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正牌夫人
云鸾宫外,两方人正对峙着。
一方是花黎和她牵着的甜儿,另一方是能用人堆成的墙。
一群宫女太监只能远远的站着,将前路堵死,却又不敢上前阻拦。
等见了皇上远远的跑过来,心下才松了一口气。
“黎黎……”慕云思上前,一把抓住花黎的另一只手,“是宫里住的不习惯吗?还是……”
他眼巴巴的看着,好像在乞求花黎不要甩开他的手。
“是我本就不该在这宫里住。”花黎冷清的打断他的话,“如今事情已经平息,我想我也该回家了。”
“可是……”慕云思可怜兮兮的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他所有能想到的解释都苍白而无力。
他该怎么跟她说当年的冷漠是因为身边有太多人的监视,该怎么跟她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安全,却还是让人差点伤害到她。
四年前的花黎求着他不要执着於皇位,他没听,今天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强硬的将她留在这皇宫。
他的内心好像有两道完全相反的声音,一道让他要尊重自己的心爱之人,一道让他不顾一切的将花黎搂入怀中。
黑色小人:他是皇帝,这天下都是他的,花黎自然也是他的,不过分吧……
白色小人:不过分,但黎黎会生气!黎黎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物件,让你随意摆弄。
黑色小人:可是,除了离开他这一点,他别的都会允了黎黎,唯独花黎再次离开,他与她已经分离四年了!
在他纠结之时,花黎还是要走。
慕云思蹙眉,鼓足勇气出声:“黎黎!”
他声音大了些,一旁的宫人纷纷面带惊恐跪倒,花黎也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等着他说出下文。
慕云思的心咯噔一跳,暗骂自己是不是刚才声音大了,吓到黎黎了?他心下懊恼不已,但话还是要继续说。
“朕如今是皇帝,朕不许你出宫!皇宫岂是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
他挺胸擡头,给自己打气,可等触及花黎皱着眉头的视线立马低下了头。
等感知到花黎的视线没有移开,他的手指微动,松开了抓住花黎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慕云思在花黎视线下慢腾腾转身,眼神示意一旁的宫人上前拦着,他自己则不知在与谁交代,边走边自言自语,“朕事务繁忙,还有许多奏折,朕得先回去批奏折了!”
转头到了另一条路,他又清了清嗓,指使身边太监,“黎黎怎么在这宫里住的不舒服了?你们自己想法子把她给哄回去!”
说着自己则又偷偷退回去两步朝刚才的地方看了看。
很好,黎黎没有再继续朝外面走。
他提心吊胆的回了御书房,不是他不敢自己面对花黎,而且如果他在,花黎今天必然会出宫,但如果他不在,花黎肯定不舍得为难宫女。
一直到傍晚,宫门关了,慕云思才理了理袖子再次朝云鸾宫走去。
“参见皇上……”宫女们正在布餐,见皇上来了,连忙有眼色的退了出去,临走前还拽上了在花黎附近站着的甜儿。
花黎也垂眸跟着行礼却被慕云思急忙拦下。
“黎黎,你我之间,何必如此?”
花黎没应,依旧原原本本的施完礼,动作轻柔典雅,端的一副美人相。
慕云思看呆了眼。
花黎很美,他从第一次见到花家小姐时便知道,他恍惚着仿佛回到初遇时光,只一眼便叫他久久难忘。
刚刚要踏出去顺带关上门的小德子见皇上这副模样,连忙假意咳嗽了声。
慕云思这才回过神,眼中满含着浓浓的爱意,道:“用饭,用饭,黎黎快吃。”
桌上的菜极其丰盛,大抵是厨子也知道皇上对花黎的看重,不仅做了慕云思特意嘱咐过的口味,还根据慕云思的话做了许多类似但又不一样的菜。
如今菜端上来还都是热腾腾的,想必是特意热着的。
慕云思拉着花黎在主位坐下,殷勤的为她夹菜。
花黎连道不敢,一下不碰他夹的。
慕云思也不恼,见她自己只夹面前的几个菜,连忙起身,将她向来爱吃的几道菜换到离她近的地方。
看见花黎吃的开心,慕云思才试探性的开口。
“黎黎,我……想封后。”
花黎夹菜的手顿了顿,没有做声。
慕云思也捉摸不透花黎的意思,只能凑着脸继续说。
“你觉得十一月初十怎么样?或者十一月二十四?这是最近的黄道吉日,或者等十二月,十二月好日子也多,可选的日子要多出不少。”
“皇上万人之上,一言九鼎,封后这种大事何须询问臣妇?”花黎垂眸夹着菜,话中带刺。
“那你这是答应了?”慕云思故作惊喜,只有手上紧紧抓住的筷子显露了他的紧张。
反而是花黎听到这话擡起头认真看了他一眼,几年不见,这人怎么如此厚颜无耻了?明知自己说的是何意,却偏要曲解自己的意思。
“臣妇已有夫君……”她娇唇微动,开口拒绝。
“可你们已经和离,和离书如今还在朕的御书房。”这话慕云思说的理不直气也壮。
“……”
花黎这才想起她的确许久没见过自己的和离书了,毕竟离都离了,她也不可能时时拿着一张纸把玩。不过她不是将和离书收在自己床头匣子中了吗!
