,这是井上翔他们开始有所行动的信号。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张涛匆匆回到家中,开始精心伪装自已。
他对着镜子,巧妙地将面容改变,一道逼真的刀疤从左眼延伸至右侧腮帮子,满脸的连毛胡子让他看起来宛如换了一个人。
他上身穿着黑色对襟短褂,下身黑裤子,脚蹬布鞋,收拾利落后走出家门,故意在外迂回绕路,多次折返,确定无人跟踪后才朝着冯楠的住处快速前行。
冯楠早已在住处焦急地等候多时,见张涛前来,也不废话。
他们默契地先后出发,一路上,他们一前一后,仿若陌生人,不发一语,他们先后走进一家弥漫着酱菜香味的作坊,张涛在这里见到了行动小组的其他五位同志。
众人围坐在一张破旧却结实的桌子旁,院子的平面图平整地铺展在其上。
张涛自称老六,与被称为老大的同志开始交流起各自精心策划的营救方案。
两人的方案虽各有千秋,但大方向一致,经过一番深入的探讨,相互印证,取长补短,最终整合出一套相对完美且可行性极高的行动计划。
随后,张涛从包裹里拿出自已精心准备的武器:两把勃朗宁手枪,两支快慢机,两支汤姆逊冲锋枪,还有二十颗手雷,静静地躺在那里。
众人将武器一一分配,确保每人都持有两杆枪,以保证在战斗中有足够的火力输出。
张涛在分枪时特意与老大严肃地强调:“用完这些武器,务必归还于我,这可是我多年来积攒的全部家底了。”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各自找地方稍作休息,闭目养神,在这短暂的宁静中调整着自已的状态。
凌晨一点,酱菜作坊内,张涛几人被冯楠叫醒。众人瞬间清醒,他们迅速整理行装,检查武器。
不一会儿,张涛他们便手持武器,悄无声息地出了酱菜作坊,融入了如水的月色之中。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他们如鬼魅般来到了货栈外墙之下。
货栈在月光下显得阴森而寂静,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不知其中隐藏着多少危险与秘密。
张涛向老大使了个眼色,老大心领神会,蹲下身子。张涛双脚稳稳地踩在老大的肩膀上,随着老大缓缓起身,张涛借力攀上了墙头。
他趴在墙头,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院子里的一切。
只见院子里静悄悄的,唯有两个守卫靠在木箱子上,面朝着大门处,悠闲地抽烟聊天,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两边的库房漆黑一片,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兽之口,而正面的办公室却亮着灯,隐隐有说话声传出,其间还夹杂着皮鞭抽打的声音,不难想象里面定是小鬼子在严刑拷打人。
张涛心中一紧,默默记下这一切,然后收回脑袋,伸手向下压了压,示意老大蹲下。
张涛从老大的肩膀上轻轻跳下,几人迅速围成一圈。
张涛压低声音,将院子里的情况详细地告知众人:“一会儿我和老大翻进去,用匕首解决那两个守卫。之后,咱们再一起冲向办公室,破门强攻。”
老大坚定地点点头。紧接着,老二老三蹲下身子,张涛和老大再次行动。
张涛身手敏捷,如灵猴般攀上墙头,他一手扒住墙头,大头朝下弯腰勾住,一手向下扶住墙面,腰腹猛地用力,松开扒住墙头的手,双腿在空中旋转 180 度,稳稳落地,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落地后的张涛猫腰隐藏在油桶后面,片刻后,老大也翻墙而入,来到张涛身边。
两人眼神交汇,随后便缓缓地朝着那两个守卫摸去。
距离在一点点拉近,三米,两米,一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涛和老大如猎豹般抽出匕首,疾走两步来到守卫身后。
张涛动作迅速,一手捂住守卫的嘴,一手用匕首锋利的刀刃狠狠抹向守卫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而老大则是精准地一刀扎进了另一个守卫的心脏。
片刻之后,两个守卫便没了气息,他们被张涛和老大轻轻放倒在地上,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没有引起丝毫动静。
此时,另外四人也顺利进入了院子。四人来到办公室门前,各自拿出武器,在两边严阵以待。
为防万一,老二和老三手持汤姆逊冲锋枪,枪口对准库房方向警戒,那黑洞洞的枪口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它们强大的威慑力。
办公室这边,张涛伸出手掌,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然后缓缓收回一个手指,再缓缓收回两个手指,最后猛地一握拳。
老五见状,深吸一口气,起身助跑两步,如炮弹般用力撞向屋门。
“轰”的一声巨响,屋门被老五强大的冲击力整个撞倒,平拍在地上,老五也顺势如滚地葫芦般滚进屋里。
张涛毫不犹豫,持枪紧随其后冲了进去,目光所及之处,只要看到站着的敌人便果断开枪射击。老大几人也迅速跟进,分左右两边开始清理屋内的敌人。
就在这时,一间库房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冲出来五六个人,他们刚要举枪射击,就被老二和老三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强大的火力瞬间打翻在地。
一时间,枪声如爆豆般响彻整个货栈,火光在黑暗中闪烁,刺鼻的硝烟弥漫开来。
经过一番激烈的交火,敌人渐渐没了动静,货栈又重回寂静。
张涛等人迅速在货栈内展开搜索,解救出了一名被严刑拷打的同胞。他满身伤痕,面容憔悴,虚弱地倒在地上,见到张涛等人,眼神中才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
众人赶忙将他搀扶起来,小心地护送到相对安全的角落。随后,在另外一间库房里,又发现并解救出三名同胞。
老大心急如焚,快步上前,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待,一一辨认着这些被解救的同志,然而,人群之中却不见魏政委的身影。
老大的额头瞬间急得冒出豆大的汗珠,他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一位同胞,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急切:“你们知道魏政委被关在哪了吗?”
前面几人都面带难色,纷纷摇头,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哀伤。只有最后一人,缓缓抬起头,眼中噙着泪花,声音哽咽地说道:“魏政委牺牲了。”
听闻此言,众人皆如遭雷击,心中一阵剧痛。老大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那人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魏政委牺牲了,那天在他被捕的时候,趁敌人不备,抢了伪军的手榴弹和叛徒同归于尽了。”说完,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淌下两行热泪。
老大呆立当场,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嘴唇微微颤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当时在场?”那人强忍着悲痛,点了点头,道:“是,我在场,亲眼目睹了魏政委的牺牲。
我是抗联第二军独立团团长,我和魏政委一块在老乡家养伤。
那天,叛徒突然带着日寇和伪军包围了我们的藏身之处。魏政委本就身负重伤,但他依然拼死抵抗,试图掩护我们突围。
在被敌人擒获的刹那,他以惊人的勇气和果敢,猛地夺过伪军腰间的手榴弹,毫不犹豫地冲向叛徒,随着一声巨响,他们都淹没在火光之中。”
老大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头,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张涛等人也都默默地低下了头,心中满是悲痛与崇敬。
良久,老大站起身来,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魏政委是我们的英雄,他的牺牲不会白费。我们要带着他的信念,继续战斗,把小鬼子赶出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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