但她却不知,慕云思自打偷到了这和离书便总是时不时的就将那和离书拿出来观赏,看着上面的字傻笑。
花黎与齐修的和离书简直被他当成宝贝似的保存着,除了他自己任谁都不许碰,生怕有一点损坏,回头有人不承认。
甚至连看过后藏在哪也只有他一人清楚。
花黎不想理会这泼皮无赖了,本以为这人当了皇帝会稳重些,没想到还是这般……厚颜无耻!
“臣妇想休息了!”
“朕伺候黎黎歇息!”
察觉花黎不可置信的目光,他慌忙改口,“咳咳,不是,朕的意思是让人来伺候黎黎歇息……”
“只是……黎黎,你迟早会是朕的皇后,朕唯一的妻子,不要自称臣妇好吗?”
花黎对上慕云思的视线,被他眼里蕴含着的痛苦灼伤。
她自然也清楚,‘臣妇’这两个字不仅提醒着自己这四年的经历,也如同刀子一般在慕云思心上研磨,告诉他,自己早已嫁作他人妇。
“皇上很介意。”花黎放下筷子,一时之间也没了胃口。
慕云思看到她放下筷子也有些后悔自己为何不选其他时候同她说话,虽然其他时间,花黎根本都不想见他就是了。
他神色微敛,低头认真回答花黎刚才的话。
“是的,我很介意,我厌恶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远离却不敢靠近一步的自己,厌恶自己的无能为力,厌恶自己的身份带来的危险,厌恶自己无能,让你嫁给他人。”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花黎紧紧盯着他的眼,语调上扬,第一次情绪外漏。
慕云思垂下眸子,不敢对视。
许久他才闷声闷气的说道:“说完全不在意是假的,可我喜欢你,我想娶你,十里红妆光明正大的同你在一起,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活着,我也活着。比起贞洁,有太多太多更加重要的东西。”
“当年二皇兄盯我盯的紧,有很多次,就差那么一点,我就也归於地下了,那时候我总是庆幸,庆幸你已经嫁了人,否则没得白白受我连累,幸好你嫁了齐修,往后即便我死了,你也可以幸福的活下去。”
“但每次当我大难不死又活下来时,又总是不断地想着你是不是已经彻底忘了我的存在,是不是完全爱上了齐修……”
“父皇临终前说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怕死了,可他不知道,我只是太不甘了。花小黎,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我不是为了皇位放弃你,也没有为了权利不选择你,只是生在皇家,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我太怕自己死,也太怕你……出事。我想,比起我们都活着,让我有朝一日能彻彻底底的大胆拥抱你,你暂时的离开我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所以说到底还是介意的,那为何不索性直接放开呢?也省的万一有朝一日自己后悔……”
“不会后悔。”慕云思用自己的大手包住花里细嫩如玉的小手,温度透过掌心与掌背传递。
“只有与你分开这件事才会让我后悔。”慕云思坚定的说,“我自幼生母离世,最怕的便是阴阳相隔,只要我们都活着,别的我都可以努力。”
“这世道总是对女子苛刻,却从来不道男子的罪过,但我不会,你信我。”
花黎擡头对上他双目含情的眼。
这话……在她四年前离开京城时他也找人送来过一张纸条,纸条上便写着这话。
彼时她已超了该嫁人的年纪,她没信,转头嫁给了齐修。
齐修待她极好,他可以陪她光明正大的逛街,可以给她盛大热烈的婚礼,可以不用让她无休止的等待,可以当着被人的面直言不讳的说爱她。渐渐的,她也忘却了年少时的戏言与胡闹。
这段感情也许对慕云思来说是一段需要被小心翼翼守护的秘密,是他的希望与救赎,但对原身来讲,大抵只是年少不懂事时一段刺激而又不堪回首的过往。
她曾经与齐修之间的浓情蜜意,她不信慕云思一点也不知道。
“你是皇帝,即便你不会,也有无数人会逼的你会。”
“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向你证明,我不会让你失望。”
花黎没说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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